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
齐灿灿直直地瞪视着胡章林,毫无血色的双唇微微颤动着。此刻恐慌也经占满了她的大脑,心里如同压了块巨石般,让她有些喘不过气。
胡章林见状冷笑了一声,旋即用手指戳了戳她的肩头。
“你等会就明白了,坐好。”
“我想请你看场好戏。”
说罢胡章林哼着小曲悠哉地走了出去。
“你别走!你把话说清楚!”
然,胡章林只留了道背影给她,把门甩得巨响。
*
吴靖局促不安地给唐纪修打了数个电话,可电话始终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
他跟在宋旭的车后,而宋旭似乎有所察觉,大约跟了三条街,宋旭便将他甩了开。吴靖的眸色渐深,他先前在齐灿灿手机上安装了定位,一路追赶,齐灿灿的手机却被丢在了荒无人烟的郊外。
天色逐渐沉了下来,慌乱之下,他拨通了一串号码。
“齐灿灿被宋旭带走了。”
“你?”
“别问了,快去找唐三少。”
“可我现在并不在连城,到底发生了什么?宋旭不是她的助理吗?”
吴靖轻蔑地一笑。
“你还是那个人的助理呢,有用吗?”
随即他掐断了电话,凭着直觉一路向前。
唐氏财团,袁闻芮笑着将唐纪修的手机丢入了水池之中,笑着离开了大厦。
唐纪修整个下午心莫名地躁动,他拒绝了袁闻芮去拍婚纱照的要求,一直将自己锁在办公室中。
直到大厦的人渐渐走光,他才带着一脸颓然走出了公司。
路边,停着沈思勋的车子。
沈思勋靠在车边,静静地抽着烟。他的眉宇间布着一层阴霾,目光一直落在大门。
看着一地的烟蒂,唐纪修眯着眸冷声道。
“你来干嘛。”
沈思勋只淡淡地瞥了唐纪修一样,同样态度冷然地回道。
“等灿灿。”
闻言唐纪修身子一僵,下一秒,他揪住了沈思勋的衣领。
“齐灿灿没有回沈宅?”
“她天天被你拉着做牛做马,回沈宅?唐纪修,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灿灿的企图。”
沈思勋冷着脸推开了唐纪修,抬手抚了抚微微有些皱的衣领。
唐纪修此刻没空于他继续纠缠,心底闪过强烈的不安感。按理齐灿灿不该在别的地方,除了沈宅,她又能去哪?
他一言不发,丢下沈思勋,快速地跑向了自己的车。
上了车后他才发现,手机不知所踪。他狠狠地挥拳砸了一下车盘,踩足油门,消失在黑夜之中。
车子停在盛世门口,唐纪修浑身带着戾气,踢开了其中一间包厢的门。
林哲远正搂着怀中的美女喝得痛快,唐纪修便不由分说地将他扯了起来。
“三少?”
“我没时间和你废话,齐灿灿不见了。”
离开盛世,林哲远忽地停住了脚步,他掏出手机,低声问道。
“人呢?”
不知电话那头说了些什么,林哲远的眸光色也沉了好几分,他微微抬眸,吐了口气。
“应该在连城与宋城交界的山区,那里地形复杂,便于藏匿。”
话落唐纪修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三少,别太担心,我的人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不用太久应该可以找到。”
“应该?”
唐纪修一字一度地复述着林哲远的话,定定地望着他。
林哲远有些无言以对,他不禁问道。
“三少,你当真了?”
唐纪修的沉默与默认没任何区别,不仅此刻,他很早之前就发现了,齐灿灿不仅仅只是他暖床的工具。
数秒后,他吐了口浊气。
“手机给我。”
夜晚的连城明明灯火辉煌,唐纪修的心却如丢入了深渊。
数量黑色轿车快速地行驶在路面上,惹来一阵不小的动静。唐纪修靠在车椅上,尽量保持着冷静。时间还不算太久,希望都来得及。身后的黑衣男子在分析着利害,唐纪修却开口打断了他的废话连篇。
“闭嘴。”
坐在一侧的林哲远蹙了蹙眉,低声道。
“三少,你要想仔细。去找齐灿灿并非玩笑,我大致也猜得出是谁带走了她。只是那人会任由你胡来吗?”
“不然呢?你让我去给齐灿灿收尸?”
林哲远眉头蹙得更深,他默了默,有些无奈。
“算了,随你吧。只是结局并不一定有你所想那么好,要做,想必那人会找个足够心狠手辣的人。三少,你最近有没有得罪过谁?或是与谁发生过冲突?”
闻言唐纪修沉默不语,目光晦暗如深。他无力地轻笑了一声,用手扶住了额头。
“有思绪了?”
唐纪修没有回答,再也不搭理任何人,目光一直落在窗外。
半响,林哲远瞥了一眼后视镜,扭头笑说。
“后面跟了辆跑车。”
唐纪修看向了后视镜,极为不屑地轻哼了一声。
“不管他。”
*
胡章林走后,房内安静到齐灿灿可以听见自己鲜血滴落地面的声音。气氛压抑到她有些无法自处,他下手挺狠,脖子被划开一道深而长的印子。他并没有拔出匕首,带着血迹的匕首依旧立于她的大腿之上。
齐灿灿有些颓然地靠在椅子上,她咬紧了牙,挣扎着动了动手腕,可铁链绕得极紧,几乎没有挣脱的余地。她定了定神,因为胡章林方才的话,她的意识清醒了不少。抬眸打量了一下四周。这里环境十分恶劣,窗上是锈迹斑斑的铁网,也许是外面下着雨的关系,带着泥土的脏水顺着铁网流了进来,墙上还可以清晰地看到早已发干变黑类似血迹的斑点。天花板上吊着盏白炽灯,偶尔会晃动几下。
整个房间,除了她所坐的这张木椅,没有任何陈设。
她的脑袋一片混沌,几乎没有办法正常思考,脸色也渐渐发白。
就在她快闭上双眼的时候,门外传来了阵阵惨叫声,虽然声音已经沙哑到很难辨认,但齐灿灿还是听出了齐悦的声音。
齐灿灿骤然挺直了脊背,随着沉重的脚步声,她亲眼看着几个男人推搡着甩在她身前的齐悦,寒意瞬时从脚趾串到了头皮。而后房内被抬进了数架摄影机,镜头对着齐灿灿,也对着齐悦。
齐悦身上的衣服被撕扯得看不出原本的模样,露出来的肌肤上布满了淤青和烟头所烫的伤疤,刺痛了齐灿灿的双眼。当齐悦抬头看见齐灿灿时,立马停止了叫声,嘴巴张得很大,却没能说出一个字。
“小悦……”
齐灿灿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齐悦的头发凌乱地黏在脸颊上,整张脸全是被巴掌扇过的痕迹,嘴角还带着明显的血迹。齐灿灿心底压抑着的痛楚在此刻爆发,她拼命地摇晃着身子,撕心裂肺地大吼道。
“你们不是人!放了她!”
“胡章林,你要恨就冲我一个人来,齐悦是无辜的,你放了她!”
“你不是要我赔你的狗眼吗?来啊!你现在就动手!胡章林,冤有头债有主,你就不怕有报应吗!”
胡章林双手环在胸前,抬高了下巴,轻啧了一声,始终无动于衷,俨然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你妈的!哭丧呢!”
其中一个男人似乎忍受不了这刺耳的喊叫声,抬手便将齐灿灿的脸扇到了一旁,而后大力地压住了她的肩。
齐悦见齐灿灿浑身沾满的鲜血,心犹如刀绞般疼痛。她闭了闭眸,深吸了一口气。她宁愿受伤的只是她,也不要看到齐灿灿受任何折磨。她双手撑在地面,匍匐着挪到了齐灿灿的脚下。纤细的手臂扯住了齐灿灿的裤腿。
“姐姐,别管我,我不疼,我真的没事。”
她尽量压低了声音,梗咽地说道。
“不要再惹怒他们,姐姐,我真的一点儿也不疼。”
齐灿灿嘴巴一张一合,喉咙似堵了一团棉花。她摇了摇脑袋,正欲开口,胡章林却笑着打断了她。
“真是姐妹情深,看得我好感动啊。”
“求你,不要……”
“不要?”
胡章林目光冷冽地在齐灿灿身上扫视了一遍,沉声道。
“我求饶的时候,唐纪修可没有心软过。”
“你再嚷嚷,我现在就弄死这婊子。”
他边说边将脚踩在了齐悦的手背上,狠狠地一碾。都说十指连心,齐悦的眼泪毫无征兆地落了下来,可由着在齐灿灿面前,她慌乱地将脑袋埋在了冰冷的地面上,深怕齐灿灿看出任何异样。
齐灿灿屏住了呼吸,不再开口,也不敢再开口。从未有一刻,她觉得这样无力。生死已经变得无所谓,她只求齐悦能平安无事。齐悦已经活得够狼狈了,齐悦好不容易走到了今天,却还要被她祸及。齐灿灿嘴中发苦,她真的不是人,是恶魔,不仅保护不了自己,更让齐悦尝尽侮辱。
“好了,苦情戏演得差不多就行了。”
胡章林大手一挥,身边的男人们会意地拉起了齐悦,拖至了角落。
他们的目光极其猥琐,咧着嘴,笑声似魔咒般击在齐灿灿的胸口。
看着渐渐被围住的齐悦,齐灿灿浑身的血液如同倒流般。也许是先前吼得太用力,她的声音已经嘶哑到很难发出任何一个音节。
“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做,你才能放走齐悦?”
她仍不死心地哀求着,胡章林摸了摸下巴,貌似很认真地沉思了片刻。
“也行,不然,换你来帮兄弟们解决一下?”
然,胡章林并未因齐灿灿的厌恶而恼怒。他揪住了齐灿灿的头发,不知从哪掏出一支手枪,抵在了齐灿灿的太阳穴上。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她也能猜到一些。
“你如果配合,我也许一开心就放了她也说不定。唐纪修用过的东西,老子不嫌弃!”
“别觉得委屈,这些都是你们欠老子的!”
齐灿灿瞳孔收紧,眼底染上了丝丝血色。她没有犹豫,颈间的撕裂感刺激着她的神经,她就像一个没有灵魂的布偶,一举一动,没有任何生气。
胡章林噗笑出声,他得意地看着齐灿灿挨近他的脸,不由嘲讽道。
“别急。”
“你可别想着敷衍了事,你怎么伺候唐纪修的,就怎么伺候本大爷,听到了吗!”
她摒住了呼吸,强忍着不适感,慢慢靠近。
在齐灿灿身后压着她肩的男人不禁蹙紧了眉,他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林哥,这女人还是别……”
他的担心别非因为同情,他们也是在别人手下做事,当然不能太放肆。再者他们已经做出了交易之外出格的事情,那些人他们可得罪不起。他只想安安静静地拿到佣金,逃离这个国家,好好地过花天酒地的生活。
“少啰嗦!在这里,老子说了算!”
胡章林并不介意,人在他手上,她们想都别想再见天日。即使他今天让她们断手断脚,谁又能知道?
也许是齐灿灿的动作过于缓慢,胡章林有些不耐地催促道。
“快点!”
齐灿灿木然,她并非不乐意。说白了,为了齐悦,就算现在将她碎尸万段都无所谓。回望过去的几十年,她每一分每一秒都活在屈辱中。再大的风浪她都见识过,何况这些。可是身体虚弱得厉害,她哪来的力气一气呵成。
眼看着胡章林就要得逞,他的腰便被齐悦从后面紧紧搂住。她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冲破了男人们的束缚,只有几秒而已,就跌跪在了胡章林身前。
在胡章林转身之际,齐悦快速地说道。
“我来!”
齐灿灿霍然睁大了双眼,眼前的一幕刺激着她的感官,她终于明白了什么是生不如死。
胡章林挑衅般地看向齐灿灿,勾了勾嘴角,语气极近嘲讽。
“你妹妹比你识时务。”
看着齐悦被肆意地蹂躏,齐灿灿的心仿佛停止了跳动。她闭紧了双眼,多希望这些都是在做梦,一觉醒来,一切都会消失。
胡章林用余光注视着齐灿灿毫无血丝的小脸,恶狠狠地命令道。
“你!给老子把她的眼睛扒开,让她好好地看着!”
身后的男人犹豫了数秒,还是听从了胡章林的吩咐。他的手伸向齐灿灿的双眼之上,丝毫不手软,狠狠地将其扒开。
齐灿灿眼眶通红,她逼迫着自己不去看这些不堪入目的一切,眼珠子使劲地往上翻。白眼球暴露于空气之中,上面布着片片血丝,眼泪顺着眼角大颗大颗地往下坠,连带着脸颊上的血迹,混做一团。
男人们对她们的楚楚可怜并未有一丝同情,反而被刺激得更加暴戾。一地的随意脱下的裤子,男人们围做一圈,将齐悦紧紧地包在中间。胡章林深怕挡住了齐灿灿的视线,刻意地留出了一道缝隙。
笑声愈发地刺耳,齐悦不禁打了个冷颤,努力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响。她不再看齐灿灿,默默地承受着一切。
肝肠寸断,她好像只剩下一堆无骨的血肉。
这种感觉很奇怪,她明明抗拒万分,却不由庆幸,还好不是齐灿灿。
摄像机的镜头下闪着小小的红光,不堪的声音回响在齐灿灿的耳畔,眼前模糊一片,她始终重复着一句话。
“让我死……让我死……”
如果非要说恨,齐灿灿只恨她来过这个世上。
直到窗外传来了鸟叫声,太阳升起,男人们才离开了齐悦。此时的齐灿灿早已昏死了过去,俨然没了任何知觉。脸颊上全是血迹,几乎看不清她的五官。
齐悦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甚至连呼吸都变得极其轻微。她的姿势十分诡异,双腿呈扭曲状。一夜的折磨,似费劲了她一生的力气。她轻轻地望着齐灿灿,嘴角无力地扯出了一抹微笑。
“姐姐,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
这句话很轻,轻到只有她一个人能听见。嗅着屋内浓重的血腥味,她闭紧了双眸。
胡章林打了哈欠,用脚踹了揣齐悦。
“看看她死了没。”
“活着呢,这婊子倒是能耐。”
立刻变有人附和,语气刻薄又轻浮。
“我才知道一个女人力气那么大,我差点以为她是处女,啧。”
当然也有人失望,毕竟齐悦的形象一直很正面,粉丝们都坚信她是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
“混娱乐圈嘛,这水可深着呢,指不定她早就习惯了。”
“说不定她还挺爽的。”
胡章林提上裤子后,收敛起了嘴角的笑意。
“洗干净了,不然卖不出。”
“那小畜生怎么处理?”
胡章林思考了片刻,冷笑道。
“一起卖了,若是没人愿意做便宜爹。山林这么大,随便找个地方埋了。”
看着狼狈不堪的齐悦与齐灿灿,胡章林心底泛起一丝报复般地快感。他不禁将手捂住了被眼罩遮住的眸,真痛快!
大约让她们休息了半天,胡章林就用冰水将她们泼醒了。他向来是个急性子,可没心思等她们自然醒。
齐灿灿最先睁眼,她手足无措地看向紧挨着的齐悦,仔仔细细地盯了她许久,下意识地将她护在了怀中。她轻吸了口气,伤口令她稍微一动都疼痛难忍。美好的从来是梦,痛苦却永远是现实。但比起身上的伤,心中的疼痛才是生命无法承受之重。
胡章林调笑着欣赏着齐灿灿的表情,随即甩了几件极为朴素的行装丢在她们身上。
“快点换好,我可没时间等太久。”
等胡章林走出房间,齐悦才极为困难地张开了双眼,她的嘴角竟然挤出了一抹纯净的笑容。
“姐姐。”
沙哑的声音刺激着齐灿灿的神经,她顿了顿,什么都没问,也不敢问,抱着齐悦痛声大哭。
齐悦感受着她剧烈起伏的胸口,反手拍了拍她的背。也许是哭得太久,齐悦此刻已经流不出一滴眼泪。
齐悦将目光放到远处的虚无,天黑之后,会有黎明,她坚信。
“姐姐,你听我说。我这几天从他们口中听到不少线索,一会儿我把铁网扒开,你先走。”
齐灿灿瞬时停止了哭泣,她仰头,艰难地滚了滚喉咙。
“不要说傻话,我们一起逃。”
其实齐灿灿也明白这个可能性极低,但太现实的话只会让她们愈发崩溃。说到底,她们抵抗不了任何。纵然平日再无坚不摧,她们还是弱小到尘埃的女子而已。
“好,那你想爬出去,我跟着。我力气小,姐姐要拉我才行。”
齐悦不过是为了安抚齐灿灿而已,不甜还在这栋废旧的宅中,她不可能逃走。她不敢告诉齐灿灿不甜的遭遇,一个孩子于母亲而言多重要,她心知肚明。甚至齐灿灿能不能顺利出去,她也不能保证。她开始以为人数不过**,实则更多,少说也有近三十个人。除了她,似乎他们还绑了好几个姑娘,看她们的穿着,应该都是有钱人家的千金。
齐灿灿点了点头,也不再推脱。时间有限,她们也不能交流太多,穿好衣服后,齐悦举起了椅子,敲在了铁网上。其实她早就没了力气,可能人在最紧张、最想保护其爱的时候,总会爆发出连自己都意想不到的动力吧。
铁网并没有她们想象中结实,毕竟宅子荒废了太久。
窗户不高,齐灿灿几乎不费力地就趴在了窗口上,外面都是郁郁葱葱的树林。可再当她继续往前的时候,眼前却出现了一张狰狞的脸。
“想逃?”
齐灿灿吓得背脊一紧,果然,事情哪有那么顺利,齐灿灿不由嘲笑自己的天真。他们好像早有防备,甚至等着她们做最后的垂死挣扎。就像看一场戏,越惨,他们心里就越开心。
男人哼哼地笑了几声,随即挥舞着手中的铁棍,朝着齐灿灿的脸面重重一击。
一声尖叫刺入了齐灿灿的耳膜,她被敲得双眼发黑,身子向后倒去。
齐悦几乎快把喉咙喊破,她接住了齐灿灿,两人双双地倒在了地面上。
不过一时,她们的眼前便出现了一双黑亮的皮鞋。
讥讽声从头顶幽幽地传来。
“啧,脸花了可很难卖出的,毕竟这是个看脸的世界。”
“看你们难舍难分的样子,我就大发慈悲把你们卖到一个地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