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煎熬时间并不长,两三天后,丽姐带我找到了陈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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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总见我很诧异地问:“你怎么还没有来上班?”
我说:“上次来又被主管拒绝了。”
陈总叼着雪茄,走到我跟前拍拍我的肩膀说:“误会,误会啊,我盘下这个店也是阿丽的男朋友介绍的,我怎么会不要她的小妹妹呢?好了,明天就来上班吧。”
我当时真觉得这个闽南猪头帅的一塌糊涂,他简直就是我的恩人。我只想着,一定要好好工作,多推销酒水,这样才对得起陈总对我的知遇之恩。
一路上拉着丽姐唱着小曲儿回到了珠儿家。
珠儿听我说了来龙去脉,倒冷笑着说:“我没说错吧,那个老东西吊你胃口呢。以后你自己小心点儿。”
当时我哪管的了那么多,只是觉得自己又有工作的机会,可以赚钱了。
丽姐听珠儿那么说,倒是拉着我的手说:“小静,你还年轻,一定得想好自己的出路啊,总不能这条路走到底吧。”
我也来不及规划我的未来,本来就迷雾重重的世道,哪儿我生存的轨迹?还在生存线上挣扎的人,哪里配有有什么未来和理想?很久很久以前,我想做柴静那样的女记者,很久以前我想开个小店有吃有喝。现在我只想解决我下个月的吃饭问题!
晚上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少华和红菱,大家都替我高兴。那段乱七八糟的日子终于有了一件儿喜事,丽姐买了点材料,我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菜。
人逢喜事精神爽,这话一点都没错。这段时间的内心阴霾一扫而光,手脚也轻快起来了,做饭烧菜得心应手,七八个菜一蹴而就。看着大家对我的厨艺赞口不绝,我心里可高兴了。
第二天早早起床,洗了个澡。把日常用品收拾了一下,也就仅仅装满了一个挎包。
少华和红菱见我要走,自己也不好意思在打扰珠儿了,纷纷收拾东西说是要住到洗浴城去。珠儿也没拦我们,只是嘱咐以后大家分开了,要多多小心,并叮嘱我常来陪陪她。
一路坐着公交,在车窗的位置上看风景,觉得好惬意。
是的,原来生活可以更美的!
这次那个主管并没有再为难我。
见了我后,轻蔑地说了声:“怎么才来?”然后拿起电话拨了个短号。
不一会儿,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胖女人一扭一扭地进来了。那晃动的曲折身姿,尴尬地一如我的人生。她斜眼冲我瞅了瞅,一口难以启齿的普通话开腔了:“你就是小静?”
我微笑着说,:“嗯!您是?”
胖女人转身不理我,屁股一扭一扭地往出走,高傲的回音挤出来几个字:“叫我兰姨!”
我跟着兰姨往出走,在走廊里兰姨给我讲了讲规矩。
规矩倒是大同小异,只是这里的酒水提成比原来低了很多。原来陈总明明答应是提成增加的,现在越来越觉得他不厚道了。除了忍受,还能怎么样?
跟着兰姨进了员工房,这里姑娘比原来多很多。
那天和芳芳一起的小东北也在,见兰姨进来,立马起身让座,又是递烟又是倒水的。兰姨朝角落的一张床一指,示意我就住在那里。然后点上小东北的烟,又一扭一扭地走了。
小东北帮我收拾好床铺,问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说:“我叫小静,你呢?”小东北一边发短信一边说:“红红。”
我见芳芳不在,就问她:“芳芳呢?这里姑娘怎么这么多?”
红红说:“芳芳不知道去哪儿了。这里姑娘多么?你连这个都不懂啊?老板招的姑娘越多,酒水提成越低,姑娘们才会有危机感,不努力就赚不到钱,反正又没底薪,老板才不怕呢。咱们只有相互竞争,玩儿命地给客人推销酒水,才能有钱拿。”
说着,红红就接了个电话,然后溜了。
房间里一群姑娘七嘴八舌地聊着,我一听方言,全是闽南、广东人,其他几个是东北的。看来还真被珠儿说中了,陈总自己新招了一批人就不要我们了。那他为什么要骗我们?早知道这样就不死守这里了,去其他地方也好。
晚上,客人逐渐多了,姑娘们开始忙碌起来。兰姨时不时会进来叫几个姑娘出去走台。芳芳已经走了两轮了,可是兰姨还是没有叫我。
我暗想,可能是我刚来吧,兰姨叫我熟悉一下。
红红也走完一个房了,有时间和我坐下聊几句。我说:“芳芳在这里很吃香啊?”
红红说:“还可以吧。”
聊了没几句,红红又进了一个包房,而我仍然被冷落在那里。
接近临晨的时候,红红进来对我说:“兰姨要是问我,你就说去包房了,没见人。知道了吗?”
我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是点头许诺。
红红这才便借机溜了出去。
兰姨对我一冷落就是一星期,我在那个员工房里坐了一周的冷板凳。期间,珠儿和丽姐以及红菱都有打电话来问候,我只能唯唯诺诺地说一切还好。只有少华对我置之不理,我想她是卖疯了吧。
期间我对这里的情况也渐渐熟悉了,这里重新开业后生意异常地火爆。消费档次也高了很多,唯一没变的就是小费收入。但是令我诧异的是,当我问及红红时,她的收入却比我原来高很多。
只是这里的姑娘串台很厉害。所谓串台就是姑娘们无组织无纪律地任意跑包房,赚小费。甚至是一个姑娘来回穿梭在两三个包房里挣小费。其中串台串的最厉害的还不是芳芳,是红红。
这个小家伙对三令五申的纪律根本置之不理,该串的绝对串。她不但串台,而且隔三岔五会溜出去一次。她每次溜出去都会叮嘱我,兰姨如果查岗,就帮她掩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