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善拍卖会已经过去了几天,汴州赈灾款已经拨下,阳乐县令付华阳临出长安前,特地请了杜甫和陈子墨一顿酒水表示感谢。
而在陈子墨不曾注意的情况下,国子监暗流涌动,有于他不利的消息正在传播。
陈子墨提出的家长会形式,得罪了不少在国子监厮混的玩纨绔子弟。
他们对身为国子监主簿的陈子墨恨的牙痒痒,试图寻找报复,而恰好有关于陈子墨的黑料开始在学子们中流传。
“你听说了么,那个新来的主簿以前是给人当面首,吃软饭的。”
“我也听说了,据说根本就没什么才华,学问差劲的很。”
“何止啊,听说还调戏良家妇女呢,简直是败类。这种人怎么能在国子监任职呢。”
“就是,应该把他赶出国子监。”
…诸如此类的议论越来越盛。
李林甫今日的心情似乎不错,与京兆府尹王鉷手谈中。
王鉷执黑,落了一子后,说道:“国子监那边流言已起,用不了多久,那小子应该就待不下去了。”
李林甫也落一子,“闹事了么?”
“那倒没有!”
“还有些冷,得再加把火才行。”说完李林甫又跟着落一子,笑道:“你输了。”
“相爷棋技高超,下官甘拜下风。”
国子学。
李僙最近有些脱离群体了,因为在那些纨绔子看来,他属于投敌派,竟然拜陈子墨为师。
坐在檐下发着愣,他在思考一个问题,为什么明显一大一小的两个石头可以同时落地。这根本不合常理啊。
就在昨天,大师兄苗发给他演示了一把自由落体运动,整个人都不好了。
“四大金刚”之一的吕敬文靠了过来.
“别发愣了,那边有热闹看,有人和先生差点打起来了。”
原来是某个纨绔子,因为课上过于不端正态度,先生责了几句,说请家长来一趟。
这下可惹火了这位纨绔子,当场就要和先生火拼。
然而这还不算完,这一个小事件仿佛点燃了引线,越来越多的学子们加入阵营,说是反对请家长制度,让国子监取消这个条例。
紧接着矛头直指国子监主簿,要求陈子墨退出国子监,各种黑料也附上。
起初几人,在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下发展到几十人乃至上百,轰轰烈烈堵在了办公大堂门口。
“赶走陈子墨,陈子墨不配为人师。”
“无才无德陈子墨,滚出国子监。”
“打倒陈子墨,陈子墨是流氓。”
“不当人子陈子墨,快滚出去。”
诸如此类的讨伐声此起彼伏。
国子监的师长们大惊,纷纷劝阻,然而却无济于事,反而有更进一步扩大趋势。
监丞向洋又惊又喜,见陈子墨此时不在,大呼:“快去请祭酒大人。”
此时陈子墨正在宫中,得李隆基召见。
因慈善拍卖会有功,李隆基正打算论功行赏,琢磨着给什么赏赐。
“陈爱卿,你为朝廷解决了一项大的难题,朕心甚喜,说说吧,想要什么赏赐。”
见李隆基似乎很高兴,说话的语气也比较随意,陈子墨便笑道:“为陛下分忧,这是做臣的本分,怎么能要赏赐呢。”
“朕怎么听着不像真心话呢,陈爱卿这是耍滑头么?”李隆基笑着调侃了一句。
旁边的杨玉环娇声道:“陛下是该赏赏他,刚才还让人带来了二十五万贯的分红呢。”
琉璃铺子已经开张经营有几天时间了,拍卖会后接到了一大波订单,狠狠的割了一遍韭菜,光利润就达到了六十万贯之多,让人觉得异常恐怖。
不过也就是第一批韭菜肥些,后面随着琉璃产品源源不断的推出,琉璃必然价格持续走低。
韭菜们回过味来后也就不会再那么容易割了。
“哦,甚好。”听贵妃说又进账二十多万贯,李隆基心中更喜,“陈爱卿,说说吧。”
“陛下真的要赏的话,要不给升个官?”
“哈哈哈···”
陈子墨一副商量的语气配上说这话的鸡贼表情,惹得李隆基和杨贵妃大笑,高力士也抿嘴笑了。
“你看,朕就说是假正经吧,还侨情上了。”
若是对于别的臣子,李隆基断然不会如此态度,只因陈子墨不仅立了功,更是给他的内库涨了不少银子,而且还是个年轻的后生,又算半个杨家人,因此李隆基有些将他当作晚辈的意思。
“那朕就····”
“不好了,陛下。”有内侍慌张的进来。
“什么事情如此慌张。”
“是国子监那边,不少学子闹起来了,说是···要让陈主簿滚出国子监。”
屋内几人一愣,陈子墨皱眉。
李隆基沉声道:“具体是什么情况,仔细说说。”
“据国子监来报,有学子和先生起了冲突,有其他人盲从,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上百名国子学的学子围攻了先生们的大堂。
国子监师长们劝诫不止,学子们打砸了不少桌椅,更是和师长们又起了冲突,连祭酒孔大人差点都受了伤。”
砰!
一个茶杯被扫落在地上,碎了。
李隆基怒火起,“反了天了。这群纨绔连师长都敢打,简直目无法纪。”
“陛下,李相爷到了。”
李林甫从外面进了殿,行了大礼。
“李爱卿是为国子监的事情来的么,那边情形如何了?”
“回陛下,老臣刚从国子监来。京兆府已经派人控制住了局面,只是此事已经闹得很大,怕是已经惊动了整个长安。”
“为何会闹的如此之大?”
李林甫若有若无的瞥了眼一侧的陈子墨,回道:“起因乃是襄成伯公子不满请家长的制度与博士产生冲突,之后开始蔓延。这些学子有些要求,说是国子监主簿陈子墨才华不堪、品性低劣,不足以任职国子监。”
“胡闹,陈子墨这个主簿是朕任命的,难道也有错嘛。”
“老臣惶恐,陛下当然慧眼识英。只是外面传言言之凿凿,不像有假。”
陈子墨听到这后,心里有数了,这次学生闹事可能是有人推波助澜,不然不可能发展到冲击师长的地步。
李隆基问道:“传言是怎么说的?”
“传言说,陈子墨以前在庐州只是个才疏学浅的书生,更是卖身为奴,充当妇人面首,品行极其恶劣。学子们正是觉得这样的人不配为国子监属官。”
陈子墨眉毛一抬,调查的很清楚嘛。
杨贵妃听后心里一咯噔,她是听杨鸳鸳来信说过一些事情的,陈子墨之前确实卖身为奴来着。
见李隆基皱着眉头,杨玉环连忙说道:“陛下,陈子墨的词你是看过的,算术也极为厉害,这些是你亲眼见过的,岂会有假。”
李隆基点了点头。
“娘娘,老臣也是不太相信这些传言的。可有人站了出来作证,说陈子墨所作过的两首词都是抄袭的。”
陈子墨暗道,看来为了对付自己,已经将自己的过往调查的一清二楚了。
李隆基忙问,“谁?”
“法相寺智慧大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