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应说不管,还真是就不管了,任由着王春莹和赫连玥折腾,哪怕得知了赵世欢的事情,他也没有多过问两句,这种事情横竖是遮不住的,只能……顺其自然!
关于赫连琦的事情,其实赫连应很清楚,若是自己狠得下心,百里长安能奈他如何大不了是惩罚赫连琦,或者是让他没有出头之日。
但对于赫连应来说,他又不是只有一个儿子,赫连琦不中用,这是人人都看得见的事情,容不得赫连应反驳。
「公子」戴扬着急忙慌的进门,「国公爷来了。」
赫连承眉心微蹙,旋即放下手中的书册,拢了拢肩头的外衣,徐徐站起身来,「他怎么来了」
「瞧着方向,应是从小姐那边出来的。」戴扬一直留意着赫连玥与王春莹那边动静,可不敢有分毫的大意,「不知道是不是来兴师问罪的」
赫连承倒是没想这么多,「我又没做亏心事,他兴师问罪作甚」
「您是没做,可难保他们那边不会诬陷您!」戴扬轻哼,「这种事情也不是头一回了。」
赫连承瞧了他一眼,「以后莫说这样的话。」
「是!」戴扬讪讪的闭了嘴。
祸从口出,有些话的确要谨慎。
「父亲!」赫连承行礼。
赫连应行至院中,瞧着这儿子面色惨白,身形单薄的立在门口行礼,当即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受了伤就该好好养着,出来作甚」
「听得父亲进了院子,我自然是要出来相迎的。」赫连承报之一笑,「这是为人子女的本分,何况只是打了几十军棍,承儿还受得住!」
赫连应打量着他,「瘦了。」
瘦不瘦的,戴扬不知道,他只晓得自家公子委屈,府内那些大大小小的事情,哪件不是赫连琦惹出来的最后背黑锅受罚的,都是他家公子。
「无恙。」赫连承低低的咳嗽两声,跟在他身后进门。
赫连应坐定,「坐!」
「是!」
赫连承坐下来的时候,略有些吃力,瞧得出来身上的伤的确严重。
见着案头摆着的书册,赫连应眉心微蹙,随手拿起来,「都这样了,还不忘看书呢这兵书,是上回我给你的吧」
「是!」赫连承颔首,「趁着养伤,多看看多学习,平素忙着军中来回,倒也没这么多时间,确实是因祸得福了。」
一个好学上进,谦谦儒雅。
一个乖张暴戾,不思进取。
两个都是赫连应的儿子,可放在一起比较,真是高低立现,几乎没有任何的可比性,实在是可笑至极。
赫连应瞧着这个儿子,容貌随了他母亲,比赫连琦俊俏出挑,又因着沾了书卷气,更显出几分沉稳与镇静,颇有世家公子的贵气。
只可惜,是个庶子。
当然,庶子也可以有机会改变人生,比如说……平妻之子。
眼下只能是想想罢了,暂时不可能付诸实践。
国公府家大业大,赫连应也想多几个选择,奈何逢着王春莹这样的泼妇,他也是实在没办法,可他心里很清楚,如果任由王春莹作死下去,只怕赫连一族都得被她弄得灭族为止。
思及此处,赫连应便将注意力放在了赫连承身上。
「你既然欢喜,改日我就让人多送些过来,待你身子好些,你也可以自己去挑选。」赫连应开口。
戴扬奉茶,毕恭毕敬的在边上候着。
「多谢父亲!」赫连承欲起身行礼。
却被赫连应摆摆手制止,「父子之间,何来这么多的礼数,这儿又没有外人,你便自然一些,
莫要拘谨。」.
「是!」赫连承坐了回去。
赫连应瞧着他,「玥儿的事情,你可知晓」
「府内闹得这么大动静,想不知道也难。」赫连承知道,这是试探,「只是我很不明白,玥儿不是个胡闹之人,若没有把握,是不会轻易离开国公府的。再者,她也不是那种随随便便就会相信旁人的人,所以这件事……怕只怕有人做局。父亲,三思!」
赫连应想起了王春莹的指责,只觉得愈发的心寒,「你倒是为他们说话。」
「承儿只是实事求是罢了,玥儿不是莽撞之人,她虽然有点任性,但她知道自己要什么,自己在做什么,所以这件事绝对不是出自她的本意,肯定是被人陷害。」赫连承叹气,「父亲一定要明察,还玥儿一个公道。」
赫连应没吭声。
「爹,玥儿没事吧」赫连承低声问,「我这病着,也不好过去看她,不知她如何了往日里,也就是玥儿,对我关怀有加,我什么忙都帮不上,委实心里有愧。」
赫连应叹口气,呷一口水,淡淡然的望着他,「你倒是宅心仁厚。」
「都是自家兄妹,应该的。」赫连承别开头,低咳两声。
赫连应点点头,「好了,你好好养伤,我先回去了!」
「是!」赫连承起身。
临到门前,赫连应忽然转头问他,「你没给玥儿递消息吧」
「什么消息」赫连承问,「父亲在说什么」
赫连应目光幽深的瞧着他,好半晌才摆摆手,大步流星的离开,「好好养着吧!」
眼见着人都走远了,戴扬才敢开口,「公子,国公爷这是什么意思」
「他在试探我。」赫连承拢了拢身上的外衣,「怀疑我跟玥儿出事有关,但又没有证据,所以才会如此言语,说到底,他在权衡利弊罢了!」
戴扬点点头,「如此说来,国公爷现在是偏向于公子了」
「儿子不中用,女儿又出了这样的事情,自然是失望透顶,所以他开始为自己找退路了。」赫连承冷笑两声,徐徐转身回房,「他没办法,只要有王春莹一日,就没有国公府的将来可言,除非他有更多的选择,更多的儿子……」
但,王春莹绝对不会给他,放种子的机会!
「听说侯府那位……刚刚离开!」戴扬小声开口,「估计都听见,都看见了!」
赫连承笑了,「那就更有趣了!」
国公府出了这样的事情,外头必定严防死守,这二人没什么手脚功夫,是不可能自己进来的。
所以,问题来了,是谁放他进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