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珠儿来聊聊新鲜事儿,感觉挺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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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妹们的聊天都挺惬意,和正常的女人一样,聊聊衣服啊,化妆品啊,或者一些八卦消息。珠儿每次来都喜欢和红菱斗嘴,她们俩在姐妹们眼里是最yd的。“yd”这个词在我们的圈子里没有丝毫的贬义,大家都是开玩笑而已。
有一天中午,客人很少。我、少华、红菱、珠儿在一个包房里边吃爆米花边聊天。珠儿嘲笑少华的大腿肉比较松弛,小腿很粗,并炫耀地说:“看,我常有男人滋润,身材多好!”少华笑着说:“你是个小骚包,想滋润我的男人大有人在。只是我不愿意而已。”
珠儿一听更狂野了,转身锁了包房的门,脱的一丝不挂对少华说:“来咱俩比比,看谁更棒。”当时的我如初练网游的小角色,哪儿见过这种大boss,吓得转身就要出去。少华一把拉住了我,道:“你这都怕,还在这里混什么?”
平时丽姐和少华最照顾我了,她让我留下,我也就硬撑着留下了。
少华彻底被打败了,连连摆手说:“你厉害,我怕你,行了吧?”
珠儿得意地穿好衣服,骄傲的神情像一个获胜的角斗士。其实要好的几个姐妹在一起,像这样的嬉闹很正常的,但是只限于小圈子。这样的嬉闹和闹洞房一个道理,就是为了消除心理阴影和害羞,而使工作更正常一些。
那天晚上我对少华说:“真看不出来,珠儿三十多了,身材还是那么好?”少华说:“她想的可开了,花在包养和美容上的钱,都够买几套房子了。”
几年后才知道珠儿肆意的放纵是因为一段不堪回首的经历。其实风月场的每一个
日子就那么混着。
干了三四个月,每月也只有两三千元。坐台陪酒这一行,没有底薪,收入主要靠酒水提成和小费。而小费几乎占了收入的百分之七八十左右。像红菱那样的小骚包,酒水提成收入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我还是那样,一副土的掉渣装扮,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一副略显羞涩的姿态。了解这一行的人,几乎都知道,ktv老板也罢,坐台女也罢,赚钱主要都靠熟客的。你这个ktv音响好,环境好,位置好,酒水好,服务好,美女好,人家才肯再次光顾你。而坐台女想多赚钱,首先要你所在的这个场子人气旺,其次才看你自己拉的熟客多不多。能让男人舒服,能让男人揩点油,能让男人沾点小便宜的坐台女,自然收入高。这次你把客人伺候舒服了,下次客人来还会翻你的工作号牌。
在这里喜欢边喝酒,边玩女人的主儿都不是什么好货色。但是有讽刺意义的是这类货色在社会上基本都很有钱,所以只有这一类人肯在这里大把给小费,而服侍这类人的姐妹收入自然也高。当然,这类人也不会要我这样一坐下先和客人保持一米距离的姑娘来陪他们。所以我的收入自然不能和红菱她们相提并论。这个社会的任何阶层和利益都是垄断的,坐台女也一样。一个ktv,经常来的肯花钱的熟客也就那么几十个人,她们都有自己熟识的妞儿来陪他们。所以红菱和其他几个姐妹几乎垄断了那家ktv的高额小费……
有一天,姐妹们都出去逛街了。我一个人睡在床上胡思乱想,忽然听见下铺隐约有抽噎的声音。我起身下床,竟然是红菱在被子里哭泣。房间里只有我和她两个人,我睡在角落的上铺,估计她没看见我。不然红菱是不会轻易在别人面前掉泪的。
红菱看见我突然从床上跳了下来,有点惊讶,然后转身朝墙,停止了哭泣,但是身体还在抽噎。我说:“红菱姐姐,又怎么了?”我以为是她上次说的发炎的事儿,于是又说:“是不是又不舒服了?”红菱先是不理我,后来又摇了摇头。经不住我再三逼问,她才告诉了我原因。
红菱的家庭属于城镇居民,全家没有一个人有正当职业。当今社会,生活最困难的还不是农民,农民好歹有地种。可是像红菱这种城镇零就业家庭连种的地都没有,在摊上点儿不幸的事情,生计都难以维持。打工没力气,做生意没本钱。红菱的父亲高位截瘫,母亲下岗,爷爷病的乱七八糟,身体就像个按揭药店,需要每月投放一定数量的药品。而家里唯一的壮劳力,她的弟弟——正在千里之外坐牢,出狱估计在一千年以后。
更糟糕的是她家原来住的地方被拆迁了,现在全家在外租房。房地产开发商拆迁后给她家的租房补贴根本不够现在的房租。而新开发的房子,按照面积换面积,最小的户型也比她家原来的房子多出来四五十个平米。这一切也就意味着,红菱每月必须给家里支付五六千的费用,来维持她父亲的生命、爷爷的药费和全家的生活,此外她还得再想办法筹集几十万来换一个本来就属于她们的家。
这所有的一切,全压在我面前这个蜷缩在被子里痛哭的女人身上,是的,她叫红菱。以风骚和奔放闻名的红菱,以搔首弄姿拼命赚钱著称的红菱,任何男人掏一百块就可以随意揩油的红菱!她月收入最低七八千,好的时候也过万,她为了赚钱得了妇科病,她为了赚钱经常喝的七荤八素。
红菱一边说,一边哭,最后我和她拥抱着一起哭。我们当时哭的很厉害,几乎可以用嚎叫来形容!起初我伤感是因为她的不幸,可是哭到后来,我也不知道是因为自己的辛酸还是她的艰辛,就那样,整个房间只有哭声……那唯一的声音,单纯而凄惨,纯真而悠远,直达心扉,深深地刺痛了我!
记得那一个月,我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