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叔我没事,就是不小心摔倒了,你不用担心。”南絮又信手拈来的编了一个善意的谎言。
张管家叹了一口气:“哎。”
他跟着两人朝屋内走去:“南先生和夫人今天去江城了,明早才会回来,不然您又要被南先生训斥了,另外今天是休息日,他们都先回家了,既然您回来了那我也回去了。”
南絮本来以为少不了又是一顿罚跪,听到张管家这样说松了一口气,柔声应道:“我知道了,你注意安全。”
她揉了揉眉心,扶着楼梯朝着楼上房间走去。
迟非晚仍契而不舍的跟在南絮的身侧:“我扶你回房间休息。”
南絮看了一眼迟非晚,摇摇头:“不用了,你快回去吧。”
迟非晚也不好再跟上前,便转身离开了南家别墅。
南絮一瘸一拐的扶着楼梯上楼回了房间,关上门坐在床上,双臂环胸看着窗外的夜景。
其实这栋房子的主人并不是南父,而是南母,但南父却迎回他的白月光和女儿,而南絮还总是被父亲嫌弃,经常说一些诛心的恶毒话。
南絮微叹一口气,住着自己母亲的房子,却好像寄人篱下一般。
也许是真的像原时空一样,她真的不讨人喜欢吧,可是奶奶也告诉过她,别人的喜欢与否都不能升华她的人生。
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
外面渐渐又下起了小雪,整栋别墅静悄悄的,安静到南絮可以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囡囡,囡囡。”南奶奶的声音从隔壁传来,听起来十分虚弱。
客房隔音并不好,南奶奶住在南絮的隔壁,平时隔壁要是喊两声,就算南絮睡死了,听到动静也会醒的。
南絮听到奶奶的声音有些着急,估摸着应该是心脏病发作了,准备跑到隔壁去。
全然忘记了腿上的伤,刚下床就跌落在地板上,膝盖磕破了皮。
她咬牙忍痛爬了起来,穿上拖鞋跌跌撞撞的跑到门前,拉开房门一瘸一拐的到了隔壁房间。
南奶奶躺在地上捂着心口,脸色惨白,额头上布满细密的冷汗。
“奶奶……”南絮叫了一声后,立刻跑过去将奶奶抱在怀里。
她拍着南奶奶的后背顺气:“奶奶你的药在哪里?”
“咳咳……”南奶奶咳嗽着,伸手指了指沙发上放的药袋子,南絮慌乱的将药翻找出来,可是里面已经空瓶了。
“奶奶药没了。”南絮又走回南奶奶的身边,心脏病发作了很痛苦,现在不能这么坐以待毙。
她从包里掏出手机想打急救电话,可是手机却因为刚才被围殴开不了机了。
她又迅速在房间里翻找奶奶的手机,也是关机状态,她又去客厅打座机,线路出了问题根本打不出去。
完了!
南絮有些慌乱,有些不知所措,眼泪又不争气的“啪嗒啪嗒”的掉下来。
南家别墅在郊区,门口根本没有出租车,她又没有驾照,车库的车根本不能开。
就算背着南奶奶到了医院,她也凶多吉少了,更何况自己腿脚还不方便,自己行动都困难,更别说背着一个无意识的人。
南絮又艰难的回到了二楼房间,跪坐在奶奶身侧,握着她冰凉的手:“奶奶,你千万不能丢下我呀。”
她哭得泣不成声:“奶奶你醒醒,别睡啊。”
突然,别墅外响起汽车的喇叭声,房间外也响起脚步声,房间没有关门,南絮猛地扭头望去。
是南初雪!
南絮像是看见救命稻草一般,从地上爬起来,扶着墙踉踉跄跄的走到南初雪的身边。
她拽着南初雪的衣服,声音有些发颤,白皙的脸颊已经被泪水糊满:“救救奶奶,我求你了。”
这是南絮十年以来第一次求南初雪,南初雪却并不认账,轻蔑的笑了一声:“她对我又不好我凭什么救他?闪开!我还有约会呢!”
南絮的眼中闪过一丝绝望,她知道南初雪是故意的,可是她能有什么办法呢?
“南初雪,我们之间的事与奶奶无关,她也是你的奶奶啊。”
“南絮,你给我闭嘴!你还真拿自己当盘菜了吗?”南初雪直接甩开了南絮扯着她衣服的手,昂着脑袋趾高气扬的往楼下走。
南絮并未死心,打算跟着南初雪下楼,只是她行动十分缓慢,又急又恼自己怎么在关键时刻如此无用。
南初雪见南絮跟个狗皮膏药似的,自己一会儿和阿渡的约会,可不能被她给搅和了。
阿渡要是看到南絮想起什么来了,那就全盘皆输了,南初雪心一横,转身踢了南絮一脚。
她穿着高跟鞋,一脚踹到了南絮的肚子,力道很重,就是铁了心想让南絮站不起来。
南絮没有任何防备,突如其来的攻击疼的她弯下腰,蜷缩着身体蹲在地上。
南初雪看到她狼狈的样子,心情瞬间舒畅了许多,冷哼一声转身继续下楼。
南絮蹲在地上乌发凌乱,冷白的肌肤失了血色几乎透明,透着一股子死人一般的冷寂和森然,那桃花眸子更像是寒潭幽泉浸着冷色。
她知道不能就让南初雪这样走了,她忍着剧痛从地上爬起来,扶着楼梯继续去追南初雪。
腹部传来的疼痛和腿上的疼痛,已经让她的身体不堪重负,天旋地转,眼前突然一黑,一脚踩空了楼梯。
南初雪刚走到门口,就听见背后传来“哐啷”一声巨响,惊吓的她捂住嘴巴,尖叫一声转头查看。
只见南絮从楼梯上摔落下来,脑袋磕到了楼梯的边缘锋利处,滚烫的鲜血溅在了雪白的墙面上,滴答滴答往下流淌,染红了白瓷砖。
南絮头部受到了撞击,软绵绵的瘫在地上,她的意识逐渐模糊,良久头部的痛感蔓延至全身,这种令人崩溃的疼痛迫使她的意识清明。
她感受到脖颈处和后背,传来了温热的感觉,她不敢去看墙上的血迹,也不敢伸手去摸后脑勺的伤口。
她抬眸望着南初雪,眼神明明是空洞的,却让人感觉带着无尽的痛苦。
她知道自己不能倒下,奶奶还在等她。
几乎已经超越了人类的极限,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凌乱的发丝擦拨着沾血的白颈,昔日清亮的眸子里空洞洞的,不见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