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下旬的时候,高善予和宋时年一同结束了在巴黎的工作,准备启程回家。
回去的前一天因为高善予的同事们舍不得她,就给她开了一场送别派对,高善予带着宋时年一块去了。
宋时年真的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几乎全是金发碧眼的帅哥美女,男的一个比一个帅气,女的身材一个比一个火辣。
她的同事法国人居多,宋时年不会说法语,就简单用英语跟他们聊了两句便不再说话了。
派对的主角是高善予,大家都纷纷上前跟她说话、拥抱。
她现在基本上都能用法语和他们交流了,所以宋时年就是听也听不懂,说也不会说,只能静静地坐在她身边,把她的手握在掌心把玩着。
其实异性之间拥抱也很正常,得体并尊重对方就行,不过想到有个醋精坐在自己身边,高善予跟每个异性同事都是简单地握手。
跟女性同事就没有那么多顾忌,她觉得搂搂抱抱那都是很正常的,谁不想跟美女贴贴。
前面两三次还好,但后面宋时年的脸色是肉眼可见地沉了下去,眉头皱着感觉能夹死一只苍蝇。
每有一个人过来,他就用力地捏一下高善予的手指。
不知道第几次的时候,高善予终于忍无可忍,把手给抽了回来。
宋时年不满地“啧”了一声,看了她两秒,没说话,又很强势地把她的手再次握住。
高善予意识到可能是刚才顾不上他,冷落他,让他有脾气了。
“你是不是觉得无聊了?要不你先回去吧,这派对他们给我办的,我不好先离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去。”
“不走,我不无聊。”就刚才他坐旁边,这情况已经很不乐观了,他要是走了,那还得了?
“不无聊你干嘛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宋时年抬眸环视了一圈,酸溜溜地开口:“艾莉说,像她们那样的美女姐姐,最喜欢你这种漂亮妹妹了。”
高善予一脸兴奋:“她还说过这话啊?哈哈哈......”
宋时年脸色更黑了。
“笑什么!你知道,国外是比较开放的,那有的想法,你没有,保不齐别人就有。”
“她们刚才还一个劲儿地抱你,那就算了,有几个还亲你的脸了!”
“你还不躲!还笑得那么开心!你记不记得你正牌未婚夫在这坐着啊!”
一连说了三句,语气是一句比一句委屈。
高善予愣是没想到醋精真的是无孔不入,就没有他吃不了的醋!
“你想什么啊,她们都喜欢男生。”
“我不管,那也不能亲你啊!”宋时年只觉得胸闷气短,偏偏高善予还笑得很开心,看得他更恼火了。
“不许笑了!高善予你要气死我是不是!”
高善予顾忌着人多,也不好多说什么,强忍着笑意哄了他几句,然后两个人就被拉去玩游戏了,不过也没再有人跟她搂搂抱抱,她全程几乎都被宋时年揽着肩膀靠在他怀里,占有姿态极强。
一直到回到家里,宋时年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高善予特别殷勤地给他切了水果,并给他递上一杯水:“给,苏打水,中和一下你这一肚子的醋。”
宋时年冷哼一声,接过来喝了两口就放下了。
“醋酸和苏打水反应会释放二氧化碳气体,本来就气了,你这不是让我气上加气吗?”
高善予笑着吻他的唇,宋时年一开始装模作样地往后躲了一下,结果随着吻越来越深,他搭在她腰上的手也越收越紧。
一吻结束,高善予才出声哄道:“还气啊?”
“我错了,以后就只给你一个人亲,别生气了,可怜的未婚夫?”
宋时年眉头渐渐舒展开来,心里甜滋滋的,但还是死傲娇故作淡定地“哦”了一声。
高善予见他还是冷着一张脸,用食指轻轻戳在他的嘴角两边,向上提拉出一个笑脸。
“你现在怎么那么难哄啊?”
她耐着性子继续亲他,但是他仍旧没什么反应。
正当她不想哄了准备离开,又被他扣着脑袋压了回去,掌握主动权。
“也不是很难哄,你亲一次不行,就亲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总会消气的。”
高善予:“......”
“那你还是做梦去吧。”
宋时年抚着她的侧脸,贴着她的唇,愉悦地低笑一声。
“比起做梦,我更想做点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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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高善予成功被累睡着了,宋时年自己一个人收拾好的所有行李。
收拾完后他又给宋寂成打了个电话。
“爸,我后天结婚,户口本是不是在你那呢?”
“知道了,一会儿我去找找。”
宋时年:怎么这么淡定?
“爸,我说真的,我后天结婚。”
“听到了!我又没聋。”
“那你这反应怎么那么淡定!?”
他之前什么风声也没透露,反正高善予在巴黎,见不到人,说了他们也不会相信,他努力憋到今天,就是为了惊艳四座,一雪前耻。
宋寂成“哼”了一声:“你不结婚我才不淡定!”
宋时年跟他交代清楚之后,挫败地挂了电话,随后又拨通宋时岁的号码。
“我后天结婚。”
宋时岁被他的电话吵醒,从床上迷迷糊糊地坐起来,揉了揉凌乱的头发,看了一眼日期,耐心地提醒:“哥,愚人节是四月一号。”
宋时年:“......”
“我没开玩笑!真的!结婚!去民政局拿红本本的那种!”
宋时岁故作震惊:“哇!!!天呐!!!”
宋时年满意地勾了勾唇,这个目瞪口呆的效果才对嘛,才显得他是闷声干大事的人。
然而下一秒她的语气又平淡了下来:“狗都不信。”
宋时年咬着后槽牙把电话挂掉了。
......
第二天下午五点,飞机缓缓降落在机场的跑道上,引擎声渐渐变得低沉而有节奏感,随着飞机的减速,机头向上抬起,慢慢地滑行到停靠点,机舱门缓缓打开,炙热的空气冲进机舱,是扑面而来的熟悉感。
外面热浪一阵接一阵,还遇上了高峰期,人山人海的。
高善予拿出手机正想打车,结果一看预计等待时间立马感到绝望了。
“太热了,先在这儿等着吧。”宋时年带着高善予到一家咖啡店坐下,空调冷气让人顿时神清气爽,而后他拨通了江凛安的电话,“我在机场的咖啡店里,快点派个人来接我。”
说完之后也不等电话那头回应,就直接挂掉了。
高善予看着觉得怎么那么不靠谱呢。
“你跟谁打电话呢?态度还不好,人家都没说答应你。”
“放心吧。”
他是不靠谱,但江凛安靠谱就行了。
三十分钟后,就有一个陌生男人朝他们走了过来,宋时年看了一眼,他认得那是江凛安的司机。
“宋先生,江总让我来接您。”
宋时年点了点头,牵起高善予的手跟着他走。
司机也很有眼力见,见他们举止亲密,两个人手里又都拖着行李箱,他放缓脚步走到高善予前面:“宋太太,我帮您拿行李箱吧。”
高善予:?
宋时年把自己手里的箱子递给了司机:“帮我拿吧,谢谢。”然后又侧过身子把高善予的箱子给拉了过来,自己拖着。
她呆愣的反应被宋时年尽收眼底,他忍不住勾起唇角,又喊了她一声:“宋太太?怎么这副表情?中暑了吗?”
高善予羞恼地拍他手背:“乱喊什么。”
宋时年笑意不减,也没反驳她,反正明天必须去领证,今天就是他作为“可怜的未婚夫”的最后一天,他莫名有一种翻身农奴即将把歌唱的喜悦和兴奋。
走到车子旁把行李放进后备箱,宋时年和高善予一起坐在了后座,高善予头枕着他的肩膀闭眼休息,司机之前也送过江凛安和宋时岁回宋家,宋时年也没特意说要去哪,所以司机就往那边开了。
高善予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发现路好像不太对,扯了扯宋时年的袖子:“是不是开错了,你跟司机说一声。”
“没开错,我昨晚跟你说了今天回来就见家长,明天领证,你忘记了?”
高善予:???
她吓得直接从宋时年肩膀上弹了起来,坐得板正。
“你什么时候说的?”
宋时年抿唇,看了眼驾驶座,表情有点难以启齿的感觉。
高善予懂了,赶紧捂住他的嘴,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
知道他不靠谱,也没想到这么不靠谱,她那时候被他翻来覆去折腾得都快累死了!哪里还有清醒的意识,怎么可能记得住他说了什么!
宋时年倒是很少见她这么慌张的样子,手指摩挲着她的脸颊安慰道:“不要紧张,他们都很好相处的,我跟他们说过这件事了,他们都特别想见你。”
转而又想到了什么,宋时年拿出手机把她拉进了一个群里。
高善予点开一看,有些好笑:“怎么叫相爱相杀一家人,一般不都是叫相亲相爱一家人吗?”
宋时年听到“相亲相爱”这个词轻嗤了一声,“相爱是他们三个的,相杀是留给我一个人的。”
话音刚落,高善予就看见群里弹出了新消息。
宋时岁:【新人入群!?哥!这是我嫂子吗?我真的要有嫂子了吗!你昨晚不是骗我的?该不会是你怕我们把你踢出群,故意弄的一个小号吧?】
宋时年:【????】
高善予见宋时年百口莫辩的样子,发了一条语音,跟他们打招呼。
宋寂成:【善予呀,你们俩回到哪儿了?】
江凛安:【嫂子好。】
宋时年:【江凛安你什么人呐?喊嫂子就乐意,怎么没听你喊过我一声哥!?】
江凛安:【我喊,你敢应?】
宋时年默默地把刚打出一行强烈谴责的语句删掉。
拽什么拽,当总裁的人都这样吗?什么臭德行!
宋时岁没再发消息,因为她都快石化了,没想到是真的!
她心心念念的嫂子!
江凛安还没从公司回来,她就抱着小颂辞打电话催他:“老公你什么时候回来接我啊?我们再不回去黄花菜都凉了。”
江凛安柔声道:“别着急,我就快到家了。”
小颂辞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宋时岁亲了亲她粉粉嫩嫩的小脸:“宝贝,一会儿带你去见舅妈咯,开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