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停半空,风尘居却是道出了一个惊天的大秘密,而这个大秘密,却是牵涉得一段往事,一段揪心而伤心的往事。
风尘居眼眶尽裂,全身戾气鼓涨,却不狂笑着说:“我后悔我骗了这鬼阳刀,现在也好,你能制了它,怕是你也不能呀。”
对着风尘居莫明其妙的话,我不知所云。
而风尘居却说:“都道灵刀是至宝,却是少有人知这灵刀的奥妙,一旦入得你手,不是你用刀,而是刀御你呀,世人都道我风尘居是邪道,却不知,这其中,我风尘居百口莫辩。”
这是些什么话?我满腔的怒火,此时却是陡地憋在胸口,而风尘居接下为的一番话,让我再度惊得目瞪口呆。
鬼阳刀闪着森森白光,而这白光这下,却是让我骇然一片。
烟波浩淼,白雾茫茫,一大片的水域,那时还无有南村或是柳浪河之分。
水天连接处,一帆一船一青年,如箭疾施。
青年立于船头,帆鼓船急,青年白衣鼓飞,却是朗目俊眉,风起船涌,兀自立于船头坚如磐石。青年眉目尽是杀气,手执一把白森森的大刀,刀气冲鼓,白浪也是分得两边。
陡地,周围却是迅急地聚拢黑沉沉的大船,惊讶的是,都是连在一起,如一个大的船阵。
船上杀气弥起,直冲得白浪一浪激起一浪。
青年手执的森森长刀上,还在往下滴着血迹。看这了这情形,怕是这青年被所有连成片的船只追杀。
突地青年呀地一声大叫:此处是最好所在,各位就在此作个了断如何。
连成一片的船阵却是隐然无声。
青年舞起长刀,刀影翻浪,搅得水波陡起,炸响成一片。
而青年所乘之船,却是顺了这起伏的水波,上下翻动,行动自如。再瞧那连成一片的船阵,却是立下颠簸不停,如果不是连在一起,怕是早翻了。
看来有些事情还真的不能相信眼前所见,其实,这连成的船阵,却是青年一路追杀而来。
“为何独为难我们!”一个白衣老者突地出现在船阵的顶头,须发皆乱,身形枯槁,几至在颠簸的船身上站立不稳,“你一路追杀,已过三万里,把我们逼进苍水里,又是将我等连成一片,你真的要赶尽杀绝吗?”
“哈哈哈,路不平有人铲,事不平有人管,你等是自寻死路,与我何干,千辛万苦,方才寻得这一片的富水灵地,你等还要怎地。”
青年狂笑不止,衣袍尽鼓,而刀锋激水,又是炸响连天。
“追杀我等七天七夜,尸骨成堆,无人葬埋,阴血成河,阴风惨吼,看来你是定要灭了我一门上下呀,这等的大恨,不知是得罪了你哪点,现余下尽皆如我一样老弱病残,你还要追杀扫尽,你当真这样没有人性?”白衣老者如飘风的枯叶,每说一句话,似在用尽全力,此时也只能是用话语拖了时间,看来这老家伙还不傻。
“哈哈哈,什么仇什么怨,我就是看不惯你一门独霸阴灵界,只许你们修得正灵,却是不许旁人染指,这又是何道理,你一门独大,却不见路野冤魂阵阵,惨叫声裂,你门收尽转灵丹,将之用来控制阴灵,不听你门之令,不发转灵丹,最后只能化骨成烟,你门这才是毒呀,不杀尽你门,难消我心头之恨,无他,我就是看不惯,要管,你倒是怎地。”青年一连串的话,激得水浪翻滚更甚。
突地船阵雷动,哭声震天。从船阵内,冒出万千着白衣之人,都是相扶相携,尽立于船头,哭号震天,阴风惨惨,船阵随之上下抖动,水浪呜咽。
白衣老者泪流满面,却是还是顶立不动,手臂下垂,鲜红的血滴个不停。
“我一门尽百万,如今全成你刀下鬼,现在只剩了这万余妇儒老小,哀嚎遍野,你不为所动,还要追杀殆尽,我一介老命,随了你去!”老者血流不止,刹时全身成了血人。却是突地盘起,拼命地朝了青年的船头飞撞而至。
这是不要命的招数,是同归于尽的招数。
白光闪处,阴风呼号,浪高陡起,整个水域如翻滚的大锅,炸响声连成一片。
只听得啪啪连响,白光一闪,却是又是红光一现,青年眼都没眨,刀锋过处,白衣老者立成两段,鲜光迸现,掉落水中。
“哇呀呀”,青年怪叫连连,刀锋再抖,水浪再被激起。船阵几近覆沉,哭号声更是连成一片。
眼见老者被青气刀斩两段掉入水中,血水汇成一股激流,在水中东游西串,久之消去。
突地轰地一响,青年的小船一下撞到船阵上,小船立时粉碎无影沉入水中,而青年一个旋身,立在船阵上。
哭号声一阵大似一阵,青年全身血染尽赤,目内更是腥红一片,刀影森森,船阵上的所有人齐齐跪倒一片,磕头声砸得船板咚咚响成一片,如惊魂鼓点,密急敲震在心头。
“哇呀呀”,青年仰头狂叫,如疯如魔。而随了他骇人的叫声,水波一浪激起一浪,船阵更是抖成一片,如苍海里的一叶枯叶,随时都有撕裂沉没的危险。
“我等愿意赴死,可否饶得妇女?”人群中数千的男子磕得头破血流,一起齐声求饶。
“你们也配男儿气概,既是愿意,成全你们。”青年双目似滴出鲜血,突地飞身而起,刀影白光翻舞,只听得啪啪啪啪的乱响声一片,白光过处,血流汇流如潮,尽皆入湖。
此时的湖水已然暗红,而这数千的男儿,尽皆成了刀下鬼。
“哈哈哈哈”青年仰头狂笑,刀上鲜血汇流,青年全身白衣尽是血水成了红衣。
疯了,魔了,青年如无法控制的怪兽,英俊的面目此时却是挣狞可怕。
只剩下女人和小孩的哭声,还有数千之众。
哭声撕裂着心,湖水暗红涌滚不断,不想这片水域,此时却是迎了这近万的性命。
“放过小孩,我们随当家的而去。”一片娇弱之声。
此时白光晃眼,真实的,天空只有一个暗红的太阳,湖水暗红,两下映照,却是当中一片的素白,是数千女人齐齐站起,忽地抽了头上的发簪,呀地齐声大叫,一起刺入咽喉。白衣素裹间,陡地红光闪动,立下鲜血四溅,数千女人一起自戗,数千尸身一起翻滚入湖,鲜血在湖中弥散开来,湖水似在呜咽,一下难以接受这等的惨像。
咿咿呀呀的声音立时响成一片,有呼唤奶奶惨叫妈妈的声音,连成一片。
青年的手在抖,脸上的血水顺流,全身滴着鲜血,却还是仰头大叫,再一次举起了刀。
刀影森森,遮天蔽日。
此时突地天空炸雷响起,阴云陡地翻起,四野一下罩得鬼气森森。
而青年却是不管不顾,刀影在阴云间划着白圈,红光毕现,惨叫声厉,天啦,一船万余人,悉数尽杀,船阵上血流如注,汩汩入湖,湖水此时已然腥红一片,分不清哪是船上哪是水里。
青年狂叫着,举刀朝天大吼:“灭门之祸,皆由我一人所为!”
语音刚落,突地天空一道闪电,跟着一个炸雷响起。
闪电沿了刀身,突地直入青年身体,青年全身一震,而跟着的一个炸雷,当头辟下,轰地一声,碎肉横飞,青年竟是被这个炸雷击得成都碎片。
而那刀身,却是断成三截,刀头处是一截,刀中间是一截,刀尾处是一截,齐齐地掉入了湖中。
跟着轰轰声连连响起成一大片,船阵立时炸得四散五分。
陡地阴风大作,天空阴成一片,无日无月。
苍水此时浪翻波急,如发怒的狂狮,呜咽颤动,竟是将湖底於泥尽皆搅起,刚才还是血红的湖水,此时却是合了湖底於泥,成了黑浪,一浪激着一浪,一浪撞向一浪,那响声,如天穿孔,如地裂缝。
而这巨吼声中,突地又是轰隆隆的声响像是从湖底传上来,越响越巨,越响越烈。
哗然巨响间,却是从黑色的水波里,撞出一大块的於泥之地。
这块平地,如有灵气,见风而长,见浪而击,轰然巨支,突地钻出水面。
而那黑得发暗的湖水,此时却是忽地消失不见,只在南边,逼了一条的细流,也就是现在的柳浪河。
而这块於泥之地,忽地齐齐生出暗红的植物,随风呜号,如人惨呼。
野寂无人,随意生长。而这块平地,却是渐成一大块的陆地,当时浮出撞得急处成了凹地,浮得快处成了山脉。船身炸裂的断身撞了湖底,浮起后成了山脉中深隐的洞穴。
此处低凹处打出的地下水有时暗红,就是万千魂灵的鲜血经时历月却还未全消。
时起阴风,时不时夜静之时隐有哭号,皆是一段腥血成河的杀伐所引起。
此处水丰草盈,种啥得啥。那暗红的植物,经年历月,就是现在我们遍植的高粱。穗大而粒满,红红的穗头,总是迎风而笑,这是在企盼一种新生。而高粱杆却是不能食用,是因那时男子阴身入湖,而青年未应允其求而拟拗地不供世人享用。
当然,这些不是重点。
重点是,那个青年是谁?为何如此疯魔杀尽一门老少?还有断刀成仨,隐了什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