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在耳边呼啸,喊杀声,似乎越来越近。滴嗒,滴嗒,是伤口的血在流吧。
他觉得自己有些力不从心了,心想,这次怕是难逃一劫了。
隐隐中,他似乎听到有人在哭。
……
方师叔,方师叔,你醒醒,你醒醒啊!
方醉猛地睁开眼睛,眼前是小敏那可爱的熟悉的脸蛋,只见她一脸的焦急,脸颊上更是淌着两行清泪。
原来是梦!
方醉不由地惊出一身冷汗。
他转着头看了看周围,虽是一间小茅屋,但壁上却挂了几幅字画,似乎还是王摩诘的手笔,房内还有书案一张,笔墨纸砚俱备,显见这主人也是风雅之士。
而身上的伤口已被简单地包扎过,渗出的血液已凝成了暗红色。
方师叔,你终于醒啦!
小敏一阵欣喜。
方醉感激地微微一笑,便欲起身,却发现伤势比自己预想的要严重。尤其是腹部的伤口,稍微一扯动,就感觉像是水坝被开了口子一样,不仅仅是绵绵的疼痛,还似乎又有血要流出来。肩头的那一刀,幸好有点偏,没有伤及骨头,但此时也是让他的身体百般受制。
方师叔,老爷爷上山帮你去寻草药了,你就先躺一会儿,我喂你喝点粥。
好吧,那就有劳你啦!
小敏走出去,不一会儿,端了一碗稀粥过来。
方醉喝着粥,渐渐地想起昨夜的事。他们一路飞奔,穿过几处荒田,钻进了一个林子,后来,他体力渐渐不支,一口气没提上来,便晕了过去。
方师叔,昨晚可真危险。你的血流了那么多,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坚持下来的!当时你一下子晕过去,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只好拖着你盲无目的地走,幸好老爷爷起夜,看到我们,他还吓了一跳。老爷爷是个好心人,今天天没亮就进山帮我们采治伤的药去了。
难为你了,敏儿!
方醉说着,叹了口气。
这时,屋外却有了脚步声,声音很轻,落地却甚沉,足见其矫健,功力不凡。
接着,一个白胡子老农走进屋来。
只见他面容清癯,双眼有神,虽是衣着朴素,但行止之间却难掩其大家风范。
方醉半撑着起身拱手一礼。
谢前辈相救之恩!
不用客气,不用客气!
老农一步踏过来,用手扶着方醉。
年轻人,你受伤不轻哦!换寻常人,怕是早已失血而去了。
惭愧惭愧!还是晚辈运气好,有幸遇到了前辈。
哈哈,年轻人啊……
老农眼含深意地望着方醉。
来,先不说了,处理一下你的伤口。
方醉顺从地躺下。
老农手法熟练,从捻碎草药,捣成汁,再拆开包扎,重新上药,又包扎好,不过半盏茶的时间。
一切完毕,方醉只觉得伤口一阵清凉,疼感渐消。
前辈,这是什么药,竟有如此奇效?
哈哈,不过山间的草药罢了,你且先在这儿休息两日,应该就可以起身行走了。
两日?
方醉一听要两日,不觉有些急了。
毕竟,徐浪未被带出来,他的心里实在不是个滋味,他还想着今日再访杜家庄,救出徐浪呢!
怎么?两日还嫌长啊!
老农笑呵呵地看着方醉。
不是,前辈,晚辈着实还有急事要办!
方醉顺手拿过追风剑,便强要起来。
有事也不急着一时,咦,你这把剑?
方醉看看手中剑,再看看老农。
前辈认识?
哈哈,何止认识,当年老夫与这把剑的主人可有不浅的缘份哟!
您是?
老夫宇文仲!
啊!您是逍遥剑客宇文前辈,幸会幸会!
方醉又惊又喜。
师父常提起和您行走江湖的事,后来说您厌倦了江湖的恩怨,躲得他都找不到了。
哈哈,江湖事,怎一个了字了得哦!看来,咱们也算是有缘了,梅老兄有此高徒,也该知足啦!
惭愧得很,昨夜差点丢了性命。
是哦,说到这儿,昨夜你昏迷不醒,小姑娘急得不行,我也就没有问你们,这却是怎么回事?
说来话长……
方醉轻叹一声,把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地向宇文仲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