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上天台,韩静萱放开了闵泰延的手,看着空空如也的手,闵泰延突然觉得有一种落空的感觉,想着韩静萱有话跟自己说,便开口问道:“是有什么发现吗?”
韩静萱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脸色不是很好。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闵泰延见韩静萱如此表情,很是关心的问道。
顿了一会儿,韩静萱开口问道:“案子还要继续吗?”
“当然”闵泰延毫不犹豫的回答着。
韩静萱见闵泰延如此认真的表情,便开口说道:“你知道吗?这是一开始就布好的局。”
闵泰延抬眼看着韩静萱,迷茫的看着她,慢半拍的问道:“杀人的局?”
“不错,为杀死金具贤而布的局。”韩静萱的声音如微风一般在闵泰延的耳边飘过,闵泰延愣神,继续聆听韩静萱接下来的话:“很久以前,有四个孤儿,他们一直生活在一起,一起参加了道源之家开馆典礼。金具贤成了那里的牧师,在当时来说,那人还是相当好的,给饥饿的孩子们分发面包,像家人一样的照顾他们,而且,他们都真心的相信他。但是那种幸福没有持续多久,很快他就原形毕露了。在每周一的晚上,那人叫上几个孩子到他的房间……”
“你知道后来吗?”韩静萱停下来看着闵泰延。
闵泰延敛眉说道:“可以想象”,他知道韩静萱所说的就是金具贤的那个案子,也明白韩静萱不会无缘无故说起这个案子。
“不错,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那个牧师有猥亵儿童的癖好,因为他是道源和谐之家的老大,很多人都不敢反抗,就算是有人发现了,也没有去告发他,终于在有一天,他们反抗了,却因此也付出了代价。”
“什么代价?”
“其中一个孩子被牧师刺伤了,流血过多,差一点死掉,在医院住了一个月,很巧合,那个凶器就是1982年道源和谐之家开馆纪念的纪念物。”
“所以,你想说的是,那个被黄警官找到,尹智熙一直提及的那个凶器其实就是金具贤刺伤洋时铁的凶器。”闵泰延很是冷静的分析道,突然间明了韩静萱所说的话,要是那个东西真的被找到的话,金具贤以前的罪行就会被揭穿,名声也会变得遗臭万年。
“不错”韩静萱很是赞赏的看了闵泰延一眼,“后来,他们四人分别被人领养了,也改了名字,洋时铁,任种化,尹智熙,蓝建旭,我这样说,你会不会觉得他们的名字很熟悉。”
闵泰延长大了嘴巴,压下自己想要说出的话,可以说,韩静萱的话给了他很大的冲击,证人、律师、审判长、犯人,他们是个都是相熟的人,“所以,洋时铁成为面包师,接近金具贤的目的就是为了杀死他。”
“可以这么说,因为金具贤的所作所为,在洋时铁的身上和心上都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看到身上的痕迹,他就会想到金具贤所做的事,所以,和其他三人密谋,最后杀死了他。”韩静萱开口说道,虽然她和同情洋时铁四人的遭遇,但复仇真的不是一个很好的方法,把自己都栽进去,真是不值得。
“……”闵泰延很是好奇的看着韩静萱,他没有怀疑韩静萱的话,只是想知道她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想到自己的身份,或者说,她也应该有什么特殊的能力,闵泰延眼睛灼热的看着韩静萱,突然间好奇她的身份来,但他没有开口询问,只是希望有一天她能够告诉自己。
韩静萱看着闵泰延,带着些许忐忑,轻启嘴角:“是不是觉得很意外?”
“是有点意外”闵泰延轻声说道,上前拉着韩静萱的手,“不过,也比不上能够让你发现我的身份。”说罢,闵泰延用手指轻勾了一下韩静萱的鼻子,那清冷的俊脸带着点点笑意。
“是吗?”韩静萱嘴角微翘,没有想到闵泰延这么正经的人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不过,这代不代表着他们的关系更加的亲密呢。
闵泰延目光变得幽深起来,这个案子还不是一般的麻烦呀,“就算是这样,那也只有找到凶器才可以定案。”
“可惜,凶器永远都找不到了。”韩静萱的语气带着些许遗憾,不知道是谁想到的注意,把凶器发给来领面包的人,不知道这些人知道事情的真相以后会不会吐出来。
“凶器是什么?为什么会找不到。”闵泰延脸色变了变,怎么会找不到呢?
韩静萱露出一个不坏好意的笑容,看得闵泰延警惕起来,一般韩静萱出现这个表情闵泰延就知道一定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洋时铁把把面粉揉成了圆柱状,然后在冰箱里面把它冻得足够硬,杀人后将它带走,最后和其他面粉揉合在一起,已经全部送给领面包的人了。”
韩静萱的话让闵泰延瞠目结舌,之后又是一脸的庆幸,幸好自己只喝血。想想也是,要是在法庭上面说出来,那些领了面包的人知道后会不会当场吐出来,闵泰延很是恶寒的想到,那场面一定很是壮观吧。
没有凶器,洋时铁的案子就麻烦了,连蓝建旭审判长都是他们的人,洋时铁很可能被无罪释放。“现在,我们算是束手无策了吗?”闵泰延反问道。
“别看我,我不是检察官。”对于没麻烦而自找麻烦的事情韩静萱一向都不是太喜欢,有时候,能省则省,这种问题还是留给闵泰延自己解决吧。
“就算是这样,我也不会放弃,因为我是一个检察官。”闵泰延轻声说道,声音中透露着无比坚定的信念,从他成为检察官的那一天起,他没有一刻忘记过自己的责任。
韩静萱想着,她算是知道了闵泰延为了查案会喝掉死者的血液,就算是接触感应的后遗症也能够勇敢的承担,就是这种坚定无比的信念,“或许,你说得对,我们不能放弃。”
闵泰延对着韩静萱露出一抹微笑,“不错”。
“或许,也不是没有办法。”韩静萱嘴角微翘,似乎想到了什么?
“说说看”闵泰延一脸期待的看着韩静萱,他就知道,韩静萱一定有办法,好像到她手上的事情没有解决不了的。
“首先,你们可以去他的面包店看一看,看看那个冰箱里面会不会留下什么痕迹,希望的运气好,可以在那里发现点什么,比如说,那个凶器在冰箱里面留下的形状,其次,你还可以根据线索做对比试验,用冻硬后的面粉刺入*,看看它会留下什么痕迹。”
“是很不错的方法”闵泰延抿嘴说道,眼眸变得深邃起来。
“还有,尹智熙不是说洋时铁是为了救人,衣服上面才留下血迹的吗?或许我们忽略了一些细微的东西,我们还可以将洋时铁的衣服拿去化验,做血迹的滴溅检验,看看他身上的血迹是怎样沾染上去的,这是刚从美国引进的一项新的技术。”
韩静萱的话让闵泰延眼前一亮。
“还有,犯罪现场的照片也可以起到很大的帮助。”韩静萱笑容洋溢在她的脸上,“你知道微表情吗?”韩静萱突然间开口问道。
“知道一些”闵泰延很诚实的回答韩静萱的话,每次和韩静萱相处,他都会有一些不同的发现,或者,对于他来说,韩静萱就像一个未能被发现的宝藏,等着他去挖掘。
“在美国,目前针对微表情的研究已经应用到国家安全、司法系统、医学临床和政治选举等领域。在国家安全领域,有些训练有素的恐怖分子等危险人物可能轻易就通过测谎仪的检测,但是通过微表情,一般就可以发现他们虚假表面下的真实表情,而且美国paulekman教授还有许多的名著,大韩民国也正准备将微表情应用到司法上面。”
“那我真的要试试”闵泰延的眼神里面闪烁着耀眼的光芒,看来,破案的方法越来越多了。
第三次开庭,尹智熙所说的凶器已经被找到了,太东万正在加快检验上面留下的信息。
审判长蓝建旭入场,神情很是严肃,告诉两人:“这次严禁发生上次那样的骚乱”
“是,审判长。”闵泰延开口。
“是”尹智熙回到道。
蓝建旭捂住话筒,轻声的说道:“我们也是人,理性逻辑是重要,但有时也需要感性的召唤,请铭记这一点。”蓝建旭的这句话与其是对尹智熙和闵泰延说的,还不如说是对闵泰延说的。
两人回到自己的位置,首先是尹智熙作为洋时铁的辩方律师开始问话。
“被告发现被害人金具贤的时候,被害人是什么状态?”
“已经死了”
“没有看到凶手是谁吗?”
“是的”洋时铁点点头。
“因为有前科,所以被视为嫌疑犯,你应该相当冤枉吧。”尹智熙说完,看着洋时铁那一脸我被冤枉的表情挑衅的看着闵泰延,结束她的审问,这场官司她必须要赢。
“第一次开庭,被告说现场被找到的那些他的脚印、指纹,还有身上染红的血衣都是被告为了救受害人而留下的,或许,大家都不知道,最近,我们大韩民国从美国引进了一项新的技术,可以从血迹的形状判断那些血迹是怎样留下的,还原现场。”
闵泰延的话一落,洋时铁立马变了脸色,反射性的看向尹智熙,尹智熙敛眉,“检察官不是在说笑吧,可以从血迹的形状判案。”
“我从不说谎”说罢,闵泰延把准备好的文件递交给审判长蓝建旭,在得到蓝建旭的肯定答案的时候,尹智熙的脸也变得难看起来。
“因为这项技术,我们对被告的衣物重新进行了检验,得知,上面的大片血迹是被告和受害人面对面近距离站立,基本呈九十度飞溅到的,而被告却说自己是为了救死者而留下的,试问,死者已经躺在地上的话,那些血迹又怎么会呈九十度飞溅的状态,很明显,被告是在说谎。”
因为闵泰延的话,下面听审的人一片哗然。
“肃静”蓝建旭的法锤是时候的敲击了一下。
“就算被告是凶手的话,那凶器呢。”尹智熙稳定自己的情绪,并没有因为闵泰延的话再出现慌乱,她很弩定他永远都找不到。
“凶器,尹智熙律师是想说1982年的道源之家开馆纪念物,还是用面粉柔和而成被冰冻的物体呢。”闵泰延眼睛紧紧的盯着洋时铁,果然,洋时铁变得慌乱起来,见闵泰延盯着自己,不敢和闵泰延对视,很是心虚。
“检察官,请说清楚,找到的凶器是什么?”蓝建旭开口说道。
接过俞静仁递过来的东西,闵泰延拿在手里,看着洋时铁转过头不一脸害怕的样子,嘴角微翘,此时,尹智熙也没有想到闵泰延会查到这么多,这场官司,她输定了。“被告就是用这个类似的东西杀掉了金具贤”说着,将它递给了蓝建旭。
“这东西能杀人吗?”
“就是呀”
“检察官不是说了吗,冻在冰箱里面,硬度够了的话,一定会杀死人。”
“法医在死者的体内检测出了少量面粉,在伤口的最深处也不例外,经过化验,那些面粉被长时间冰冻过,而且,死者的伤口也不规则,经过事情验证,再经过对比,最后确认了答案,死者身上的伤口就是被这样的物体造成的,最后失血过多而死。”闵泰延掷地有声的说着,最后将报告放置在蓝建旭的审判桌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