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跑出一段距离外后,发现这一路好像是战争真空地带一样,看来是中国军撤的匆忙,日军也没有足够的兵力跟进上来。
三狗见有个破败的房子,叫大家进去把上衣换成中国军的衣服,5月底的天气,已经很热了,大家脱下日军军服,从背包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中国军服灰土布衣服换上。
当然日军的军服有不能丢,还是折起放回背包里,或许这途中还有用得上也不知道,所以三狗叫大家还是先备着。
日军的钢盔和中国军的钢盔不一样,多了一个绿色的网兜,这个简单,取下来收起就可以了,虽然钢盔的颜色有点不对劲,但还是没有网兜那么明显的区别。
其他的没有必要换了,也没有准备,裤子和皮鞋,都是好料子,有人嫌热,就换上了自己的军裤,那种夏装的大短裤。
没一会,大家换装后接着出发,虽然昨晚一夜未睡,今天白天也是到处奔突,大家的精力损耗很大。
但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反而要趁着黑夜赶紧赶路,才有可能追上自己的大部队,白天这身装束,走在哪都有危险。
不过还没走出多远,就碰见了一队鬼子兵,估计是前哨游动的侦察兵什么的,看到一群中国兵竟然从身后过来,吓得鬼子一阵趴地寻找障碍物和拉枪栓准备抗击等。
三狗不想在这里和鬼子纠缠,也没有必要在这里杀死几个鬼子,一旦被鬼子拖住,最后损失的是自己。
于是他躲在一堵矮墙后面用日语喊,大致意思是自己人,我们这边是换成中国兵的衣服,前去执行一个任务。
这么一喊,鬼子就放松了,因为这样的小分队,他们以前也经常搞过,当中国军崩溃后撤退时候,日军经常会组织一些小分队,假扮成中国兵,前去超越攻击和刺杀对方的大官。
于是这帮鬼子撤掉了刚才的警戒,但还是比较谨慎,没有把自己全部暴露出来,有的还是呆在刚才的身位里没有动。
鬼子的军事素质真的好,在战场上怀疑一切,就算是“自己人”,也要防着,不一定会袭击自己人,但也要防着任何人。
战场上或是在对方手里有武器的时候,任何时候和任何地点,都是一种莫大的潜在威胁,随时都有可能袭击自己,所以,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都要保持警觉。
三狗见鬼子这样,更是打消了想最后捞一把的念头,本来想着如果鬼子傻傻地站出来和他们套近乎,就用刀子解决了他们再走,不发出枪声,就很难引起鬼子大部队的注意。
至于鬼子的尸体,等他们的大部队发现时候,三狗他们估计已经离开多时了,有得赚,不赚白不赚。
但现在鬼子这样子,三狗就打消了这个念头,而是带着自己人,大大方方地从鬼子让开的地方穿了过去。
双方如同两群野狗一样,保持着一点警觉和安全的距离,擦肩而过。
趁着黑夜,三狗他们一路往西边走,可越走越不对劲,怎么就碰不到中国军呢,也不见中国军的任何工事人员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真的撤了?撤得这么快这么干净?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中国军确实是撤了,很快,商丘那边第八军一撤,兰封的东面屏障全部空了,日军的增援部队很快就会到来。
而且日军16师团很贼,他们兵分两路,一路直线去攻打兰封救援三义寨的14师团,一路沿陇海线直扑罗王车站,抄中国军西面的后路。
这哪是来增援的,分明是来打劫和包围的,中国军顿时觉得压力剧增,兵团部甚至是最高统帅部,不得不作出撤退的决定。
来日方长,日后再战。
因此三狗才会发现这一路上,空无一人,撤得干干净净的,但由于匆忙,路上还是遗留下很多破烂的枪支衣服等,有一些日军战死的士兵,都没有帮忙埋葬。
而三义寨的14师团,如果按照以前那副嚣张劲,此时肯定是倾全力而出,舍命追击中国军了。
但现在没有,因为他们也是快要到强弩之末了,本来阵地就被攻打的岌岌可危,差点被攻克了,人员和弹药损耗得非常大。
现在连一个大队的步兵都组织不起来,实在是拿不出兵力来去追击中国军,再说,连续打了好几天,士兵也到了体能的极限了。
这种状态下,能呆在阵地里守着已算不错了,还指望他们长途奔袭和追击,说不定被中国军来个回马枪,损失更大。
因此14师团的人,几乎是按兵不动,不敢出击,留在三义寨里赶紧修整和整理部队,尽早一点恢复战斗力,才是首要的任务。
这些东西,三狗只能在路上和秀才竹竿他们互相探讨出来一点,虽然猜出个八九不离十,但还是要小心谨慎为上,趁着夜晚赶路,白天再找个地休息。
但三狗他们的运气在三义寨里给用光了,这次就算不是失算,也没有办法了,因为鬼子真的追上来了。
追上来的鬼子不是别人,正是在三义寨里和三狗他们交过一次手的那几个高手,他们几个人带着差不多一个小队的骑兵,正火速冲了过来。
他们真正的身份是土肥原的贴身警卫,来自日本冈山县,土肥原的故乡,土肥原和一些中国将领有点相似,喜欢用亲友来做贴身警卫。
所以,他们说起冈山县日语的土话时候,会听日语的三狗,也是懵了。
这些高手是土肥原亲自挑选出来的,有的是武士后代,有的是浪人,无一例外的都是冈山县内的武功高手。
为首的叫松田太郎,此时带着一伙警卫部队的骑兵,前来寻仇了,想一举击杀三狗他们,以报自己的兄弟中岛夫一条胳膊的仇。
断了胳膊的中岛夫这次没来,正接受14师团最厉害的军医帮他做胳膊接肢手术,昨晚他的胳膊被和尚拧下来后,随手一扔仍地上,他们事后马上派人去捡了回去。
可那个时代的医术,怎么可能接得上一条胳膊,简直是异想天开,但土肥原还是坚持要军医试一下。
所以,这个中岛夫成为了试验品,现在还躺在病床上,无奈地接受手术后的痛苦。同时也寄托于松田给他报仇,以解这无比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