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
李隆基刚刚还在惋惜,少了个可用之才。
可过了没多久,陈子墨的第一封信到了。
“陛下,陈县男来的信。”
嗯?
不是说已经下落不明了么,怎么这么快就来信了。
李隆基看完后才知,陈子墨有惊无险,已经脱离险境。
信中的内容不多,简单说了下龙王现世和遇险的事情,表示详细的内容会在之后的奏折中写清楚。
果然,在第二天,陈子墨的四百里加急密折就到了。
而这封密折就很详细,交待清楚了来江州后所查到的每个信息,解释清楚了所谓的龙王现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提到了江州司马与水匪勾结一事,最后提出推测很可能是监守自盗,押运的户部官员可能是被灭口了,请陛下派人协助。
“想不到陈子墨这一行还颇为波折,倒是难为他了。”李隆基感慨了一句。
对于目前阶段性的成果,他还是比较满意的,不仅查清了龙王现世的事件,而且还剿灭了水匪,顺带揪出了江州府的害群之马,也算有些功劳。
而对于陈子墨的监守自盗的推测,则有些愤怒,户部的人竟然已经敢将手伸进赋税的口袋里了,这简直是找死。
“传旨,让王鉷来见朕。”
为何要传王鉷,因为王鉷便是户部尚书。
此时的王鉷身兼二十多职,权倾朝野,户部也是在他的掌控之中。
李隆基对王鉷还是十分信任的,特别是他的敛财能力毋庸置疑,而且深谙为官之道,只要是李隆基交代的事情,不管对错总是能办得让李隆基满意。
这也就是为什么王鉷能到今天的地位,连现今朝堂中的大佬李林甫对他也稍微有些忌惮的原因,因为他有圣上撑腰。
王鉷从殿外走了进来。
“臣王鉷见过陛下。”
李隆基眯着眼道:“王爱卿,你们户部出了硕鼠了。”
王鉷心内狂跳,圣上这是不高兴了,说的是谁呢,难道是说我么?
面上却不解,问道:“陛下,您说的是?”
“还记得朕让陈子墨去江州查税银失窃案么?”
“记得,当时不是说龙王现世么。”
王鉷当然记得,还是他推荐陈子墨去查案的。
昨天听说陈子墨下落不明还小小的高兴了一下,只是没想到过了没多久又传出有惊无险。
不由得暗道可惜。
实际上陈子墨的地位压根和王鉷没什么可比性的。
陈子墨顶多就是小受恩宠,而王鉷则已经是权倾朝野的大佬了。
但王鉷将他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原因其实不仅仅是因为陈子墨是杨家人。
主要是因为陈子墨这个人有才的同时,能够为圣上挣钱。
而王鉷是圣上的理财童子,他能走到今天的地位也就是靠着盘剥百姓为圣上提供了巨额的挥霍资本。
因此,出现了一个敌对势力且还能够为李隆基赚钱的人,这对王鉷来说是个威胁。他不希望将来等他成为一朝宰相的时候有一个会分走圣恩的人存在。
所以,他对陈子墨是怀有敌意的。
李隆基:“哼,已经查清楚了,不过了几个水匪的小把戏。税银根本就不在船上,不过是有人为了掩盖早就盗走税银的计策罢了。”
王鉷听后,觉得这陈子墨果然有一手,还真让他查到不少东西了。
“你们户部那个押送的官员叫什么?”
“陛下,刘子现,任度支主事。”
户部有四个分属机构,一曰户部,二曰度支,三曰金部,四曰仓部。而度支就是掌管天下赋税的。
“哼,就是此人,现已查到,很大可能就是这个刘子现监守自盗。”
“陛下,可是这个刘子现已经死了啊。”
“没错,是死了,不过不是淹死的,而是被人灭了口。所以朕觉得这背后还有人,你们户部就应该好好秘查下,看看到底还有谁参与了此事。”
王鉷连忙跪下,“臣失职,臣一定详查。”
见王鉷态度不错,李隆基也就放过他,他是相信王鉷不会是这背后之人的,所以才会告诉他这些。
“起来吧。回头你将这刘子现的材料整一整,朕命人送到江州去,陈子墨已经向朕求助来了。若是需要你们户部配合的,尽量给予配合吧。”
“臣遵旨!”
“好,退下吧。”
仅仅是处理了下政务,李隆基就觉得有些不舒服。
“大将军,这些折子,回头你帮朕看看,不重要的就让李相商议处理了吧。”
高力士连忙应下。
王鉷刚回到户部官衙,就将王焊叫了过来。
王焊是王鉷同父异母的弟弟,现任户部郎中。
王鉷职位很多,所以户部有些日常是交给王焊打理。
王鉷不是寡情的人,对于亲情还是很重视的。
虽然王焊不是他的亲兄弟,可两人的亲情还是足够厚的。
对于这个比自己年轻好几岁的弟弟,王鉷是颇为看重,重点扶持的。
王焊:“兄长,有什么事情么,看你神色不对劲。”
私下无其他人的地方,王焊都是称呼王鉷兄长的。
王鉷严肃道:“刘子现是你安排去的押运那批税银吧。”
“是啊,他不被淹死了么,有什么问题嘛?”
“陈子墨已经查出来,他死于他杀,很可能是参与监守自盗后被灭口,这事刘子现脱不了关系。你老实告诉我,这事和你有没有关系?”
王焊听后,立即否认,“大哥你是怀疑我?我怎么会如此行事,此事绝对与我没有任何关系。”
王鉷放下心来,“那就好。陛下已经让我秘密调查咱们户部了,你的手脚处理的干净些,别因此误了自己。”
身处户部的没有不捞钱的人,这点王鉷很清楚,他也知道王焊肯定有些见不得人的手脚,平日也懒得管,这次却得叮嘱一番。
过会后,王鉷又道:“你去将刘子现的个人材料整理好,到时候陛下会派人来取,要送往陈子墨手上。”
“好,那我先出去了。”
看着弟弟出了门,王鉷算松了口气,他觉得自己弟弟应该不会做这种蠢事,贪财有的是办法,完全没必要走这种铤而走险的路子。
他还是比较相信王焊的,应该不至于如此疯狂。
然而事实上,王鉷不知道的是,自己这个弟弟远比他想的还要疯狂许多,将来也为此引来杀身之祸。
而当下税银被盗的事情,王焊还真有些关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