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商场的化妆品专柜里,珠儿买了一些化妆品,花了好几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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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的我好心疼,和我的廉价香水比起来,美丽也成了一种奢侈。
珠儿边买化妆品边说,:“女人就要对自己好一点,除了自己,没人真正疼你。”
接着在商场里,珠儿买了两个包包,其中一个送给了我。我一出上场门就迫不及待地挎在了肩上。之前我从未有过包包,作为一个女人,看着其他女孩子有随意搭配衣服的漂亮包包,不能说不羡慕。
一路逛,一路哼着歌,兴奋的我如同一个孩子,不时在街上奔奔跳跳。珠儿看着顽皮的我,时而也露出会心的笑容。
接着珠儿领我进了一个旋转咖啡厅,要了两杯咖啡。我拘谨地不知道该用何种姿态来享受这杯黑乎乎的液体才不会显得我和这里的气氛格格不入。
照猫画虎地学着珠儿,优雅地品了一口,感觉没我想象的可口,四下环顾,周围转的我头晕眼花的。珠儿看着我的局促不安,笑着说:“你呀,真是个小土包。”
我催促珠儿快走,好迅速脱离尴尬。出了咖啡厅,已经中午,骄傲的太阳放射出刺眼的光芒。刚才的尴尬让我还有些自卑,我暗想,时尚有时候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珠儿接了个电话,然后打车。
坐在车上,珠儿对我说:“姐姐带你去玩儿,一些朋友如果问起,你就说是我远房的亲戚,来读书的。”
我频频点头,心里却想着丽姐第一次介绍红菱给文哥认识的情景。珠儿会不会也是觉得我的身世不太光彩才刻意隐瞒?这个想法困扰了我很久,直到后来我才知道珠儿是对我好,为了我的将来真是煞费苦心.
来到约好的地方,珠儿的朋友已经在等我们了。
珠儿一下车就指着我对他们说:“这是我妹妹,小静,大学生。”说完指了指他们说:“这些都是我朋友,王哥、梁哥、陈怡。”
我怯懦地朝他们点头示好,他们却不怎么理会我,只是和珠儿说话:“你什么时候有个这个靓的妹妹啊?”珠儿说:“老家的亲戚,刚考过来读书的。”
梁哥这才冲我说:“你姐姐坏着呢,别跟她学。”
说罢几人都笑了。
坐着他们的车又去了一个地方,打了几局保龄球。珠儿和他们玩儿的起劲,我连怎么握球都不会,只好坐在旁边看着。观看的除了我还有陈怡。
这个女人一身套裙打扮,看上去倒也端庄,可她一张口,直接麻的我全身起鸡皮疙瘩。她是挽着那个姓王的胳膊进来的,当他打了一个分瓶的时候她会娇呼:“亲爱的,怎么搞的啊?”当他打了个全中的时候她还是会娇呼:“亲爱的我爱你!”
我有点儿受不了这个发嗲的女人,就主动和她搭讪,:“陈姐姐,你老公打球很棒啊!”
陈怡听我这么一说,转头白了我一眼,表情有些怪异,接着把头缩回去又开始娇呼:“亲爱的……”
几局之后,陈怡对姓王的说:“亲爱的,我饿了,想吃寿司。”
那个姓梁的比分落后,赶紧趁机顺着台阶就下:“算了,我也饿了,歇了吧。”王哥说:“认输?认输就请吃饭!”
这一桌子的新鲜玩意儿,我真不知道如何开始。珠儿怕我出丑,最先开始进餐,她每一步动作都慢慢的,生怕我记不住。
简单地尝了尝,觉得酸兮兮的不好吃。
可那个陈怡倒是吃得起劲儿,不但自己吃还喂给王哥,场面绝对酸过寿司。
梁哥要珠儿喂一口寿司给自己,珠儿直接伸过去一个巴掌。梁哥早有准备,迅速一闪,嘴里还埋怨珠儿一点都不温柔。
到了结账的时候,梁哥主动买单,也算是输了保龄球的惩罚。我瞄了一眼账单,心想城里人就是有毛病,这几样小菜做成的米糕有什么好吃的啊?还用得着花这么多钱来受着罪?
陈怡嚷嚷着要去做美容,珠儿问我去不去。我觉得很不自在,再说和这些人又不太熟悉,所以摇头示意珠儿不想去。
正好姓王的那个人接了个电话,然后说有事儿,改天再玩,打了个招呼后就走了。
聚会散了,珠儿又带我买了些熟食,说是要回家给少华和红菱改善生活。我对珠儿说:“和陈怡搭话了,她不怎么理我。我讨厌她!”
珠儿问我:“你和她说什么了?”我复述了一遍那个不愉快的对话,珠儿说:“以后出来玩别瞎问,记住,第一不要问收入,第二不要问身世背景,第三不要问家庭关系。还有,不要告诉少华和红菱我带你认识了朋友。”
晚上睡在床上,脑子里还是白天的事儿。旋转的咖啡厅以及不旋转的咖啡、保龄球、那种叫寿司的米团儿等等像一个幻灯片在我脑海里一一闪过,这些同样存在于这个城市的日常生活却和我显得那么遥远,以至于在这里生活了几年却闻所未闻。我在这个城市里始终没有家的感觉,那种浮萍般的虚无带给我的只有恐慌。我如一头瘦骨嶙峋的耕牛,没有了任何利用价值,却时刻惧怕那悬而未决的屠刀,束手无策的我只好将这种恐慌时刻反刍倒嚼。又想起珠儿说起的上班族,衣着光鲜地行走在繁华里,透支着健康和青春,如一台上足了发条的机器,每天过着程序化的生活,忙碌地重复,重复着忙碌。自由和快乐在他们的生命里如同阵雨般匆忙。然而,这座城市的繁华和美丽真的属于他们吗?和他们有关系吗?
忽然觉得擦肩而过的两个人,其实如两条平行线,活在各自的世界里。或许那双肩之间就是天壤之别,一指间的距离如同立春,我忍受着寒冷,而你却很温暖。
期间往家里汇过两次钱,妈妈打过一次电话,说是爷爷病了,再需要一些钱。我的卡上已经一贫如洗了,挂了电话呆坐在沙发上不知道如何是好。爷爷上年纪了,身体越来越不好,劳累了一辈子,真的不能让他再痛苦了。想起儿时爷爷用粗糙的双手抚摸我的脸颊,那么温馨,至今温暖尚存。可是我能为他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