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易彬话音未落,那团火焰便发生了异样。原本熊熊燃起的火光,此刻竟开始自行向中心聚集,就如同火焰的中心,有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一般。而随着火焰逐渐消散,易彬已然看清了那个仍然屹立的身影。
“没想你居然能战斗到这一步,确实值得肯定。”随着白巽翎一句轻浮的称赞响起,覆盖在他周身的火焰也已然殆尽。但在这时,易彬和芷仪恍然惊觉,自白巽翎的右臂到胸甲,竟化为赤炎般的红色,右手掌心,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柄寒芒乍现的长刀,而那些原本笼罩在他身边的火焰,正是被这柄长刀吸收,此刻正归附于银锋之上,翻涌着滚滚热浪。
“这是亚极陀的火焰形态,这个形态下,我不仅可以操控火的力量,而且强化了力量和感官。”白巽翎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火焰长刀横向擎起:“但光是嘴上说说可没什么意思,不如让你亲身感受一下,什么叫力量的压制吧。”
言罢,白巽翎便持剑凭空横斩,附着于刀刃的火焰随即散佚而出,化作一道形似新月的硕大炎刃,向着易彬迅猛袭去。“糟了!”余光瞥见身后的芷仪,易彬不得已地迈进一步,随后举起配枪扣下扳机,光束轰击于疾驰而来的烈焰,随后便传出一阵剧烈的爆鸣,火光四溢,热浪翻腾,近处的樱木,不是被拦腰斩断,便是燃起火光,周遭飞扬的花瓣,都在高温的掠杀下化为一个个火团,不及落地便散作灰烬。
而幸而易彬拦在芷仪的面前,才使她免于遭殃,但即便是有着delta重甲掩护,易彬仍然因为热浪和冲击的侵袭而沉重地喘息着。然而,尚未等那团火光散尽,一个身影便冲破余焰,就在接近易彬的瞬间,尚未消散的火光竟然又一次聚集于那柄银色的寒锋之上,弹指间,白巽翎便手持炎剑,向着易彬挥动。
剑刃横向劈落于易彬的腹甲,易彬只觉一阵斩击的疼痛,夹杂着烈火灼伤,于一瞬间剥夺了他全部体力。升腾的火光,瞬间吞噬了易彬的视觉,继而便是一片子夜般的漆黑。眼见易彬的现状,白巽翎冷哼一声,继而便将长刀用力一扬,迅猛攻势下,易彬随即被一剑击退,踉跄数步后,便颓然单膝跪倒。
此时,在他的身前,烈焰化为一道横向的斩痕,虽在渐渐消散,却也弥散着滚滚浓烟。“易彬没事吧!”正当芷仪紧张地问询时,易彬重重地咳嗽了两声,眼前方才影影绰绰地浮现一方实景。白巽翎已然站在自己身前不远处,手中长刀上,仍间歇地跳动着火苗。
易彬一边沉重地喘息着,一边缓缓起身,动作虽有些许勉强,但异常坚定:“呼,还好,虽然确实很强,跟达古巴比起来,还是差不少呢。”“哦?达古巴?”显然,易彬无意道出的这个名字引起了白巽翎的好奇:“看来,你已经和那家伙交过手了,怪不得你能有这样的实力。”
“你知道达古巴的事?”易彬沉声喟叹道,显然,眼前这个青年的身份,要比自己想象得更为复杂。“我知道的事情,恐怕要比你多得多。”白巽翎说完,便擎起长刀迎向易彬。而这时,易彬也立刻举枪射击,只不过,每一道近身的光束,竟都被白巽翎轻松地扬起长刀截下。
火光爆鸣震荡,却不能将白巽翎阻碍寸步。“这家伙,可以感知我攻击的位置吗!”回想方才白巽翎曾经提及,在火焰形态下强化了感知的说辞,易彬恍然觉察。“没错,所以说你没有胜算的。”话音未落,白巽翎已然来到了易彬身前,动作之快令人防不胜防。
易彬心头一紧,但立刻便以左手为拳,迎面打去。而就在这转瞬之间,白巽翎竟以双足蹬地,翩然跃起,灵敏地避开易彬一击重拳,从他的头顶腾跃而过,显然,他并不想和易彬斗力,而是他身后的芷仪。“抱歉了,但我今天的目标可不是你。”白巽翎轻蔑一笑:“下次有机会,倒是可以好好跟你分个胜负。”
然而,在他眼中进攻落空的易彬,竟倏尔转过身来,手中枪支前指,正对着落下的白巽翎。“抱歉,但我的目标,就是你!”就在这声含愠的沉吟传入白巽翎的耳朵时,易彬的枪口便迸发碧光,爆响轰鸣有如惊雷砰訇,在白巽翎的身前炸出道道火花。
“从一开始就已经算计好了,等着近距离开火吗!”但白巽翎的身影颓然坠下时,他手中长刀却再度燃起熊熊火花,继而顺势斩落在易彬的身前,伴随一道火光汇成的斩痕,易彬闷哼一声,随即便被劈倒在地,单臂颤抖地支撑着,沉重地喘着粗气。
但另一边,白巽翎的情况同样也不乐观,零距离接下易彬的枪击,他便重重地摔落在地,但不多时,便已长刀支撑,勉强立起。“居然用这么冒险的战法,真是个不惜命的家伙。在你眼里,阻止我就真的这么重要吗?”白巽翎质问的语气,隐隐透露几分无奈。
“你说呢?你想对前辈下手,对联盟下手,那我就必须要阻止你!”虽然气力借由难以掩藏的衰微,但易彬的语气却依然坚定:“我答应过张总长,会继续战斗下去,不管敌人是谁,我都会全力以赴地去战斗,而且在我找到最终的真相之前,我绝对不会倒下!”“张总长,张云泊对吧。”在听到这个称谓时,白巽翎的语气突然显露几分感伤,原本扶握着剑柄的手,此刻也开始微微颤抖。
其实,早在白巽翎化为火焰形态时,芷仪便将chalice的腰带握在掌心,但随着眼前两人战况僵持,她也在迟疑着是否要出手协助。然而,就在战局看似已息之际,一股莫名的威压便蔓上她的心头。
随后,芷仪的视线变得昏暗,意识也一点点变得模糊,但她的身体,却如同一个提线木偶一般,仿佛正在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操纵着。芷仪甚至来不及向近在咫尺的易彬求救,便仿若堕入了深不见底的黑暗。而在她的身后,那个一袭黑衣,佩戴面具的身影,正藏身于一根树干后,凝神谛听着在场的风吹草动:“这可是你第一次的表现机会,给他们展示一下你的实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