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宋时年还是在考完试走出考场的时候见到了高善予,她也在隔壁教室刚考完英语。
宋时年心情大好,单手虚揽着她的腰:“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都多少秋了?有没有想我?”
“嗯。”高善予淡声应了一句,她刚才有道翻译题没写好,还在纠结用什么词汇,所以情绪也不是很高涨。
她今天穿了条及膝的白裙子,脚踝处的创口贴很显眼,宋时年其实一眼就看到了。
待走出了教学区,他才把人拉到路边长椅上坐着,问她:“你脚踝怎么了?”
“噢,前几天不小心擦伤的,现在都快好了,创口贴其实可以摘下来的,我忘记了。”
宋时年蹲下来,把创口贴摘下,看起来很长的一道口子,好在不深,已经结痂了。
“还疼吗?怎么都不告诉我?”宋时年眼神和语气里满是心疼。
“不疼,我们走吧,这里太晒了。”
宋时年起身,他们都没带遮阳伞,他就抽了本比较薄的书出来举在她头顶上,给她挡太阳。
两个人一起吃了饭就打算去图书馆,进门的时候需要在一旁的机子扫一下手机上的学生条形码,期末人很多,外面排队扫码的人就有好几十个。
“阿年,你帮我扫一下吧,我去买两瓶水。”高善予把手机解锁递给了他。
宋时年把她的条形码找出来的时候,不小心点开了相册,最新一张照片还是当时她受伤拍下的,因为没有及时止血,脚踝上沾得都是,看起来就严重了点,她忘记删了。
宋时年烦躁地揉了揉眉心。
......
高善予觉得从图书馆出来以后,宋时年就一脸不高兴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光顾着看书,冷落他了,傲娇鬼又有脾气了。
“你怎么一副谁欠了你几百万的表情?”
“你脚怎么伤的?”
宋时年刚才在图书馆给方宜发了消息,她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高善予记得刚才她说过了啊,他是复习懵了,失忆了?
她又耐心说了一遍,只不过这次补上了前提:“就是去找田汁的前男友算账,然后不小心磕石头上了。”
宋时年的脾气,说好的时候很好,说急的时候也挺急的。
就比如,他实在看不了自己身边的人受欺负,宋时岁要是在外面受了什么委屈回来找他,他肯定得第一时间去找人算账。
轮到高善予这儿,就更是不能忍了。
“你为什么不跟我说?”他语气不像平时那样轻松欢快,带着点责备。
“这没什么啊,我小时候也经常磕磕碰碰的,又不严重,放心吧。”
但宋时年说的,不仅仅是她受伤这件事,还有她去找田汁前男友的事情,方宜说当时想让高善予喊他来的,但是她说不用。
现在听到她说“这没什么啊”,他就觉得特别不爽,不爽到了极点。
他声音又冷又沉,语气已经是在极力克制:“高善予,你能不能在乎点我的感受?张昭岩那件事我要是当时没回来找你,你想过后果吗?”
“幸好她前男友是不敢把你们怎么样,那万一他就是个胆大妄为丧心病狂的人呢?他要是被惹急了真干点什么,你打算怎么办?受伤了也不第一时间告诉我,伤口都快愈合了来跟我说‘这没什么’,我知道你也是见不得你朋友被欺负,但是你能不能别自己一个人就往前冲。是,你是不害怕,但是我害怕啊!”
宋时年越说越生气,一口气不带喘地说了这么一长串话。
高善予本来也不是个容易服软的人,平时闹闹小脾气什么的,她都能依着他,但她没觉得这没有什么值得生气的,她从小独立惯了,一般情况下能自己解决的就自己解决了。难道他是她的男朋友,她就得事事都找他,磕着碰着都得跟他说吗?
而且这会儿他语气又回到了当初训人的样子,她也不爽了。
“你说话那么大声干嘛,就磕了一下又不严重,再说了我又不是一个人,我舍友都在。”
她还没来得及仔细品味宋时年的话,根本没明白他的意思,他是希望她能事事先想到他,多依赖他一些,他不想被动地知道自己女朋友跟人起过什么样的冲突,怎么受了伤,他就只想能第一时间给她撑腰,在她有需要的时候第一个奔向她。
就在这时,他电话响了起来,是宋寂成打来的,说宋时岁受伤了在送去医院的路上,他在外地一时半会还回不来,让宋时年过去看一下。
“抱歉,这件事情我们都先冷静一下,我有急事先走了。”
说完他就急匆匆地往医院赶去,高善予心情不好,晚饭也吃不下,直接回了寝室。
......
医院里,宋时岁垂着自己的胳膊,一动也不敢动,眼泪跟脱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
江凛安站在一旁没说话,他不太会安慰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拿着纸巾轻轻地给她擦眼泪。
宋时年跑进来那一刻,她哭得更厉害了:“哥,呜呜呜......”
“我手...手好痛...是不是要断了,我是不是再也不能画画了呜呜呜....”
宋时年拍着她的背安抚她:“瞎说什么。”然后又看向了一旁的江凛安:“怎么回事啊?”
“跑操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伤着手了。”
医生给她拍了片,仔细查看了一番,没有骨折,就是脱臼了,复位回去就好了。
听到医生要给她直接复位回去,宋时岁脸都吓白了,往后挪动着身子:“能不能打麻药啊,听起来好痛。”
医生安慰她:“妹妹,你这不严重,手法复位就好了,几秒钟的事情,咬咬牙就过去了,没必要打麻药。”
宋时年按着她的肩膀不让她乱动:“乖乖坐好,医生,您开始吧。”
宋时岁咬咬牙,闭上眼睛,感受到了一阵剧烈的疼痛,她不受控地大喊了一声,江凛安的心跟着揪了一下。
过了一会儿,疼痛感就逐渐减弱,医生说已经复位好了,她这个就是轻度脱臼,这几天别乱动就行,大概过个四五天就完全好了 。
宋时年拍了拍她的脑袋:“这不没事儿了,刚才给你哭成那样。”
宋时岁“哼”了一声:“刚才真的很痛的好不好,你赶紧给老爸打个电话,跟他说我没什么事了,不用担心。”
等他打完电话回来以后,宋时岁也觉得挺不好意思的,刚才呜呜咽咽喊了半天自己的手是不是要断了,越想越丢人。。。
“走吧,我的两个好哥哥,害你们担心了,我请你们吃甜品。”
江凛安顺手提起她的书包:“他是,我不是。”
宋时年微不可察地挑了挑眉,这小子,不想当哥哥啊。
宋时岁用没受伤那只手拉了一下江凛安的袖子:“哎呀,我说是就是,不用这么客气的啦。”
江凛安:“......”
谁跟你客气了。。。
走到甜品店,宋时岁两眼放光,江凛安面无表情。
宋时年也一脸嫌弃地摇头:“宋时岁,你怎么每次说请我吃东西,都是请你自己喜欢吃的。”
“那你说你想吃什么嘛。”
宋时年张了张口,这种问题,还真就突然回答不上来。
“你看,我问你,你又说不出,给你买甜品你又嫌弃,真难伺候。”宋时岁不再管他,扭头看向江凛安:“你想吃哪个呀?”
“我不吃。”
宋时岁:oK,心意到了,又省一笔零花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