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呕……”白豆豆实在忍不住了。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但是那一下子翻涌上来的作呕感真的是挡都挡不住。
她不停地鞠躬,然后飞一般地用手捂着嘴跑去了洗手间。
岚少放下手,用眼睛看着南牧冰,笑眯眯地说:“你的妞啊?这么纯情?”
南牧冰用手指托着下颌,轻描淡写道:“大概是没见过什么场面,何况是这么刺激的。”
说着不软不硬地笑了笑:“岚少多担待,不要和她一般见识。”
这岚少外面的人称笑面虎,就是脸上笑眯眯,背地里特别狠的人。
白豆豆当面给了这样一个难堪,南牧冰看似不很在意,但是这话摆明了就是叫岚少给个人情,否则以岚少这种笑里藏刀,杀人不见血的个性,白豆豆搞这么一出,后果就真的很难说。
岚少看了南牧冰一眼,笑眯眯道:“看南总说的,我怎么会跟一个小妞一般见识。”
那意思就是不会跟白豆豆计较了。
他们的话表面上都看不出来,实际意思也只有他们这一挂的人心里明白。
南牧冰笑了笑:“下次聚会我做东。”
岚少摆了摆手,然后一把揽住了身边那个撅着嘴,因为白豆豆当场吐出来而气得小脸发白的小白脸,嘻嘻笑道:“去吧去吧,去看看你的小妞,我也要跟我的亲亲亲热了。”
那俊美青年小白脸立即撅起嘴,特别撒娇地:“嗯,亲亲……”
南牧冰虽然见多识广,但是此时也不禁被这男青年的“媚态”给弄得微微敛了笑意,无它,因为他虽然在女人丛中游刃有余,但是绝对不会男女通吃。
他是不好这一口的。
于是他就起身,顺便让自己眼睛远离了这被荼毒的一幕。
白豆豆在洗手间拼命地洗了脸,又漱了口,然后不停地用水冲洗了脸蛋,这才稍微让狂跳的心跳平复了一点。
刚刚眼睛所看到一切实在冲击太大了!
她都忍不住要怀疑自己的眼睛。
怀疑这个世界了。
她觉得自己卖身已经够堕落的,但是没想到到了这里竟然是妖魔一般的世界。
难道上流社会都是这样的吗?那些外表华丽灿烂的内里竟然都是这样的?
就像她换了衣服和发型就像变了一个人,曾经觉得高不可攀的那些繁华竟然也只是像这些包装一样,掩盖着本来那样不堪的内在,只是这样吗?
白豆豆从洗手间出来,远远地看到南牧冰和岚少在说话。
她并不知道南牧冰帮她解围,只知道自己又惹了祸,而且惹了不是一般的祸,丢的不是一般的人。
垂头丧气地耷拉下肩膀,她不敢回到南牧冰身边,这么丢人怎么再过去呢?
再说了,那样的场面,难保她一时忍不住又……到时候会把南先生气死吧?
她垂着肩膀趁人不注意,偷偷地走到了阳台上。
这vip豪华套房大得惊人,连阳台也特别大。
白豆豆蹑手蹑脚地走到阳台,正准备将脑袋探出去一点,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不管别人是有多羡慕上流社会的生活,有多羡慕这些奢侈多金的生活,但是至少她看到这些风光背后的景象,她除了震撼,还有的更多是惊吓。
她不属于这里。
也不喜欢这里,虽然作为南牧冰的情妇,她没有资格说这话,她知道。但是她心里还是忍不住想:她不喜欢这里。
这里奢靡、奢侈、多金,到处都是富家公子、富二代,但是她不喜欢。
她想呼吸外面的空气。
这里不适合她。
她走前两步,忽然听到一个有点清冷的男人声音:“谁?”
白豆豆吓了一跳,赶紧后退了一步,出于习惯立即就卑微地弯腰道歉:“对不起!”
那人从帘子后走出来。
霎时之间,弯腰低头的白豆豆都还没有看到人,就先闻到了一股特别干净,特别洁净,甚至是带了一股药水味的味道。
那种味道只有长年累月待在手术室的人才会有。
白豆豆闻到这股洁净得近乎洁癖的味道,弯着腰先是看到了出现在她面前的一双黑色皮鞋,然后是黑色的西裤,然后是白色的衬衣。
不知道怎么回事,虽然是那些富二代身上差不多的名牌白色衬衣,可是穿在这人身上居然有一种特别神圣,特别洁净的气质。
就像是穿的医生的白大褂一样。
白豆豆直起腰,只看到这二十六七岁左右的男人用一丝丝疑惑但是更多的是清冷和疏远的目光看着她。
白豆豆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人,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第一次见到就本能地觉得这人一定和里面那些纸醉金迷,奢侈糜烂的富二代不是一路人。
他洁净得近乎神圣!
这样的人生来就是应该做警察,做医生,做神父的。
白豆豆莫名地感到了一股自卑,虽然往常她就很自卑怯懦,但是那怯懦的表面下是狗尾巴草一样的倔强。
可是在这个年轻的男人面前她觉得很自卑。
“对不起……”她抱歉地说,咬了咬嘴唇,然而在这样近乎神圣的男人面前,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打扰你的……”
这男人看了她一眼,收回目光,也不回答她,径自转身往阳台另一边走去。
白豆豆尴尬地站在原地,也不知道该转身回避,省得打扰人家,还是走到阳台另一头继续呼吸新鲜空气?
正在这时,南牧冰走了过来,用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白豆豆,你跑到这里来了。”
白豆豆生怕南牧冰为了刚刚的事情生她的气,连忙道歉:“对不起,南先生,我……”
然而话还没有说完,突然就住了口。
与此同时,心里升上了一股特别悲凉的感觉。
因为她突然想到,现在自己这副卑微的样子跟刚刚那个朱少身后站着的女孩儿,完全没有任何两样。
是啊,当然不会有任何两样。
都是金主花钱买的女人,所以他们说一,她们不能说二。
难道不是吗?
刚刚她还觉得很难受,为了那女孩儿。其实她有什么资格同情别人?她的身份和境地又能好到哪里去?顶多是南牧冰比较英俊,而且不生气的时候,会让人觉得很温柔……
但是她很清楚,南先生不是一个温柔的人。
如果他随时赶她走,她……她应该高兴是吗?她以前不是这样想的吗?可是,怎么现在心里会有点悲凉的。
南牧冰听她突然住口倒也没有在意,反而一眼看到了阳台上那位神圣气质的兄台。
他放开手,走过去对那人笑道:“宁少,你怎么又一个人站这里。”
宁少回过头来,那股子清冷神圣的气质简直令人感到了一种只可远观的肃然劲,就连南牧冰都仿佛正经了一些,白豆豆隔得那么远,都能感觉到南牧冰对这人一定是怀有敬意的。
“我喜欢一个人呆着。”宁少说,“牧冰你进去吧,晚点我自会进去。”
南牧冰大概是很清楚这人的个性的,便点了点头:“一会儿游艇上见。”
宁少显然是个不多话的人,只是点了点头,然后就不说什么,转过头去看着远处的海面。
远处那一艘艘的游艇停在游艇会的范围内,一面面的白帆在风中飞舞着。
宁少就是看着那些白帆。
南牧冰也不再打扰他,转身对白豆豆说:“走。”
白豆豆刚刚丢脸,实在不好意思再进去,而那站在阳台尽头的宁少又是那样仿佛充满了谜,她一面身不由己地跟着南牧冰走进了房里,一面还忍不住偷偷地回头看了宁少一眼。
她难得有好奇心,也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这人虽然淡漠疏远,但是却和vip套房其他奢靡的人完全不一样。
也许是因为他身上那股过于洁净的味道,让她觉得他一定跟他们不一样,是一个洁身自好,而且很好的人吧。
进了房间,白豆豆头都不敢抬起来。
好在其他的人并不注意,那个岚少也没生气的样子。
她暗暗地松了一口气,只见一个公子哥模样的人问牌桌上的某一个人:“怎么你没有带人?等下去游艇你一个人吗?”
白豆豆心里想:莫非这就是南先生带她来这里的原因,每个人都要带一个女伴?但是为什么要带她,南先生带这么上不了台面的她,果然就丢脸了啊……
正想着,那坐在牌桌上的人一面打牌,一面笑道:“哎,别提了,我刚刚失恋,不像你们,一个个的不是有男朋友,就是有女朋友!”
那问他话的人顿时笑起来:“你这张嘴!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刚刚打电话给谁了?”
这打牌的公子哥儿回那问话的公子哥儿道:“你耳朵倒是尖啊,连我打电话都听到了,平时没见你这么机灵?”
说得打牌的其他几个人也笑起来了。
这打牌的公子哥儿这才道:“急什么,你们有伴,我虽然失恋了,但免不了也勉为其难地叫了一个人过来。”
“谁啊?上次那个歌星吗?”
歌星?
白豆豆虽然不怎么八卦,也忍不住一下子竖起了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