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恤。”青子的声音,跟平时喊他一模一样的语气,就好像只是在说“吴恤,吃饭了”,”吴恤,花生要不要?”
紧接着,一声巨大的对撞声,震响在吴恤身侧。
在手持蓝『色』星光柱剑凌空撞上铁印的一瞬间,韩青禹知道了两件事:一,自己现在真的有点弱二,渠宗严开始拼命了。
但是此时的吴恤,在感官上已经分辩不出太多东西了,所以他说:“嗯。”
像平常一样。
“嗯你大爷哦。”韩青禹人在他身侧,被砸飞出去,飞在空中。
人飞出的一瞬间,渠宗严手中铁链向外震『荡』一下,在韩青禹脸上自额头至左脸颊,刮出一道血痕,这一下若是再深一点,韩青禹的左眼就没了。
向前的病孤枪就这么刺进了渠宗严肩膀。
而后,在砸飞韩青禹后,仍然没有完全失去前进趋势的铁印,也在力道缓冲后,依然砸在了吴恤的身上。
枪尖随着人身体向外撇,在渠宗严的身上撇开一道血口。吴恤也飞出去。
至此为止,溪流锋锐孤注一掷的最后反击,两大主战力在第一波接战中宣告退出战场。
“砰!”枪声。
渠宗严听见时就已经迟了,后心子弹钻透皮肤,血肉但是最终未能触及心脏。
渠宗严震怒转头。
温继飞站在数百米外,已经完成切枪,平静在他的视线里,再次扣下扳机。
这一枪,渠宗严不敢硬接。
主观上不想硬接。源能『潮』涌在连续三次强提后处于低点,也不好硬接。一瞬间的决断,他闪身向侧后方避让。
“颂!”响声暴起时,攻势已至。
铁甲狂飙到位,横斩的骑士长剑从侧后方斩向渠宗严脖颈。
强提最后一线上升『潮』涌,渠宗严侧身扯直铁链挡住这一剑。
“砰!”完全没有去在意被格挡的长剑,铁甲直接撞了过来。
她像一辆坦克那样,撞过来。就好像她本来就是来撞人的。
一口气正在断点上,渠宗严心说一声“不好”脚下已经离开地面。
他被撞起来了。
同时“砰!”“砰!”两声枪声。
温继飞用鸢尾再开一枪,枪身裂,直接切广场的哀歌开了第三枪,两枪衔接快到几乎没有间隔。
结束,温继飞满手满臂是血,不过身上还好,他刚翻了个。
渠宗严正飞向空中,这是第一次。
两颗子弹一左一右,在那里等他。
战斗画面瞬间万变,至此已经切换三波来自不同角度的攻势,但是时间:战斗从开始到现在,大概只过了四到五秒钟。
这四到五秒钟时间里,韩青禹四人形成了一个短暂的以多打少的局面。
同是这个时间,贺堂堂独自一人与另外四人向背。他一身是血站在那里,持刀看着后方涌来的数百人。
人群的态势,在向前涌动,但是并没有发生接战,因为他们不自觉都在等那边,战斗最终落幕前,大约最后的一幕画面,正在上演。
源能不继,渠宗严被撞飞向空中,正在上升上升轨迹上,一左一右两颗子弹在等他,封死了上方一切空间而他身下,铁甲铮鸣,正回身横斩。
必杀之局。
超级之死?!
视线中,渠宗严在转瞬之间,完成了一个动作,一个看起来很简单甚至有些怪异的动作:
凌空制动,主动横身,横着,向侧面弹『射』。
就这一个动作,他避开了所有攻击。
现场沉默。只有在源能世界里的人,才知道完成这个动作有多难,蔚蓝源能机动装置作战手册扉页上那三行红『色』的“不要腾跃”,自然也不是假的。尤其现在,是在渠宗严本身,已经源能不继的情况下。
具体对比,比如韩青禹可以通过切断源能完成突然制动和凌空下坠,这是他的一项很重要的战斗技巧。
而刚才的这一下,渠宗严其实连续完成了三次主动的源能逆转和再逆转。
他是超级战力。
必杀之局,超级之解。渠宗严活了。当他活下来,战斗一样会被宣告结束。
反向结束。
敌群振奋的一瞬间。
欢呼声还未及出口
空中渠宗严的侧向弹『射』出去的身体,突然回来了。
呼啸而回!
他的后背腰腹位置,『插』着一柄小号蓝『色』星光柱剑!
画面中,韩青禹砸在地上,吴恤砸在地上,渠宗兴重重坠在地上。
韩青禹挣扎着爬起来了,吴恤的头低着,用双手攀着病孤抢,也一点一点也站起来。
渠宗兴没动。
如火苗在刚要蹿升的瞬间被浇了一碰冷水,几乎全场都在这一瞬间僵住。
现场几乎每个人都看到了这一幕,除了贺堂堂。
过度的失血让贺堂堂意识削弱,他甚至没有觉察异样,反应依然停留在敌群前涌的那一瞬间。
“来!后面的人要跨过去,先来五十个死在这里谁来,来啊!谁来死这?!”
他像一个在街头斗殴,杀到最后的江湖混混一样,流着血,嘶吼威胁着,虚弱但是张牙舞爪,面向人群用刀指去。
“堂堂。”温继飞开口喊了一声,声音有些小。
“好了,堂堂!”他努力提高了嗓门。
但还是不够,贺堂堂在整个沉默的山谷独自咆哮着。
温继飞走过去,伸出满是破口和鲜血的左手臂,用力将他揽住,用力挣了一下,无力再大声说:
“好了,堂堂。砍死了。我们把他砍死了。”
其实刚刚的整个过程,严密到可怕的配合,不管一波,刀剑还是子弹,最终都只有一个目的:
将渠宗严消耗在一个源能『潮』涌接近枯竭的状态,并将他封死在那个高度,那条线上。
是小号蓝『色』星光柱剑背袭而来的那条路线。
韩青禹和柱剑之间只能相对运动,他没法在空中改变柱剑的运行轨迹,所以,在他启动柱剑的一瞬间,这条路线就被固定下来了。
在韩青禹和吴恤创造出机会后,真正完成对渠宗严锁定的人,是温继飞和锈妹。
“死了?”贺堂堂突然一下安静下来,缓缓扭头看了一眼,“谁砍死的?青子、吴恤”
“我们。”温继飞打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