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俊森现在做的就是在帮宋步时撑场面的工作,维持着让这场资本盛宴晚一点散场,晚一点散场宋步时和胡俊森就可以晚一点买单,暂时撑住这表面上的繁华景象。但是这世界是没有不散的宴席的,盛宴总有散场的那一天,只是不知道宴席散场的时候,谁会是最后买单的人啊?
但这种状态之下,这场婚礼傅华就不能不参加了,因为这已经不是一场单纯意义的婚礼了,已经被宋步时和胡俊森赋予了更多装饰场面的象征意义,让人们以为这场盛宴一时半会还不会散场,这繁华的场景还可以持续。不冲别的,单冲着胡俊森的面子他也是要去的。
“好吧,我去就是了,时间地点。”
胡俊森就讲了时间地点,还说了这场盛大的婚礼将由中庭传媒集团主持操办。听到中庭传媒的名字,傅华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诶诶,你们不会也把彭雪恩也拖下水了吧?”
胡俊森苦笑着说:“你说呢?”
傅华就有些无话可说了,想想当时的情形,彭雪恩正跟叶明昭走的很近,恐怕叶明昭在帮着宋步时忽悠别人的时候,也没少忽悠彭雪恩,这种状态下,彭雪恩估计也没办法扫叶明昭的面子,毕竟当时叶明昭在金融系统还是炙手可热的。
胡俊森接着说道:“不过你也别替她担心了,彭雪恩当时只是看在叶明昭的面子上友情投资了一点,所以她并不会损失太多的。”
傅华笑笑说:“反正你们都是害人不浅的。”
说到这里的时候,傅华就准备结束通话,没想到胡俊森又说道:“对了,我还有一件事情想要问你一下,昨天在酒桌上,有朋友跟我说向孙守义单位提出来病休,现在已经离职治病了,你和我都知道的,那家伙就是一个官迷,一般情况下都是不会放弃他的官位的,所以朋友跟我提及这个,我是很错愕的。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他究竟得了什么病啊?”
傅华听胡俊森这么说,就知道孙守义真的做到了抛弃半生迷恋的仕途了。不过他虽然知道其中的原因,但是却也不想什么都告诉胡俊森,就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具体情形我也不是很清楚的,他可能有不得不这么做的原因吧。”
“不管怎么说,这个原因对孙守义的影响确实是很大的,我朋友跟我讲,孙守义请假病休之后,彻底的放飞了自我,据说是放下了一切,去了云贵一带的贫困山区,成了一名扶贫的志愿者,有人在那边看到他,住在一户贫困户家中,跟人家同吃同住,努力的在帮贫困户脱贫致富。”
说实话,傅华根本就没想到孙守义能够把事情做的这么彻底,也许孙守义真的是顿悟了,把那些没有什么实质意义的事情彻底放下,活成了一个新的纯粹的人了。
“说实话,我真的无法相信曾经的孙守义能够这么做的,”胡俊森苦笑着说,“我跟你说这件事情,也是因为你和我一样,都是跟孙守义共事了那么长时间的人,你甚至比我更了解他的为人,你觉得他这么做是真的把仕途给放下了,还是说这是他曲线救国的一种策略,现在高层这么重视扶贫工作,他加入其中目的是不是就是为了吸引高层对他的注意啊?”
胡俊森会有这种想法,傅华是毫不意外的,孙守义还在发改委的时候,虽然职阶很高,但是却是一个仕途沉沦到底了的官员,根本就没有了再向上爬的可能了。孙守义压力巨大患上抑郁症应该是与这一点有着莫大的关系的。
所以胡俊森猜测孙守义放下发改委副主任的高阶职务,加入到云贵边远地区的扶贫工作中,是为了吸引高层的注意,以求败部复活,重新获得仕途中的上升动能,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因为孙守义的行为正好符合了高层重视扶贫工作的大政方针,这个时候,如果再有媒体对孙守义的行为进行鼓与吹的话,他马上就有可能成为被树立起来的政策典型,重新进入到高层提拔的人选之中的。
不过傅华觉得孙守义如果真的想这么做,这个过程似乎过于曲折了,成为现实的可能性极低,高层在树立某些典型的时候,往往都是很严谨的进行甄别的,不会因为某人做了某事,就可以简单的把某人树为典型模范的。孙守义的过往基本上已经杜绝了这种可能性了。
所以,傅华是觉得孙守义是真的想去帮助那些贫困的人们的,他也是希望孙守义能够这么想的,他真心的不希望看到孙守义会重新回到仕途之中,重新过那种沉沦不堪的生活。
傅华笑笑说:“胡总啊,你这家伙也真是的,你怎么就知道孙守义不是真心的想为那些贫困户做点事情啊?他也算是一个穷苦出身的人,想要为那些穷人做点事情也很正常啊,而且就我对他的认知,他除了官迷一点,身上也没有别的什么毛病的,我不认为他这么做是在打曲线救国的主意。”
胡俊森苦笑着说:“但我还是觉得这件事情怪怪的。”
“那是因为你把自己的想法套在了孙守义的身上,你觉得孙守义无法做到毫无目的的为贫苦人家帮忙走出穷苦之境的,”傅华笑笑说,“胡总啊,你要知道你做什么都存着一定的功利之心,不代表别人做什么都有功利之心的。”
“傅华,你怎么兜兜转转的扯到我的头上了?你就敢保证孙守义没有往我想的方向去想过?”
“这个我当然不敢保证了,”傅华笑笑说,“每个人每时每刻都会有新的想法冒出来的,我当然不能保证孙守义真的没这么想过,不过他有没这么想过其实也是无所谓的,关键是我们要看他将来是怎么去做的,如果有一天他回归仕途了,那就说明他打的是曲线救国的主意,如果他不再回归了,那他就会真心的想要穷困者做点事情的。我个人是觉得他不会再回归了。”
胡俊森对此还会是持怀疑态度的,不过他也没跟傅华继续争执下去,只是淡淡的笑笑说:“我也希望他不要再回来了。好了,不说他的事情了,还是回到婚礼上来吧,我跟你说,到时候你一定要和你女朋友打扮的气气派派的,尽量帮我把场面撑起来。”
傅华笑笑说:“尽力吧。”
胡俊森就挂断了电话,冷子乔这时又回到了傅华的身边,看着他的眼睛笑着说道:“我也是真的服了你了,跟胡俊森俩个大男人也能扯上这么久,真是不知道你们都有些什么好扯的。”
傅华笑笑说:“本来他只是找我参加宋步时和胡丽云的婚礼的,不过中间他说起了孙守义,说起孙守义现在在云贵贫苦地区扶贫呢。”
“哦,”冷子乔的兴趣显然并不在孙守义扶贫这件事情上,“那他就没再说点别的事情了吗?”
傅华就被冷子乔灼灼的双目盯得心里有点发毛,他发现随着他和冷子乔的感情日渐加深,他变得越来越怕她了,因为他不想惹她生气,正所谓是爱之适足以畏之,他很怀疑冷子乔适才有在偷听他讲电话,而胡俊森在电话里很不谨慎的提及到了邵依玲了。冷子乔一直都很介意他跟邵依玲之间的往来的。
不过冷子乔拐弯抹角,傅华也不想主动的去提及邵依玲的,要不然这又会成为他的一条罪状的,于是他笑了笑说:“当然说了,他邀请你也去参加这场婚礼,还跟我说会有很多明星出席的,到时候你一定会很高兴的。怎么样,赏他个面子,陪我一起去吧?”
冷子乔依旧是目光灼灼的看着傅华,笑着问道:“还有呢?”
傅华心里就越发的发毛起来,不过还是嘴硬的说道:“这就是时间地点,以及是中庭传媒负责操办这场婚礼。”
“还有呢?”
傅华笑了:“你到底想要说什么啊,应该没有了吧?”
“不对,还有,我隐约听到了胡俊森还提到了一位你的领导,还说哪位领导应该不会出席的,所以你尽可以放心的领我去参加婚礼的。”
傅华真是无处可躲了,只好笑笑说:“原来你说的是这个啊,是,是,他是说过这样的话,他是告诉我邵市长不会出席,所以你去了就不会因为看到她而不高兴了。”
“他怎么就知道我看到了邵大市长就会不高兴了啊?我好像从来都没在他面前说起过邵依玲的。”
傅华笑笑说:“你今天怎么成了问题儿童了啊?你应该知道的,我已经很久没见过邵依玲了。”
看着冷子乔还是一副紧盯着他想要追问下去的架势,傅华真是有点受不住了,他看着冷子乔说道:“我跟你说,你如果再问我为什么,我会跟你急眼的。”
冷子乔这时却嫣然一笑:“干嘛,人家跟你开个玩笑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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