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仵作前来,钟离霄看向沈倾城,只见她唇角微微扬了扬,似有几分不屑。
钟离霄心中稍安。
两位仵作绕着尸体仔细检验了一番,鉴于兹事体大,二人又仔细讨论过后,这才上前禀告。
“回禀圣上,这兰世子是死于马上风。”
此话一出,钟正霆的脸色沉了下来,真是如此的话,也就是说靖王妃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一旁的皇后瞬间察觉到了身边人的不对,她连忙岔开话题,问道:“再仔细查查,身上便没有什么伤口?”
这……
两个仵作面面相觑,其中一个上前道。
“禀皇后娘娘,兰世子身体完好…唯独,那物缩入了腹中,确是马上风,臣等不敢欺君!”
皇后压下心中怒火,手心攥出了血迹,她仍端得仪态万千,冲两位仵作微微颔首道:“好,本宫知晓。”
待到两位仵作离开,钟正霆将茶杯狠狠掷到地上,碎瓷将皇后凝霜赛雪的腕子划出一道血痕。
皇后应声而跪:“陛下息怒,臣妾不知家弟犯下此等丑事,如若臣妾知晓,用不着他马上风死在靖王家中,臣妾自己便动手清理门户。”
皇后说得言辞凿凿,钟正霆此刻却并不愿再听,拂袖而去。
皇后捂着腕上血痕,暗自咬牙。
一场闹剧总算散了,沈倾城和钟离霄坐上回府的马车。
沈倾城揉着膝盖,痛得直抽凉气,她不太能想明白,原主在家不受宠应该是个常跪的,怎的这么容易就腿疼。
钟离霄看了她一眼,难得地开口:“将腿放到我膝上来。”
沈倾城犹豫了片刻,将腿放了上去,钟离霄褪下她鞋袜,神情认真。
大掌自她膝盖以下开始按揉,他掌心似乎比常人更加温热些,原本沈倾城不报什么希望,但是几下按揉竟让她跪了许久的酸胀一扫而空。
沈倾城有些震惊,这个不通经络穴位的人,按摩竟然能按得这么好。
“你之前是帮别人按过吗?”沈倾城问道。
“不该问的别问。”钟离霄眼中滑过一丝冰凉,微微别过了脸。
想起自己的母亲,她不常在后宫。
多数时候都在为钟正霆的江山四处征战。
可是每次回来,钟正霆和他其他的女人总会有各种各样的理由让她跪。
他年幼时,只能在母亲被宫女搀回宫时,将手暖热,给她按按膝盖小腿。
……
经过今天大殿上的对峙,沈倾城总算是有了已经穿越的实感。
她既然已经嫁给了这个…靖王,就已是局中人了。
要保全自身,她似乎只能暂时依附着靖王。
沈倾城打量了一会这个夫君。
只见他侧脸线条流畅,鼻梁高挺,眼眸清亮,鼻尖垂坠有肉感,人中棱角分明,额头开阔,多少沾点龙章凤姿。
钟离霄被沈倾城看得有些发毛,不由得道:“本王脸上有花?”
沈倾城伸手揭下了钟离霄的面具,钟离霄神情有些阴翳,但是顿住了抢回面具的手。
他总要学会面对他人,恐惧和自卑这种情绪还不足以控制他,由沈倾城做这揭下面具的第一人…倒也不错。
露出来的半张脸有多好看,面具下这半张脸就有多可怖,像是利器划烂之后再烧伤,皮肉都融到了一起。
“谁干的?”沈倾城微微眯了眯眼,她还是有些愤怒的,毕竟帅哥少见,这种行为叫做暴殄天物。
“本王自己。”钟离霄阖眸不再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