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谁费时费力地想盯着自己?
仇人?
武直并不觉得这件事和西门庆身后的势力有什么关系,当时在街上做得天衣无缝,也根本不可能查到他的头上。
所以肯定和别人有关。
当然,其实还存在一种别的可能性。
对方的目标根本就不是他,而是整个扈家庄,想要谋求深层次的利益。
但在找到确切的蛛丝马迹前,谁也不敢妄下定论,否则打脸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到时候万一猜错了还不够丢份的。
思及至此,武直迅速转移了重点,心无旁骛地跟着一起进了地牢。
实际上,武氏兄弟虽然来到扈家庄的时间已经不短了,但却是他们第一次来这里。
无论是初遇时的时迁三人组,还是后来的王英,被抓之后都是全然交给扈家庄处理,他们兄弟俩再没插手过任何。
因此这一次进来还是挺有新鲜感的。
“这家伙应该绑在哪里?”
武松跟着已经走到了地牢的尽头,周围有老虎椅和几个架子,选择太多,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审问。
听见这话,扈三娘没开口回答,扭头看向别处。
武直接收到眼神之后,直接冲着不远处一个类似十字架的木架扬了扬下巴。
作为亲生兄弟,武松立刻会意并且行动起来,动作干净利落地将男人绑起来,而且绑的十分结实,插翅难逃!
“哥哥,我做得如何?”
“你再绑得严实点,我都要开始同情这家伙喘不过气了。”
武直无奈扶额。
但武松也是好心,更何况这么做确实审问起来放心,不必担忧对方会突然挣脱束缚攻击自己,所以根本不会责怪他。
于是乎,武直走向旁边的架子,随便挑了一根鞭子,反手直接凛冽地抽在了男人身上。
啪的一下子格外响亮。
扈三娘在旁边看见后都不由得心里一惊。
这应该就是所谓的笑里藏刀了吧。
脸上是春风和煦的笑容,下手却比任何人都狠。
强烈的反差感形成一种刺激,足够让人如坐针毡、如芒在背、如鲠在喉……
然而,这边还在心里直突突呢,武直已经又甩下去好几鞭子,招招不留情面,硬生生将人给抽醒了!
男人睁开模糊双眼,就看见了一阵昏黄的火光。
以及就在不远处的三张脸。
“你们就算把我杀了,也绝对不会透露半分信息的,趁早断了这个念想吧,我可不是那种随便乱说的软骨头!”
男人咬牙切齿说道。
但正因为他的这些话,武直停了手里的动作,不怒反笑,坐在旁边的简陋椅子上。
“我就和你直说了,我这人最喜欢的就是硬骨头。”
“之前也有那种誓死不说的,最终不还是屈服了吗?没人能在我的手下不张开嘴,你当然也不例外。”
“正巧最近很闲,就拿你来开刀。”
说完,武直深深地望了一眼,就不再搭理这个家伙。
他扭头看向旁边的扈三娘,变脸比翻书还快,“帮我准备一些精致的糕点,今晚注定是个漫长的过程,我担心会饿。”
“成,那我现在就去让人弄。”
扈三娘答应得极其爽快,而且毫无戒心,转身就走了。
将地牢这边完全交给武氏兄弟。
偌大的牢内仿佛瞬间安静了不少,甚至还有些空旷冷清。
武直也不说话,饶有兴致地盯着不远处的架子,思考下一次该用哪件刑具打人。
但就在这时,耳边响起了武松的声音。
“哥哥,你快看那边的架子下面,似乎有什么东西。”
说话间,武松人就已经跑过去了,从一堆的污泥中找出了一根束发用的发带,是男子的那种最简单的款式。
他一眼就觉得这东西似曾相识,仿佛在哪里曾经见过。
武直见到后眼中闪过意味不明的亮光。
“这不是王英的发带吗?而且上面还带血迹,估计这家伙现在应该去投胎转世了吧,希望下辈子能做个好人。”
“对啊!我刚才就说在哪儿见过,但是想不起来了。”
武松如梦初醒地一拍大腿。
两兄弟正在聊着呢,架子上的男人也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突然就开始声嘶力竭地吼叫起来,动静把人吓得一激灵。
“你们这帮穷凶极恶的家伙,竟然罔顾人命,害死了我的兄弟!”
“懂了,你是梁山泊的。”
武直声音平静的回答,眼神笃定。
他是万万没想到,这家伙逼问半天都一声不吭的,结果偶然捡到一条发带,却让人暴露了身份。
只能感叹一句嗯造化弄人。
“你们谁是谁的兄弟我不管,就是你这眼神不咋好,说我们罔顾人命?”
“王英干的龌龊事还少吗?害了多少妙龄女子?烧杀抢夺的事一件没少做,我们把他给宰了乃是为民除害。”
“至于你,也别称什么梁山好汉了,孬种还差不多!”
步步紧逼,声声质问。
男人顿时被怼得哑口无言,说不出话了。
但武直注定不会因此放过他,站起来追问道:“说,你究竟是救人来的,还是盯上了扈家庄的谁?!”
回答他的却是一片死寂。
面前这男人又开始不吭声了。
就在这时,扈三娘突然提着两个食盒进来了,在桌上铺了一层纱布,将装着各色糕点的小盘子摆在上面。
她面色略显愧疚。
“武将军,抱歉暂时只有这些,等到白天时我再差人去镇子上多买一些。”
“完全够用了,我们两兄弟又不是属猪的。”
武直随意地调侃一句,随后坐下开吃。
武松见此状也跟着坐下,拿起盘子里的糕点,吃得狼吞虎咽的,偶尔砸吧两下嘴,看起来十分悠闲。
至于扈三娘,当然也不可能继续站着。
她吃糕点时的吃相就文雅多了。
地牢中也因此呈现一种诡异的场面,周围都是一片狼藉,架子上的男人已经被打得皮开肉绽的了。
唯独桌子旁边的三个人与世隔绝,吃得十分兴起。
过了一会儿,武直突然话锋一转,笑眯眯道:“有兴趣听听我自己研究的几种刑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