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阵之内,一片阴惨,老道经过树阵后,想是还有些没有说的原因。
四人入得树阵,比之平时,树阵明显有些异常。风大些,而树摇不止。
四人诚心跪倒,张美轻语:各路听了,我等四人在此乞灵,还望各路有好生之德,放过南村,放过一众百姓,我等定积阴德修阳缘,不忘恩德。
语落,突地阴风弥起,落叶声声。
赵才拜了几拜,沉声说:“我等皆是诚心而乞,如能渡过此劫,南村当多修阴缘,不忘根本。”
刘胖也是接着说工程顺利结束,定还得众魂灵一方好窝,绝不食言。
四人拜过,而树阵内风止树静,似有比之平时少有的安静。
张美轻声说万事皆是有因有果,因即果,果即因,种因得果,有果缘因。
赵才脸上一片的默然,这一段来,真的是让人心里不安静,而刘胖少了平日的鼓燥,多了些沉稳。玉珍脸上泪水莹动,她的心恩,大家都懂。四人出得树阵,张美喃喃道诸事有缘,但愿随了心愿吧,此后,就看机缘了。
而彼时,我觉体内突地灵血涌动,身体为之一震,脑中一闪,我对青山道长说:“此时我觉身体异动,恐是南村在想法了,我们也得想法。”
青山道长点点头,轻声说:“三界已然被迷,我一直再想,圣母受得指使,困住我等,而此处,却是不断地聚灵而众,一直这样下去,怕是真有事呀。”
我点点头。周围的李艳还有白尚洁以及欲花池主也是一片的默然。
青山道长突地说:“此三界非彼三界,那么我们也不必遵得三界之法,既然它们能迷得三界,那么我们何不弥得天际。”
我一惊,心里觉这倒是一点亮光在闪动,既然都是不按规则,我们也不必遵守大的规则,我问青山道长,这弥天如何能行。
青山道长沉默了一会,说:“唉,这事其实说起来也有个根由,当日,三界大乱之时,有巨虫作怪,对了,这巨虫你见过,就是那尸虫的聚合体,此虫不按阴阳,只听调派,凶恶至极,奈何不得,为害阴界,尽噬尸骨髓质,一时真的是阴界不得安宁,三界都为之动摇,而却是无人能动。因此巨虫不在阴籍,也不在阳册,当时你是见了,那家伙,不听道,不怕鬼,只按自身性格行事,所以,无人能敌呀。你见到的巨虫,是后来饲养所得,也就是我所说的这段事情之后的事,当然还有办法止得,但在此之前,却是厉害非常。当时就有了弥天一法,是尊师请动上天诸神,得了号令,弥起天际,在弥天际之下,以桃木剑合力诛杀,方才保得阴界太平。”
听得青山道长所言,我了想起,那巨虫,确实是只听饲人之令,还好我是碰到最后有人刻意饲养之虫,所以,没有先前的厉害,这也正是在诛杀之后,才有了这变异的家伙。看来,弥天,倒是能让一些不听号令者,隔开阴阳之道,可杀之。
我心里一动。青山道长又说:“要得弥天,是实在被逼无法之后所为,其实弥天极损道行,当日尊师因弥天一着,而七七四十九日闭关补灵,所以,弥天非到万不得已才能为之。唉,此时,确实是非常时刻,我们合力弥天,你祭起鬼阳刀,我以桃木剑相助,合力冲出,能否消得此劫。”
一旁的李艳说:“道长救我等于水火,此一劫,我等愿拼力相助。”
大家都是点头称是。
青山道长说:“弥天之法即出,到时我之法力弱小,大家还得小心。”
欲花池主还是经得一些事,忙着说:“道长放心,到时我等拼力护得道长出界补灵,而我等,还得想法阻得这些魂灵齐聚,这一地的惨然,着实不是个事呀。”
白尚洁也是点头,“只要出得三界,我那些姑娘们会合力再来乞得魂灵,不让这事再往下发展。”
青山道长对着老钱说:“弥天法出,谓之不在三界内,所以,诸事尽可为,你是凡身,当然本不在三界,弥天法内,你也可任意行走,那时可就得麻烦你了,到时,弥天法起,定是阴风惨然,又是阴血遍地,你不可慌张,你只管看着我等,不管我等怎样,你都不要出手,也不要帮忙,只做一件事,就是我们中不管是谁倒下了,你拖了此人丢到来时的路上既可,倒几人,丢几人,如果侥幸还有不倒之人,会和你一起走的。切记了,丢到路上,就是丢入活门,既可出界,如不丢出,少时即要化骨成烟的,切记切记。”
老钱点点头,一脸的凝重。
青山道长又转头对我说:“弥天之法,还得借你灵血一用,灵血杀戾气,可保正灵通透,但你损灵血,又是把你置于险地,一着不慎,后果不堪设想呀。”
我呀地一声叫赶快,说:“道长也太小看我了,这一路来,也算是九死一生了,刚才身体感知南村相助,还有什么可怕的,依道长所言行事便可。”
青山道长再次环顾四围,说:“弥天法出,大家只管奋力拼杀,杀得几人是几人,不要管别人了,到时,会有戾气冲撞,还得好自为之,唉,看天意吧。”
青山道长似心事重重,我等却是群情激昂,本就是险地,不在乎再险一层。
大家催着青山道长做法,青山道长再次看看各位,说道好自珍重。
众人将青山道长围于中间,青山道长盘膝而坐,嘴内念念有词:弟子暂借天,自损道灵前,上天言好事,下地渡阴间。
桃木剑舞动,迭起光圈,忽地阴风紧吹,地上嗖嗖有声。
周围的众人催动全身灵气,一起扑向青山道长,而道长双掌翻飞,将一团团的灵气相聚,于双掌间挥动尽舞,桃木剑此时已然杀气森森。
而我手执的鬼阳刀此时重又鸣叫不已,灵气相聚,唤醒了刀气,刀锋之上,重又现出森森的白光,我一喜,这表明,鬼阳刀这威,正在重回刀身,刚才进得三界,被圣母阴尸毒所伤,又被困灵咒所压,鬼阳刀通灵,正在消失灵气,此时的迹像表明,鬼阳刀也正在回归。
灵气越聚越大,白雾突地弥起,一股股的热流涌动,周围风急怒吼,沙石翻飞。
而那边,却是厉吼阵阵传来,而且越来越近,想来是灵气相聚,引得巨形魂灵一起前来。
青山道长须发皆张,手上却是越舞越急,白雾越聚越浓,而大家一起,都是拼尽全力,尽力将灵气逼出,齐齐地聚了在青山道长双手之间。
厉吼声就要到跟前了,黑影重重,成团滚动着压了过来,看来,是全然出动了。
而黑影之中,却是一女子更是吼声阵阵,是圣母亲自出动了。
灵气相动,三界之内,厉吼声急,青山道长更是加紧运力。
鬼阳刀在我手上跳动不止,刀随灵动,沉寂的鬼阳刀此时也是蕴着灵力。
黑影声近,突地腥味扑鼻,是先前进得三界之时的腥味弥漫。天,这是个什么样的三界,又是将一众的阴魂一起裹了前来,一起扑过来,当做炮灰呀,看来,这圣母不傻,懂得用一众的魂灵作为筹码。
老钱当然身在三界外,此时依了青山道长的交待,静静地待着事情变化,但看得黑影巨形怪越压越近,而白雾却是和黑雾相接,两下相碰,轰然有声。
轰炸声起,震得众人一震,青山道长眼眶已裂,大声呵叫,“逼尽灵力,快成弥天!”
呀地一声娇叫,是李艳发出的。
李艳突地盘起,双掌与青山道长桃剑相接,哗地一声,灵血尽喷,青山道长大叫不可!但此时却是事不由人,也是人不由事呀,灵血已然喷出,李艳整个人娇喘不停,大叫道长快成弥天,我李艳拼了。
一旁的白尚洁和欲花池主见状,也是拼力逼近灵力,轰地一声炸响,哗啦啦响动一片,突地白雾终于弥起,轰然四下炸开,尽皆弥于头顶。
青山道长再舞桃木剑,大叫:弥天法起,大家杀尽!
大家一起盘身而起,桃木剑此时剑气森森,直奔了黑雾而去。
轰然响动,天啦,原来弥天之法,却是尽罩于众人头顶,成一个小天地,白雾所罩之地,全是白光晃眼,而将黑雾尽裹于其中。
巨形怪此时拼命扭动,怪叫不止,而圣母全没了先前的慈然之态,双目怒张,大叫:老道,你弥天法起,损折道行,我不会放过你!
白纱舞起,催动黑雾一团紧似一团,团团压裹着白雾,两下相撞,轰然有声。
鬼阳刀鸣叫声巨,我执刀砍向黑雾,我也不管什么章法不章法了,只管砍过去。先前鬼阳刀砍过去时,如砍之无物,此时却是哧哧有声,焦糊味突地传来,惨叫声起,突地黑血尽喷,我们众人身上,立时腥臭一片,但顾不得了,只管砍杀过去。
更大的怪叫声起,突地黑雾更浓,圣母突地一挥双手,呀地一口鲜血喷出,尽喷向黑雾中的巨形怪,巨形怪如添蛮力,突地身形更是陡长,直冲向头顶弥起的白雾,这是要顶破弥天呀。
青山道长突地大叫,“快用灵血压下,固住弥天法。”
我闻言,右手手指哗地一下划过鬼阳刀刀锋,突地灵血喷出,我拼力将灵血洒向头顶白雾,灵血一入白雾,哗然声响,白雾如鼓,又是鼓涨一层,一下将顶起的巨形怪还有黑雾压下。
哇哇怪叫,巨形怪更是扭动不止,狂扫一片,带得腥风四起,吹得人几欲倒下。
青山道长桃木剑拼力挥动,黑雾被杀开一道口,却是又被圣母一挥白纱堵住。
圣母又是几口鲜血喷出,更是轰然巨响,巨形怪突地滚成一个巨大的黑球,朝了我们滚压过来。而此时的圣母,如疯魔一般,只将口内的鲜血不断地喷到巨形球上,而每喷一次,轰响声起,巨形球涨大一圈,滚动更甚。所过之此,压出深深的沟痕。
“你是决意损灵而与我等为敌了!”是青山道长的声音,此时道长的桃木剑上,尽是黑血,已然凝成一片,而我的鬼阳刀上,也是黑血一片,看来,这鬼阳刀,还真的是道行不深,压得住黑血,却是无法伤得巨形怪。我还是拼力舞动不停,因为此是雪中若停下,我等肯定被巨球滚压而死。
“你逆天而行做弥天法阵,你都舍得一身的修行,我还有什么舍不得的。”是圣母的声音,此时竟是苍老如一老妇之声,没有先前的娇嗔之态。看来,灵力随着鲜血的喷出,损伤不少。
李艳已然摇摆不止,想来灵血失之过多,脸上苍白而人如枯叶。
欲花池主抽身想扶得李艳,而李艳拼命大叫,“护得道长和心心,拼力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