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的司法系统分成三块,大理寺、刑部和御史台,也就是所谓的“三司”。
大理寺行使中央司法审判权,审理中央百官与京师徒刑以上案件。
陈子墨倒是第一次到大理寺来作客,以顾问的形式。
“陈大人,这个案子就劳你多费心了,反正你们之前合作过,就不用再介绍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大理寺会尽最大力帮你。”
薛朗将主要负责这案子的大理寺人员叫到了一起,其中就有熟悉的姚启望和元载。姚启望是大理寺最擅长办案的司职,以他为主导。
薛朗走了后,元载主动问好:“陈大人,又见面了。”
“元大人,幸会。老姚,查的怎样?”
既然是来帮忙的,总得出些力气。
姚启望摆出一副酷酷的表情,“暂时没什么线索,刺客那边查不出东西,昨天抓的嫌犯也死了,没挖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最有可能的突破口左金吾校尉凌统也自尽了,线索暂时都断了。幕后的策划人想的很周全,没有留下什么蛛丝马迹。”
“凌统的履历与人物关系有么,我看下。”
刚说完,元载便递上了一份卷宗。陈子墨翻看,上面的记录很简单。
凌统:三十六岁,孤儿。十七岁入军,履立战功,于天宝三载任左金吾校尉。为人孤僻,甚少与人结交。
“怎么这么简单,这不行,再挖下去,越详细越好,只有那样才能发现问题。”陈子墨将卷宗还了回去。
姚启望回道:“时间紧,暂时就这么多,更详细的还在调查。不过也不见得会有太大的线索。”
“这样吧,再给你们指条路吧。”
元载忙道:“还请陈大人指点。”
姚启望和元载都被薛朗安排在了查案小组,只有七天的时间,查不出结果是要担罪的。若是查出来,那就是大功一件。
姚启望和其他人也将视线转了过来。
陈子墨缓缓道:“元大人,记得我和你说过,刺客用的火油叫什么名字么?”
元载回忆了一下,“石油!”
“没错,就叫石油,它和我们常用的火油不一样,它其实是一种天然的燃烧油,呈漆黑色,藏于深土中。这种石油并不常见,咱们大唐境内很少,长安应该是没有这种东西。”
有人问道:“那请问,哪里才有这种东西?”
“陇右或者更西的大食等国,那些地区发现的概率很大。”
“你的意思是说顺着石油这条线去查?”
“没错,慢慢查吧,我的任务完成了。老姚,交给你们了,我回了,再见。”
陈子墨给了个思路就溜了。
今天,陈府来了位客人,哥舒府上的小姐。
这还是第一次见某位姑娘来找大郎的,府里的人忍不住八卦起来?
陈家的女主子杨鸳鸳正在接待哥舒柔。两人彼此互相观察着对方。
杨鸳鸳想着,相公什么时候又勾搭上哥舒家的小姐,真是岂有此理,难道是公粮交的不够!
哥舒柔则想着,原来陈夫人长的这般好看,难怪上次从自家跑了也没答应娶自己。
明月上茶的时候也偷摸的瞧着哥舒柔,心里想着这哥舒姑娘长的很高啊,可比自己高多了。
“哥舒小姐,请喝茶。不知你找我夫君何事呢,我夫君入宫去了还没回来。”杨鸳鸳微笑着客气道。
“您就是杨姐姐呀,您长的可真美。其实我来这主要是想看看陈世兄的,不知道他昨天有没受伤。”哥舒柔爽朗回道。
杨鸳鸳心中百转千回。
这么快就喊姐姐了,这还得了,就想着入府了么。
陈世兄的叫的那么亲切,大姑娘家的直接找到男人府上也不害臊么。
别以为你长的高些、年轻些就想进陈家,想的美。
尽管心中这么想,嘴上却是亲切道:“我替夫君多谢哥舒小姐关心了,夫君昨天倒是没受伤,一切都好着呢,不劳哥舒小姐挂念。”
“那就好,没事就好。”哥舒柔笑的很开心,甚至露出了几颗雪白的牙齿。“昨晚上和他一起逛西市到观灯楼,没想到就发生了那么严重的事情,现在想想还是有些害怕的。”
杨鸳鸳一听,夫君昨夜竟陪这女人逛街了,实在没想到,心里好不爽。
怎么办,她这么年轻,长的高,家世又好,一旦进了府那不是可能争不过她了。
不行,我给抓紧时间让明月为妾,这样自己就有帮手了。二比一,稳操胜券。
想到此处,杨鸳鸳安心不少。
而明月上完茶后,则在偷偷和哥舒柔在对比。
她虽然比我年轻,也比我高,还是将军府的千金,但是她的不够大,爷说了喜欢大波浪的。而且她的臀部也不够翘,还是自己占着优势的。
“杨姐姐,那不知陈世兄什么时候回来呢?”哥舒柔并不知已经有两个对手在迪斯她。
“想是快了吧。不知哥舒小姐是怎么认识我夫君的呢?”杨鸳鸳轻轻吹着手中的茶,却一口没喝。
哥舒柔回忆起来,自笑道:“哦,就是大概两个月以前吧,在酒楼看到陈世兄在调戏少女,我看不过,就出言喝止了。”
杨鸳鸳和明月对视了一眼,夫君什么时候还干这么没品的事情,怎么还调戏良家妇女了。
“后来我才发现是误会了,原来那女子是陈府的丫头罢了。于是便这样认识了。”说完,哥舒柔还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杨鸳鸳这才松了口气,原来是个误会,酒楼的少女是陈府丫头,那想来是九儿那丫头了。哼,夫君果然是狼子野心,可算是抓了个正着吧。哼哼,等着瞧···
啊气~
陈子墨打了个喷嚏,这是谁在惦记自己么。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我家夫君之后是经常去找你么?”
杨鸳鸳状似随意的问着,而呆立一旁的明月则竖起了耳朵。
“那倒没有,之后我们基本都没见过。”
听了这话后,杨鸳鸳和明月二人都松了口气。
谁知哥舒柔又作小女人扭捏害羞道:“不过后来陈世兄去了我家拜访过家父,父亲和他提过想和陈家结亲来着,就是想让我···让我嫁给陈世兄来着。”
“什么?!”杨鸳鸳和明月都惊出声了,此时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完了完了,这哥舒柔铁定是要进府了。
“不过陈世兄最后翻墙跑了。”
呼~两女暗自松了口气,原来没答应。
又觉得,这个哥舒家的小姐怎么说话还带大喘气的,被她说的一楞楞的。
还有,这种事情,一个女孩子怎么好意思直接说出口呢,也太不注意名节了吧。将军府的小姐都这么彪悍直接的么。
杨鸳鸳讪笑道:“哥舒小姐,既然我夫君没答应,那您看这事要不算了吧,可能是有缘无份。”
哥舒柔不在意道:“不会啊,我觉得挺有缘分的,不然昨晚上我们还能遇见一起逛西市么。我已经和父亲说过了,我自己的幸福自己争取,父亲也没反对。”
杨鸳鸳心里疯狂吐槽,这武人家的女儿也太主动了吧,这是铁了心要赖上夫君了。
出于礼貌,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此时外间院子响起了陈子墨回来的声音,“媳妇,你男人回来了。”
玄宗让陈子墨协助查案子,陈子墨又有了合理的借口摸鱼。
御史台已经不是之前的御史台了,陈子墨不太愿意待在那个已经变得乌烟瘴气的地方,远不如待家里过些逍遥日子。
“媳妇,你男人回来了,快过来让为夫抱抱。”陈子墨才到厅外就嚷嚷着,府里的下人也就笑笑,见怪不怪。
被这么一喊,杨鸳鸳立刻觉得臊的慌。
夫君平日里喊喊没个正形也就罢了,可现在还有个客人呢,还是个有“图谋”的女客人,这不羞死人了么。
杨鸳鸳偷眼瞄了下哥舒柔的表情,见对方似乎是听到了夫君的声音很高兴,完美没有注意夫君喊话的内容,暗道好险,还好这是个“憨”妹子。
“夫人,怎么喊你没反应来着,快来个抱抱。”陈子墨十分得瑟的走了进来,略带埋怨,进了厅后还张开双臂,浑然没注意厅内还有别人。
如果杨鸳鸳知道什么叫社会性死亡的话,她觉得自己一定已经死了。
面对已经贴上来索抱的夫君,杨鸳鸳只能提醒道:“咳咳,夫君,家里来客人了。”
“嗯?”陈子墨一瞧,这不是哥舒姑娘么,“你怎么在这?”
“陈世兄。”哥舒柔浅笑着喊了声,眼神里仿佛都是陈子墨的身影。
对于刚才陈子墨要拥抱陈夫人的举动不仅不觉得尴尬,反而满脸羡慕。心里想着:陈世兄真疼夫人,好羡慕啊。
“夫君呀,哥舒小姐已经来了好一会了,特地来看看你昨晚有没受伤的。”说着,颇为亲昵的替丈夫抚平那本就平坦的衣角,大有宣誓主权的意味。
然而,憨直的哥舒妹子注意力完全落在了陈子墨身上,压根没留意杨鸳鸳的动作。即便看到了她的动作,也仍然会毫不在意。
不知为何,素来手段有些厉害的妇人,此刻竟然有些深深的挫败感,就像是秀才遇见兵一样,那些手段完全用不上了。
“哥舒姑娘有心了,多谢关心了,我很好。”
“那就好,陈世兄,听说明天马球场那边有场很隆重的马球赛,不知陈世兄明天有没有时间,我想请你一起去看。”
陈子墨听后只感觉头大,心说妹妹哟,你咋就这么憨呢,你要请哥看马球能不能私下单约,虽然哥也不见得去,但你这当着我夫人的面约哥是不是不太好。
没看见哥的媳妇脸都绿了么,哥的腰都要让她掐紫了。
“咳咳,那什么,哥舒姑娘,多谢你的好意了,我呢还有公务,而且我也得多陪陪夫人,怕是不能陪你去了。对吧,夫人?”
然而杨鸳鸳却并有接茬,反而笑着道:“去,为什么不去呢,正好妾身来长安后还没看过马球赛呢,明天便陪夫君一起去吧。明月也没看过呢,对吧。”
明月小鸡啄米般点头。
嘶~陈子墨头更疼了。
“好啊好啊,那明天陈世兄就和陈夫人一起吧。”哥舒柔丝毫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反而挺高兴的。
“那就多谢哥舒小姐了,那明日我们再见吧。”杨鸳鸳笑着谢过。
“不客气,不客气,嘿嘿。”哥舒柔乐完才反应过来,意识到自己可以走了,才又道:“那我明天再来。再见,陈世兄,陈夫人。”
“慢走,明月,去送送哥舒小姐。”
明月得了小姐令,将颇为不舍的哥舒小姐送到了府门外。
厅内,陈子墨见自己媳妇用别有意味的眼神看着自己,感觉有些尴尬,要知道自己媳妇可是个醋坛子。
“夫人,我和哥舒姑娘没什么的,别误会。”
“相公,瞧你说的,妾身有说过你和哥舒姑娘有什么么。我家相公长的这边英俊,才华又享誉长安,有些女子喜欢也正常的很,妾身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生气呢。”
“夫人,我没说你生气啊。”
“是嘛,没说过吗?呵呵,妾身确实不生气啊。”
“对对,夫人不生气,不过你能不能把你的手从为夫腰上拿开,快青了,哎呀,疼疼疼···”
陈子墨感觉郁闷,自己这个媳妇什么都好,漂亮能干,就是偶尔吃起醋来,手劲挺大的。
“疼死你算了。”杨鸳鸳没好气道。
“真的青了,不信你看看。”
听说真的青了,杨鸳鸳马上掀开些衣服瞧了眼,果然有些发青了,立马又心疼的帮忙吹了吹,自责起来。
“相公,妾身不是有心的,疼不疼。呼呼呼~妾身也不想的,就是有些,有些···”说着,杨鸳鸳竟然带着哭腔。
陈子墨连忙拥过妇人,轻声安慰道:“夫人,你误会了,我和她真没什么。”
“妾身知道的,其实刚才哥舒小姐都说过了,哥舒将军将军想将她许配给你都没答应。妾身只是有些气愤自己,相公这么优秀的人,将来肯定不止一个女人,妾身竟然像个妒妇一样。”
“不是的,你才不是妒妇。别哭了,没事的。”
陈子墨知道,其实杨鸳鸳就是典型的缺乏安全感罢了,守寡多年,近三十才再结良缘,没想到肚子却不争气,心里压力大,再加上整天闲的慌,所以才会这样。
以前在庐州,她是个管着整个张家一切的女强人,反而不会有这种想法。到了长安嫁人后,也就只管着家里罢了,一亩三分地,没有其他什么活动。
要解决这个问题其实不难,多陪陪她的同时,给她找点事情做,或者让她怀个孩子,一切就好说了。
好不容易安抚好了杨鸳鸳,陈子墨才道:“你呀,其实就是在家里待的太闷了,没事多出去转转,拜访下你那几个姐姐,最好呢再交几个朋友。这样吧,回头我让小苗给你做个打发时间的小玩意,那样就不闷了。”
陈子墨想到的是国粹麻将,这玩意最打发时间,该把它复制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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