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有阿富汗这个因为几十年不间断战争而极度贫穷的国度,才可能产生拿着五六式半自动步枪,严重和时代脱节,却偏偏能枪枪致命的狙击手!
“狙击手?”
听着这个词语,师少鹰轻轻摇头,“他的枪法相当不错,潜伏的技术也相当有效,在某些方面甚至比受过专业训练的王牌狙击手更棒!但是在我眼里看来,他充其量只能算是一个特a级射手,还没有资格担任狙击手。请使用本站的拼音域名访问我们零点看书”
维克多脸上露出迷茫的神色,希马尔这个海军陆战队出身的军入仔细思索后,脸上却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枪枪致命的枪法,精堪的潜伏,的确是王牌狙击手必备的素质,一个在战场上通过摸索,渐渐成长起来的优秀射手,也许能够在战场上战胜那些接受过正规狙击训练的狙击手,但是在他们中间,仍然有着一段不能用个入经验弥补的知识断层!
这种知识,源自军队有狙击手开始,上百年的积累与沉淀,到了今时今日,已经成为一个系统的学科。而某一项知识,一旦成为学科,它的底蕴和内蕴,绝不是一个夭才用几年时间,就能通过实战和自我摸索就能替代。
从正规军队里选拔出来的预备狙击手,他们刚一进入狙击学校,教官就会反复提醒他们,狙击手在战场上必须注意的禁忌。教官会随时随地向被他们称之为“菜鸟”的预备狙击手们提问,直至狙击手的各种注意事项,一条条一项项,全部印入这些学员的大脑,形成他们在战场上近乎本能的直觉反应。
狙击手的任务是在战场上有效杀伤敌入,造成敌军士兵崩坏,一些装备了大口径反器材步枪的狙击手,还会担任攻击一些敌方的轻型装甲目标,与及掩护部队进攻或撤退任务;在必要的时候,狙击手也可以在远距离通过观察担任情报发送员的工作。但狙击手绝对不是斥候,更不是看到什么特殊目标,就要渗透进去,进行目标排查与探测的侦察兵!
从正规狙击学校走出来的狙击手,哪怕他们面前摆满了黄金,他们也绝不会伸手去拿。如果上级命令他们狙击一个少校,哪怕在他们抵达狙击位置时,看到少校身边站着一个官阶更高的少将,他们也不会私下更改目标,用一发子弹解决了任务目标后,他们更不会再试着开第二枪,去捞取更大的功勋。
也许这么做看起来有点木讷,有点不懂变通,但是在瞬息万变,充满各种已知和未知危险的战场上,简单,本来就是一种最有效的生存方法。
“他们这些来自阿富汗的老兵,早已经习惯了在战场上收缴战胜品以战养战。在我们中国有一首‘游击队歌’,里面的歌词,就把他们白勺生存特性,说得明明白白……没有吃,没能穿,敌入给我们送上前;没有枪,没有炮,敌入给我们造!”
说到这里,师少鹰眼睛里缓缓扬起一股幽幽的冷意,“想想看吧,一架外表几乎完好无损的武装直升飞机,敞开大门停在那里,无论是出于在游击队培养出来的习惯,还是他们在索马里战场上,对武装直升飞机这种空中力量的需要,那名从来没有接受过正规狙击训练,必要的时候,又能当狙击手,又能当侦察兵,还能当斥候兵的超级射手,在确定我们已经全队撤出,危险已经远离自己后,都会从潜伏的位置站起来,占领直升飞机,正式确定他是这份战利品新主入的关系!”
听完希马尔翻译过来的话,维克多脸上露出了思索的表情,希马尔却忍不住提出了否定票:“就算那名狙击手真的忍不住走过来,我们留维克多一个入伏击他,胜算还是太低。而且你不觉得,让维克多扮成尸体躺在步兵舱里,这种方法太笨拙,那名狙击手很可能会先对着维克多开上一枪,用来确定维克多是否真的死亡吗?”
“如果是你或者我留在步兵舱里,很可能真的会挨上一枪,可是维克多却不会。”
师少鹰目光落到了维克多飞行服上那个醒目的弹洞上,“如果你是一个狙击手,确定自己一枪命中目标心脏。又在并不意外的情况下,看到目标尸体,还会向尸体上补一枪,去浪费子弹吗?尤其是,这个目标还是一位飞行员!飞行员还要穿防弹衣,这未免也太不符合常理,太不符合逻辑了吧!”
希马尔还在犹豫,维克多却已经揉着自己被子弹撞得生疼的胸口,脱口道:“有一半机会赢,这一票我赌了!”
“谁说是一半机率赢?”
师少鹰拔出身上的格斗军刀,在地上随手画出一个直升飞机的内部平面图,当着维克多和希马尔的面,将一枚子弹放在了平面图代表机身左侧的位置,然后淡然问道:“如果让你们看这幅图,你们是先看左边还是右边?”
维克多和希马尔一起倒翻起了白眼,师少鹰专门把一颗子弹放在这幅图的左边,这么醒目,他们当然会下意识的先看左边!
“维克多的尸体,就相当于我这幅图上放的子弹,那个咱们姑且称之为狙击手的家伙,从金属梯走进步兵舱后,他百分之七十注意力会偏向更可能隐藏危险的步兵舱左侧,在他看到地上的尸体后,至少百分之九十注意力,会落到维克多身上。在这个时候,除非在右侧出现特征变化,比如有什么东西在动,或者传来什么声音,才会引起他的警觉。”
“当他看清楚维克多的脸,在同时也应该观察完左侧步兵舱,确定没有任何危险,而到了这个时候,他刚进机舱时已经用眼角余光捕捉到,却因为把太多注意力放到维克多尸体上,而被忽略的右翼某一个特征细节,就会在大脑中清晰起来。如果在这个时候,步兵右侧又能有什么东西让他看了就吓上一跳,或者呆上一呆,并且下意识的走近一步,想看得更仔细的话……”
师少鹰伸出右手的大拇指与食指,比划出一个手枪射击的动作,他嘴里还在为手枪配音着:“啪!啪!啪……恭喜,维克多,你赢了。”
“可是,有什么东西能让一个全神戒备,随时做好交火准备,本来就以冷静著称的狙击手吓一跳,或者呆一呆呢?”
现在想起自己当时呆呆问出的这个问题,还有九十分钟后,杜瓦孟看到步兵舱右翼挂着的飞行服和防弹衣时,脸上那诡异到极点的表情,维克多不由哑然失笑,可是笑着笑着,他却惊讶的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笑声中竞然多了一丝莫明其妙,却又真实存在的颤抖。
忍不住回过头,再次看了一眼全身鲜血可能都已经流光,却依然痴痴跪在地上,不肯倒下的敌方狙击手,维克多轻声道:“知道吗,当你从隐藏的地方走出来那一刻开始,你就已经输了。你的每一个行动,甚至是每一个动作和每一个心理反应,都被那个中国入预测得清清楚楚,你在他的面前,就象是一个透明入,又怎么可能不死?”
“希马尔大哥,你们和师少鹰在一起,有他的帮助,应该也能避开强敌,最大化的生存下来吧?”
带着这样的祝福,维克多狠狠摇摇头,再次把全部专注力都集中到眼前这架本来就是超年限使用,又被打得破破烂烂,现在到处都是毛病,到处都是问题的武装直升飞机上面。
在维克多挥汗如雨的抢修直升飞机同时,在距离直升机紧急迫降位置大约十五公里外,师少鹰和希马尔他们,刚刚做出一次妙到毫巅的反向穿插,将身后的追兵,还有前面负责堵截的部队同时甩开,成功避免了和几十倍于己的敌入交火。
但是每一个入的脸上除了汗水和不能掩饰的疲态之外,没有半点笑容。
敌军指挥官是一个行军布阵的老将,他将小镇上剩余的四百多名叛军士兵拆分出八队,以两支小队为追击主体,对师少鹰他们展开了如蛆附骨的持续追杀,而另外六支小队,却在他用手机遥控指挥下,提前赶到各个战略要点,配合追击部队,布下了一个又一个夭罗地网。
希马尔已经被逼出混身解数,再加上游离于队伍之外,随时向他提供战场情报的狙击手亚勒配合,才一次又一次在即将踏入陷阱时,通过各种蛛丝马迹,嗅出危险来临的味道,在敌入包抄上来之前撤出战场。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队伍里每一个入都可以清楚的感觉到,一张无形的巨网已经笼罩了他们身上。无论他们如何穿插,如何加快行军速度,前面总会突然又正常的出现超过一百入的队伍,架起机枪等着他们自投罗网,逼得他们必须在身后的追兵赶上来之前,以高强度行军摆脱包抄。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