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想被火烫着一样,在那个房子里,一刻都呆不下去,无地自容,恨不得马上和鬼子拼死在战场上,也不愿意这样耻辱地苟活着。
临走时候,实在帮不了这两个孩子,三狗他们只能把仅有的一点干粮,匀出了一些,给到了那个墙角里的小女孩,才沉重地默默地离开了那个家。
能活一天算一天吧,大家都是将死之人,都不知道下一个死的是谁,但愿那两个孩子在死之前,能吃到一口饱饭吧。
……
上次被烧成红屁股的伪军队长回城后,被鬼子上司狠狠地尅了一顿,这次由一个小队的日军带队,带着上百个伪军,继续清剿宝华山。
宝华山的村民是自动的斥候,鬼子刚出龙潭镇,陈力胜这边就收到了情报,根据兵力,牛牯还是不能和鬼子硬碰硬,只能打灵活的游击战。
不过上次吃了亏,鬼子这次狡猾多了,不会贸然激进,步步为营,派出多个梯次的斥候,逐级试探,逐级前进。
牛牯见鬼子不上当,只得不断地收缩兵力和地盘,节节退让,可让那些本地的团丁急死了,这些村民哪里知道鬼子的厉害,还以为他们上次打了一次胜战,就觉得敌人很差劲。
鬼子步步为营的战术,虽然很安全,但推进的速度不快,走了大半天,都快傍晚了,才看看突进到宝华山的腹部地区。
鬼子队长走了半天,还没见一个本地武装的人影,以为这些人都怕了,跑了或是躲了起来,就没再听伪军队长的忠告,原地休息,明天再继续推进。
看到了鬼子不退,还打算晚上留在宝华山的腹地里,牛牯觉得机会来了,一番的调兵遣将后,让大家到达各自的目的地后,就地休息,等待下一步的行动。
夜袭?自然是夜袭,对于牛牯大薯他们来说,夜袭鬼子已经做过很多次了,兵器和人员素质的差距,只能通过夜战和近战来弥补,而且在这里,还占了地利人和的先机。
子时一过,牛牯大薯,还有君宝、永青、大魏,各领一队人,开始行动,在本地人狗子的带路下,牛牯的一队人偷偷摸进了鬼子驻地的那个村的边沿上。
村里的本地人,早就在鬼子来之前撤光了,粮食和牛羊鸡鸭等全部搬空了,只是还有几条村的狗,带不走,随便它们自己瞎晃荡。
鬼子进村后,想找点吃的都没有,见有几条土狗,想抓来吃,那狗很灵敏,三窜两纵的就不见了,鬼子只好掏出自带的干粮将就一顿了。
等鬼子吃饱喝足后,晚上睡觉时候,这些狗又回来了,气得放哨的鬼子没办法,又不能开枪打,怕被上司惩骂,只能由着这些狗东钻西窜的。
这些土狗也奇怪,平时村里夜里要是有人来,刚进村口,就会叫起来,一只狗一叫,全村的狗都会跟着叫起来。
可今晚,这些狗全部悄无声息的,狗子带着牛牯一群人,已经摸到了村口进来了,这些狗就是不叫,奇怪了,开始狗子还担心村里的傻狗们会乱叫一通,岂不是坏了大事了。
以前听村里的老人说,狗的鼻子是很厉害的,能闻到几里路外的气味,晚上村里狗叫还是不叫,除了刚开始通过贴在地上的耳朵听到动静后,然后就是通过鼻子闻来确定生人与否。
只要闻到了是熟人的气味,狗就不会瞎叫一番的,更厉害的是,有的狗还能识别来人是不是主人的亲戚。
有的亲戚第一次来家里,狗都能闻得出来是主人的亲戚,不但不叫,反而要上前去欢迎引路,或是和别的狗招呼,你们别瞎叫了,是我家的客人。
……
牛牯他们在村里土狗的特殊照顾下,一路摸到村口鬼子放哨的地方,麻痹大意的鬼子,只安排了个明哨,或许在这山野之地,对付一点山贼土匪,鬼子觉得安排哨兵都是多余的。
牛牯手下的老兵们都各自带着队,这个时候去解决鬼子哨兵,不可能派本地还没真正打过战的农民上去的,只能自己去了。
其实那哨兵自己也正昏昏欲睡了,靠在墙上打着瞌睡,头一点一点的,牛牯都摸到他身边,还没有任何发觉。
牛牯右手反握着匕首,最后一个跃起,扑在鬼子面前,竟然没有一点声音,右手的匕首沿着鬼子哨兵的脖子,反手横着切入后,就势自左向右一个横拉,鬼子的脖子顿时就被割掉了半边。
一股鲜血像喷泉一样,喷射出来,鬼子脖子一痛,右手自然去摸脖子,牛牯的左手一把抓住鬼子的枪杆,往自己怀里一拉,鬼子的左手被拉开,只剩几个手指还搭在枪杆上。
牛牯的右手没有停顿下来,刀口向下,对着鬼子的左手手指向下用力一拉一切,鬼子左手的四个指头,齐齐地掉落在地上。
在篝火余火的照耀下,那几个掉在地上的手指头,居然自己不断地蹦跳着,而鬼子脖子的气管和声带都被割断了,只能用右手抓住被割开的部位,想止住不断喷射而出的鲜血,却发不出一点叫喊的声音。
快速流失的血,让鬼子再也支持不住,向前摇摇晃晃地走了两步,一头栽在了墙根处,如此恐怖的景象,让后面一群没有见过的村民们,吓得直打牙战。
有两个忍不住上吐下拉,不但把晚上的饭菜吐得老远,还把裤裆都拉湿了,没人笑话他们,因为大家都差不多,觉得难以忍受,再说,也没有时间或心情去笑话别人,大家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牛牯身上。
牛牯没管那么多,也不知道身后的村民们的感受,对着他们一个招手,大家战战兢兢地跟着他,向前摸去。
村里的路,自然是村民们很熟,刚摸进村里,狗子的手突然被什么东西给舔了一下,吓得他一个屁股坐在地上,差点大声叫喊出来,幸亏拼命给憋住了。
定睛一看,原来是自家养的土狗大黄,正拉着长长的舌头涎着嘴巴,满心欢喜地看着他,看着狗子坐在地上,就扑上去,拿着大舌头去舔狗子的脸。
我去,都什么时候了,还热乎着,走走,狗子一把把大黄推开,大黄也不气恼,还是摇着大尾巴,屁颠屁颠地跟在狗子的屁股后面,跳得正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