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飞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的同时,新源号已经以最高速度飞行了十几分钟。
北都号停泊的位置并不是随意选择,附近有许多掩盖在星云之中的大小天体,因此只能依靠雷达探路,并以常规速度飞离。
刘蕾忧心忡忡,目光不断地在主屏幕上扫过终于忍不住问道:“易琪,你有把握吗?”想要抵达沪海号,必须通过传送门,而新源号返回北都号的时候,是依靠北都号的引导信号飞行。
如果说是正常的宇宙空间,刘蕾绝不会怀疑易琪的技术,可眼下是在星云内部,易琪能记住传送门的坐标吗?
“*不离十。”星云里的飞行环境太恶劣,易琪也不敢把话说死。
“要是真没找着呢?”刘蕾又问。
“乌鸦嘴!”丁梦瑶不满地瞪着刘蕾,“你就不能说点好的?”
“我这不是担心么?”刘蕾振振有辞。
易琪虽然也对刘蕾的啰嗦很反感,但还是解释道:“我不一定记得准来时的路,但是现在的航线绝对记得一清二楚,了不起咱们原路返回不就完了。”
刘蕾一听顿时松了一口气,拍拍胸脯笑道:“那就好那就好!”
纪晓童斜眼瞅了瞅刘蕾和丁梦瑶说:“这儿有我和易琪就行了,你们俩先回去休息吧。”
高岚、叶琪和陈鹭上舰之后一直老老实实地呆在宿舍区,舰桥里只有乘员组的四个人。
刘蕾眉开眼笑,张嘴就想答应,没想到丁梦瑶抢先说道:“不用,你和刘蕾回去吧,这里需要我看着雷达。”
纪晓童想也不想地猛摇头:“我是个男人。要不是舰桥离不开易琪,这里只留我一个就够了。”
纪晓童、易琪和丁梦瑶都有呆在舰桥的理由,刘蕾虽然很想回宿舍休息。但是其他人都坚守岗位,她再不愿意。也必须和同伴蹲在同一条战壕里,不得不强打精神,百无聊赖地继续呆在舰桥里,再也不提休息的事。
舰桥里重新陷入难言的沉默,但并不是所有人都不想说话,最起码纪晓童就很想和易琪聊聊天,哪怕说的全是没有营养的废话也甘之如饴。
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恋爱中的男人。智商又能高到哪儿去?
哪怕单相思也不例外。
易琪心无旁骛,一心一意驾驶飞船;纪晓童的目光总是有意无意地往易琪身上飘,丁梦瑶尖锐的视线则不断地在纪晓童和易琪身上来回移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有刘蕾禁不住睡魔的侵袭,上下眼皮一个劲儿打架,脑袋一磕一磕地没完没了。
忽然间丁梦瑶手腕上的个人终端微微一震,接着又有规律地连续振动了几次,丁梦瑶的目光一顿时凝固在纪晓童身上,丝毫也不意外地发现纪晓童的身形一僵,她不禁好似出了一口恶气般心头大乐。
不过她的脸上却没有任何异常。站起来推了推刘蕾:“刘蕾,帮我看一下雷达,我今天特殊情况。去趟洗手间。”
“喔!”刘蕾揉揉惺忪的睡眼,挪动屁股坐到技术参谋的位置上盯住雷达。
尽管刘蕾依旧困意十足,可事关全舰的安危,她不敢再打瞌睡,强打精神,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雷达的三维投影,不断地将附近的天体坐标发给易琪,渐渐地居然不怎么困了。
纪晓童目送丁梦瑶离开舰桥,心里一阵心慌意乱。
丁梦瑶离开舰桥之后并没走向洗手间。而是等舰桥的门关闭之后,转到相反方向的装备室。
她小心地看了一眼舰桥的方向。在个人终端的边缘一抹,扯出指甲大小的一个银色的东西。后面还扯着一根比头发丝还要细的丝线。
丁梦瑶在装备室的密码盘上飞快地输入一串数字,密码盘下面突然打开了一块控制面板。她把那块银色的东西塞进面板上相应的数据接口,个人终端的屏幕上登时冒出一大串飞快变幻的数字。
仅仅两秒钟,只有舰长才有权打开的装备室大门悄无声息地向两侧退开,丁梦瑶微微一笑,借助个人终端侵入新源号的通讯系统,找到了宿舍区内的三个个人终端信号。
她本就是新源号的技术参谋,就算没有手腕上那个特制的个人终端,侵入战舰的控制系统也不是什么难事。
丁梦瑶调动新源号的通讯设备,迅速分析出三个终端的信号特征,并推断出高岚的个人终端是哪一个——三个人里只有高岚是军人,截的个人终端打着“军工制造”的logo,信号与普通的民用版有着本质的区别。
丁梦瑶启动了个人终端里的一个小软件,直接通过战舰的通讯系统接入高岚的个人终端,几秒钟后通讯接通,丁梦瑶马上说道:“叶姐,我接到了头儿的通讯,头儿说,请你马上带叶琪和那个女孩来舰桥!”
丁梦瑶正常说话,可她的声音被个人终端上的伪装软件进行了调整,钻进高岚耳朵里的时候,赫然与刘蕾的声音一模一样!
忧心叶飞的高岚根本就睡不着,马上答应道:“我马上就来!”
丁梦瑶不屑地冷笑一声,说了两句场面话之后切断通讯。
她将个人终端从密码盘上拔下来,迈步走进装备室取了两把手枪,一把别在腰间,另一把提在手上。
她脸上的笑意更浓了,静静地等了一小会儿,通道里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显然,叶琪和他的小女朋友也没睡着。
丁梦瑶启动个人终端上的另一个小设备,一道无形的超声波在通道中传来,回波迅速将高岚等人的位置反馈出来,等高岚带着两个人走到舰桥门边,她才像个没事人一样不慌不忙地走出装备室。
自从丁梦瑶离开,纪晓童就像屁股底下多了几枚钉子,目光再也无法停在易琪身上,而是不断地瞟向舰桥大门。
舰桥门重新打开的时候,纪晓童的心像出膛的炮弹一样嗖地一下提到嗓子眼儿,屁股底下的钉子也变成了弹簧,腾地把他顶得跳了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