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是一种无法与人诉说的绝望 压垮我的最后一根稻草真的很轻很轻』
李北北侧过头,看了一眼南絮,“你去祭奠爷爷奶奶?”
南絮点点头,随后“嗯。”了一声。
李北北还想再说些什么,可看见南絮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就一直握着方向盘,专心致志的开车。
到达墓园时已是九点多了,天空中乌云密布,狂风卷积着暴雨倾泻而下,仿佛世界末日即将降临一般。
李北北撑着伞率先下车,走到副驾驶开门将南絮扶下车子。
他看雨越下越大,担心南絮感冒,便提议道,“这雨太大,我们要不然明天再来吧。”
南絮觉得,来都来了哪有现在回去的道理,回来也是专门看爷爷奶奶的,一点雨又算得了什么。
她扬唇一笑,“没事的,我想陪他们聊聊天。”
她也不管雨势有多大,自顾自朝墓园走去,李北北也只好撑着伞一起过去。
南絮站在爷爷奶奶的墓前,深吸了一口气,声音颤抖,“爷爷奶奶,我回来了!”
雨越下越大,大的雨伞都抵挡不住,雨水打湿了南絮额前的碎发。
模糊了她的眼睛,但是她却并未在意,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望着墓碑。
嘴里喃喃的念叨,“爷爷奶奶,这是你们离开我的第5个年头了,小絮好想你们啊,我好久都没有梦到你们了。”
李北北看南絮身上都被雨淋湿了,打算去车上把他的外套拿过去,就把伞递给南絮说,“你先拿着。”
南絮没有回应李北北的话,但是木讷地接过了他手里的伞。
她现在正在发愣,随便给她什么东西她可能都会接,更别说雨伞了。
她就这样撑着雨伞,站在原地一动也没动。
李北北冒雨跑到车里拿了外套,又跑回南絮身后,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南絮感觉自己肩膀被拍了一样,才回过神来,转头把视线落在李北北的身上。
李北北将那件外套披在南絮身上,南絮摇摇头拒绝了他,“不用了,我不觉得冷。”
李北北执拗的将衣服披在南絮身上,“披上吧,不要感冒了。”
南絮见劝阻不成,只能任由北北把外套给自己披上,而李北北的衣服比较单薄,刚才又淋了雨,“你的身体受得了吗?要不然你回车里等我。”
李北北冲南絮浅笑着,又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没事,我身体很好扛得住。”
雨滴落在他的脸颊上,留下细小的水痕,雨雾迷蒙之中,他自己也分不清这是泪还是雨。
也许是雨太大,也许是因为看到南絮很开心,喜极而泣吧……
南絮瞥见了他脸颊的水痕,不由得关心了一句,“你怎么了?”
李北北自己都不清楚,更别说回答南絮了,他摇头,“没有什么,跟你一样想爷爷奶奶了呗。”他指了指面前的墓碑。
南絮把李北北身上的视线抽回,又回过头凝视着面前的墓碑。
过了半晌,南絮的眸子仍然呆呆地看着墓碑,轻声问李北北,“你还记得,爷爷奶奶叫什么名字吗?”
当然记得,他怎么会忘呢?李北北点点头说,“爷爷叫南昌立,奶奶叫杨翠兰,两人感情甚笃恩爱非常。”
南絮若有所思,“爷爷奶奶你们看,除了我还有其他人也在惦记着你们。”
李北北想到了小时候,他想把当初南絮说的那句话说出来。他想知道她还记得吗?
“小的时候我们是邻居,经常去你们家做客,二老很喜欢我呢,后来我们搬了家,每次去你们家玩你都会抱着我哭,还总是嚷着要嫁给我。”
南絮听到小时候的事情,悲伤的情绪才略有缓和,想起自己以前说的童言无忌的话,撇了撇嘴,“这些陈芝麻烂谷仓的事,说出来怪尴尬的。”
而李北北本来凝重的表情,一下子烟消云散,他的眼里却泛起了光,原来她还记得!
他想再多跟南絮相处一会儿,便开口问,“你要不要一会儿跟我回家不?西西刚从国外回来。”
南絮这才恍然大悟,这一年多好几次拨西西的电话,都是无法接通,原来西西出国了。
她犹豫地看了看墓碑,觉得今天太晚了,等明天白天的时候,再去看西西也不迟,“算了吧,明天再去吧。”
李北北心有不甘,又皱着眉补充了一句,“难道你就不想见见西西吗?一会儿你想回家了我再送你回去。”
南絮沉默了半晌,既然李北北这么盛情邀请,而且也好久没有看到西西了,便点了点头。
祭拜完爷爷奶奶后,南絮跟着李北北到了御水湾,走廊里漆黑一片,李北北掏出钥匙打开了房门。
房内亮着灯,暖黄色的灯光照射在客厅,一抹倩影坐在沙发上。
西西听到开门的声响后缓缓起身,她看起来纤瘦了许多,也不再是半短发,取而代之地是长发披肩。
南絮怔愣在原地,西西竟然瘦了这么多,最后一次见她也才一年多而已,不知道她经历了些什么。
从前她有点微胖,脸胖嘟嘟的捏起来十分舒服。
南絮和西西目光交汇,西西脸上挂着笑容,“絮絮,好久不见啦。”
西西走到南絮面前,伸出双臂紧紧地抱住她,两人抱了很久,才不舍地放开对方后。
西西看南絮和李北北浑身湿漉漉的,先是对李北北说,“臭小子还不去换身衣服,担心明天感冒!”
转头对着南絮又换了温柔的语气,“絮絮,我房间有干净的衣服,你去随便选一件换了吧。”
南絮点了点头,就进房间拿了一件衣服,过后又洗了个热水澡。
换好衣服后,她和李北北一前一后回到了客厅。
李北北刚坐下,又站起身往厨房走,边走边说,“我去给你们倒茶。”
西西看向李北北离开的方向,他哪里是给她们倒茶呀,平时在家当个翘角王爷,絮絮来了他才献殷勤。
西西想到这打趣地说,“北北他好像对你有意思,要不要考虑做我弟妹?我看你们俩挺合适的。”
南絮想起了一年多前,她走的那天,李北北还没有说出口的话。
她苦涩一笑,“我和他没有结果,何谈合适?”
西西闻言皱眉,“怎么没有结果?小时候你不是总哭着嚷着要嫁给他。”
南絮觉得自己是天煞孤星,况且刘平安那件事后,她觉得自己有点脏,根本不适合和任何人在一起。
她叹息一声,“那时候年纪小什么都不懂,况且……我配不上他。”
西西收敛了玩笑的语气,表情突然认真起来,“那你喜欢他吗?”
喜欢吗?也许吧,对于李北北应该是,应该是年少时懵懂的喜欢?
李北北端着一壶热茶走进客厅,倒了一杯茶递给南絮,“喝热茶暖暖身子吧。”
南絮接过水杯,低着头小心翼翼的吹着手里的茶水。
李北北看两人这么沉默,就随口问了一句,“你们怎么不说话了?”
这两个姑娘以前只要聚在一起,都要叽叽喳喳个不停,现在不说话倒是有些奇怪。
南絮抬眸看了北北一眼,“没什么。”
然后继续沉默,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尴尬。
西西见大家都不说话,便开始调节气氛,“絮絮啊,你这么晚回来肯定饿坏了吧!咱们吃火锅吧!”
随后指了指李北北,“他做!”
李北北这才拍了拍脑袋,俨然恍然大悟的模样,“我怎么忘了这茬,那就吃火锅吧!我正好前几天买了羊肉回来,待会儿涮一涮就能吃。”
南絮看着二人,感觉又回到了小时候,那个时候她们三个无忧无虑,整天嘻嘻哈哈。
眼角眉梢荡开笑意,“好,我最近老想吃羊肉了,今天终于能吃到了。”
她本来也不怎么吃宵夜的,但故人重逢,为了不扫大家的兴便妥协了下来。
李北北站起身往厨房走去,又叮嘱两人,“你们等着啊,我去厨房准备食材。”
李北北走后,客厅便又剩下南絮和西西。
西西想撮合南絮和北北,抿了抿唇开口说,“絮絮,我有句话想对你说。”
南絮放下手中的茶杯望着她,“什么话?你说吧。”
西西抿唇一笑,拍了拍南絮的肩膀,“过去的事情不要再纠结了,你如果要和北北在一起的话,我双手双脚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