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点多,急救室的灯亮了。大家一齐向门口拥。
在一张推床上,康磊躺在上面。英俊的脸上一片苍白,紧闭双眼,俨然一个死人。
医生告诉他们:‘病人脑部受到严重的撞击,即使以后痊愈了,可能 会失去记忆,也可能要做第二次开颅手术;断了四根肋骨;内脏也受了不同程度的内伤,只能 静养;
双腿直骨骨折。是一个漫长的治疗过程。’医生 看了大家 一眼,继续说:‘现在还没有过危险期。’
这样 的结果,,大家都沉默了。
凌晨一点,康志华和李梅到了堪培拉。杨坤派人去机场接他们来医院。
康志华夫妇以为,是为了儿子订婚的事来堪培拉。哪里想到,竟然是来医院。心情瞬间从天堂掉到了地狱。
俩人忐忑不安地来到医院,问等在医院 的杨坤:‘磊儿怎么了?为什么来医院?’
杨坤说:‘冷静,冷静。’他把康磊的事故,一一告知他们 。
李梅当即 晕倒了。康志华急忙扶着她。待她苏醒后,随杨坤来到 IcU病房外,指着里面说:‘康总在里面。’
康志华挽扶李梅,用颤抖的手,打开门,走到病床前。看着全身缠满纱布、只露出眼睛、躺在病床上的儿子。
她跑到走廊,放声大哭。康志华的心在滴血。他摸 了摸儿子冰冷的手,不敢相像:这是他们唯一的儿子?
他不敢想象,英俊帅气的儿子,躺在IcU的病床上。他之前所有 的努力,所谓的,是为了儿子?可到头来呢?差一点阴阳两隔。
他恨死了自己,万万不该听李梅的话,让他出国读书。
他恨自己错过了儿子的童年时代,没有陪伴他成长 ;错过了人生最关键的求学阶段,没有给予他关爱,鼓励 ;一直到青年时期。特别是,?杀了他的理想,还自作主张地改了他的专业,学什么工商管理。
学工商管理呢,又有什么用?儿子整天郁郁寡欢,独自在异国他乡。是我,是我把儿子越推越远。早知道儿子成这样 ,万不该听李梅的话,毁了儿子的一生。康志华陷入深深的自责 中,泪流满面。
突然,康磊像被 电击一样,全身弹起,又重重地落下。他赶紧按床铃。
医生急忙跑来查看,说:‘赶忙推进手术室!’
康磊又一次被推进了手术室,生死未卜。
李梅被 康志华挽 扶,脚步踉跄地跟着到手术室外面 ,焦急地等候。
又跟死神斗争四个小时的康磊,又被送进IcU病房。此时是凌晨五点。
八点,黎微和黎主母被司机送到医院。
她怯懦从窗口看康志华夫妇,都 不敢相信。只一夜的时间,原来乌黑的头发,白了一大半。李梅的两个 额角,也染了银霜,面容 憔悴,像一个饱经风霜的村妇。
这里的黎微,才真正体会到:一夜真的可以愁白头。也意识到,自己真的错了。
她为了得到康磊,联合李梅,欺骗爹妈,欺骗三个哥哥,强行把康磊留在身边 。自己又得到了什么?还害了磊哥哥的一生,也害了黄利去。硬生生地把他们分开。
她扑到黎主母怀里哭诉 :‘妈咪 ,磊哥哥是我害的。是我害了磊哥哥。如果 不是我的自私、任性,磊哥哥不会变成这样。妈咪......嗯.....’
‘好了,好了。宝贝,知错能改,就是好孩子。’
第二天晚上,康磊还没有脱离危险。黎微的心里内疚不已,坚持要在医院 守护。黎主母也只好 陪她在医院。
康志华夫妇怎么劝,都劝不回去。
黎仲民下班,不见母女,也到医院来。
此时,走廊里除了一些保镖外,只有黎仲民夫妇和黎微。康志华夫妇在病房里。
黎微终于受不了良心的遣责,向黎仲民说出了实情。好边哭边说:‘爹爹,妈咪,我要坦白一件事。’
黎主母说:‘宝贝,你是不是气糊涂了?’
‘没有。妈咪。你让我说出来。其实,我骗了你们,磊哥哥现在变成这样,是我的错。我的错!爹爹,磊哥哥一直不喜欢我,。是我的自私,我为了得到他,请你帮忙,把他送到美国读书,还修改他的专业。把他所有的身份资料都修改了,还断绝了与国内的一切通讯信息。
磊哥哥在读高中时,有个女朋友,在孤儿院长大,成绩突出。
磊哥哥在读初中时,成绩特烂,是黄利云帮助他,顺利考入高塘高中。他们日 久生情,兴趣爱好 也一致。俩人相约考入清华。
是我,为了得到磊哥哥,千方百计从中作梗。我利用了爹爹的实力,想得到 磊哥哥,是轻而易举的事。可事实是,没有我想的那么顺利。在美国七年,磊哥哥一直不理我。他把全部的精力,都用在学习上。
才七年就完成了十年的课程 ,拿到博士学位。我呢。就混了七年,什么也没有得到。爹爹,磊哥哥迟迟不醒。我知道 原因,是因为他的潜意识里不想醒来,想逃避和我结婚。爹爹,你一定要利用关系,找全世界最好的医生 ,医治磊哥哥。’
黎仲民恨铁不成钢:‘你这孩子。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其实,任何事、任何物,只要你喜欢,我们都要满足你。可是,唯独感情,是勉强不了的。傻孩子。’
‘爹爹,我知道错了。错得太离谱了。你一定要把磊哥哥救活。不然 ,我也不想活了。’说完 ,嘤嘤地哭起来。
‘好了,微儿,我也只能尽力。已经 请到美国 的西德医生。他是全球最权威的脑科 医生,大概明天 会到堪培拉。我们回去吧!’‘爹爹,妈咪,你们就让我天天到医院陪磊哥哥,让我的良心,也得到 一点点安慰。’
黎仲民夫妇 一起抱紧她:‘知错就改,还是好孩子。’
12月21日 上午八点,黄利云的心脏,突然 如针扎一样疼。她急忙蹲下,按着心脏的位置,汗水四溢。大概三分钟左右,疼痛缓解,慢慢 地,还不疼了。可里衣被 汗水浸湿。
她开车回家换衣服。
栗七七问她:‘利云,你回来了,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没有,我换下衣服。’
在镜子前,她看着自己的心脏位置,洁白细腻的肌肤,什么痕迹都没有。可明明刚刚痛过。
她不禁胡思乱想:一定是出了什么事?她把身边 的人,都 细细地排查一遍。觉得都不可能有意外,也就不再乱想,继续 自己的工作。
黎微昨天晚上,被 劝回去了,得知康磊已经 苏醒,早餐都来不及吃,就自己开车 来了医院。
康磊昏迷十天,一些外伤基本痊愈 ;内伤也愈合得差不多,可以当进一些流食 ;只是脑部和双腿 ,需要时间慢慢恢复。
黎微走进病房,却不敢走近康磊身边,只远远地看着他。康磊反而招呼 她:‘你是?你站那么远干嘛?过来,坐这里。’
黎微不敢相信,他会主动招呼她坐?她试着走过去坐下,说:‘磊哥哥,你终于醒了。’
‘嗯。我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很长 的梦。你是谁?我们认识 吗?’
‘我们 当然认识。你是我的磊哥哥,我是黎微,你的朋友。’
‘黎微,我的朋友 ?我也有漂亮 的朋友?’
黎微看了看她:‘磊哥哥,你变了!’
‘是吗?我变什么样了?’
‘是的。磊哥哥,我喜欢现在的你。’
‘那我以前 是什么样子?’
这时,李梅提着饭盒进来,‘黎小姐来了。’
黎微很难过。之前 ,李梅称她为微儿,现在成了黎小姐。她勉强一笑:‘阿姨,这是给磊哥哥吃的?’
‘是。西德医生 说,磊儿可以吃些流食。我去买了些粥来。’
‘阿姨,我来喂他。’
‘不用!’
‘康叔叔呢?’
‘他在隔壁房间休息。’
‘哦。’黎微看了看病房,问:‘阿姨,有什么需要我做吗?’
‘没有。’
黎微待了一会儿,李梅对她的态度也不太友好,觉得无趣。她对康磊说:‘磊哥哥,我就先回去了,明天来看你。’
‘好。明天,你一定要来啊 !’
‘好。阿姨,我先走了。’她走出去,正巧,康志华进来。‘康叔叔。’
‘哦。微微来了。’
‘嗯。我先回去了。’
‘好。注意安全。’
‘谢谢康叔叔。’
黎微走后,李梅嘟哝:‘这都是拜她所赐,把我们 磊儿害成这样。’
康志华听了,正色道:‘梅梅,话不能这么 说。造成这样 的结果,不能只怪黎微。我们难道就没有过错?你以后对她的态度要好点。她也不容易。如果没有黎仲民运用一切关系,请来最权威的西德医生 ,我们磊恐怕......’
李梅沉默良久,说:‘老公,怪我。如果 没我坚持 ,让磊儿到美国读书,就没有今天的事儿。’
‘过去 的,就不用再提。’
‘老公,说实在 的,黄利云确实 不错。现在,即使磊儿恢复健康,也配不上黄利云。’
‘黄利云确实优秀。现在,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哎,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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