土房的烟囱坏了,陈升没有烧炉子,他再次实验大洋是不是真的,确定之后才给英旭找被子。
“这么多村户怎么选了我家?”
“看您家屋子挺大的…地势也高风水好就选了。”
英旭关键时刻还挺会伪装,他将背着的行李笨拙的放在了地上,进了屋子就脱鞋。
可这晚上没点炉子屋子里冰冷刺骨,陈升见英旭的脚丫子都蜷缩在起来,他走到炉子边上拿出一个火盆。
“烟囱坏了,见谅。”
“没关系,我对付一晚就行。”
英旭接过陈升的毛毯披在了腿上,他从包里拿出个洋面包开始狼吞虎咽。
陈升见英旭也没什么可疑之处,就给他倒了一碗热水,接着回到了自己的被窝里继续吃着肉干。
二人一直没有说话,待英旭打好地铺就躺在了地上望着屋顶,接着对陈升说道:“谢谢老哥,我是个旅者,常年在外漂泊,如果不是你…我恐怕要住在山林之中了。”
“我不帮你这村子里也没人帮你了。”
“您说的对,其实我刚才没好意思说,进村后我没有只敲你一户门,也敲了其他人家的…”
“这样啊….”
“只不过我感觉那些人家精神不大正常,挺吓人的。”
英旭说完陈升迅速从床上坐了起来,他将头伸了出来瞪着眼睛冲着英旭说:“是不是像疯子?”
陈升渴望着英旭的认同。
英旭装模作样有了兴趣顺着话题继续说下去。
“是啊是啊,就是疯子。”
“哎…我就说是疯子吧。”
“怎么,没人认为是疯子吗?”
“这村里啊,就我认为疯子啊。”
陈升靠在柜子边,英旭说的话让他心里舒服多了,然后从裤兜里拿出一片肉干,低头找拖鞋,走到了英旭身边蹲了下来。
肉干放到了英旭鼻子边,那味道很特别,咸咸瑟瑟的像是很久了。
“这是什么?”
“肉干。”
“你要给我吗?”
“这东西可以充饥,吃了它睡一觉。”
英旭不敢犹豫生怕这陈升起了疑心,可就在他张嘴的时候门外的有人闯了进来。
英旭手一抖肉干掉在了地上,他转过身一看竟然是山豆子。
陈升这下是被惹毛了,他拿起棍子就冲着山豆子走去,可是山豆子根本不怕陈升,他个子小巧身手灵活,虽是个孩子但行为有目的性,小跑几次就来到了英旭的旁边,揪着他的围巾不撒手。
陈升气的脸都红了,深更半夜就如黄鼠狼进了院子偷鸡一样,挥动几次棍子差点打到了英旭的头上。
房顶的英洁一脸懵,为什么像是闹剧。
对面何晴家张文豪急的来回走,山豆子的出现纯属意外,接下来的计划都被那光腚娃娃打乱了。
“何小姐,你儿子怎么又跑出去了,他平时也这样吗,怎么老针对陈升家啊!”
“豆子上一次这样,还是因为我在疯子陈家和他老婆聊天。”
何晴站在屋中央,她看着窗外对面的陈家,虽然看不清里面发生了什么,但她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直觉。
山豆子可能要出事。
作为母亲,何晴也不打算配合张文豪了,她穿上外衣鞋子也不换的提着灯笼跑到了陈升家。
山豆子抱着英旭的脑袋,陈升对他束手无策,陈升不会骂人但说话也不好听,山豆子像个猴子他不仅乱跑还对着陈升吐舌头。
何晴赶来的时候场面还在僵持着,她跑到英旭身边将山豆子抱了起来,可这一起身何晴的腰就受不了了,山豆子从妈妈的怀里掉了下来正好摔倒了英旭的怀里。
何晴倒在疯子陈家,她痛苦的呻吟着。
“陈先生快给她找个地方躺一下。”
英旭放下山豆子将何晴抱了起来放到了床上,一时间陈升变得不知所措,他立即跑过去收起了床上的那些肉干,然后将它们藏在了抽屉里。
“你们有村医吗?她看起来病的很重!”
“我们这破地方怎么会有村医,不如把她送回家吧,在我这未免有些不太合适。”
“妈妈,妈妈病了。”
山豆子坐在地上大哭起来。
房顶的英洁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正当她打算下来的时候,却发现床对面的盲区可以看清了。
那是一个很多余的柜子,中间按了一把锁。
“陈先生,您家人呢?”
英旭发现床上还有女人和孩子的衣服。
就在这时山豆子突然跳到了床上,他对着英洁所看的柜子一顿乱撞,上面的锁头不用打开自己就掉了下来,只见柜子门一开,里面竟然是个暗道。
陈升见事情不妙正要往外跑,却被门头守株待兔的张文豪逮个正着。
这时候何晴的头和腰都不痛了,她和英旭一起爬进了暗道之中,房顶的英洁见张文豪好像还控制不住陈升,就从房顶上跳下来几下子将他打晕在地。
“太意外了,完全没按计划行事。”
张文豪甩了甩头发,他将陈升绑在了屋内的柱子上。
英旭和何晴顺着小梯子走到了暗道深处,只见这肮脏破臭的空间内到处都是奇形怪状的肉。
英旭捂着鼻子往里一走,黑漆漆的木桌上躺着残缺的人尸体,他脑子里想到了陈升一直吃的东西,肚子里一阵剧痛扶着墙就一顿狂呕。
而这时何晴却看到角落里那些杂物中竟然有自己丈夫的衣服,她捂着嘴跪在地上大哭起来。
“该死的疯子陈杀了我男人!“
何晴痛苦的哀嚎声传了出来,陈升闭上眼睛长叹一口气。
里面的英旭见左边还有个小门,他小心翼翼的打开后只见这屋子里竟然是一个妇人抱着两个孩子。
第二天清晨六安区和青河区五十多个警探赶到青丰村,他们将陈升逮捕后里里外外把整个屋子翻了个遍。
密室中的妇人和孩子是陈升的妻儿,而那些尸块和肉干全是人身上提取的。
吴放发现山豆子突然恢复了正常,他不在疯疯癫癫,好像是完成了使命一样。
“这孩子应该是撞到了陈升作案,所以惊吓后疯了便有了执念。”张文豪说道。
“他才四五岁,就目睹这些,对他太不公平了。”
英旭抱着山豆子,怀中的他听话的像个娃娃,嘴里还拿着修斯给的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