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辉从临江回来了。
带回来的消息也让徐含烟大感意外。
姜姵儿被陆策接回临江之后，虽然深居简出，过得十分安静，但事可没有少干。
靠着自己送她去临江时给的那些嫁妆，先是在王府里培植起了几个心腹下人。
然后又利用这些下人，给自己创造接近陆策的机会。
事实上，陆策只宠幸过她两回。一回是在长阳公主府，第一次看上姜姵儿。第二回是回临江之后。
据说是陆策喝醉了酒，不知道怎么就去了她的院子，再然后，两个人就滚了床单。
陆策第二天醒来发现在她床上，还发了一通脾气。
自那晚之后，陆策就没有去过姜姵儿的院子，直到姜姵儿呕吐不止，大夫诊脉发现她有了。
那之后，陆策倒是经常去看她。
只不过，现在了解了这些细节之后，徐含烟也明白，陆策看的大概也不是姜姵儿，应该是自己的孩子。
另外，姬辉还打听到，在临江的时候，姜姵儿还养了一批人。
这些人活跃在临江国，能为她提供临江最快最新的消息。
现在想想当时姜姵儿来信，提及一些与陆策起事有关的事，她还以为是陆策因为姜姵儿怀了孩子，所以自然也让姜姵儿知道这么重要的事。
现在看来，根本就不是。
姜姵儿跟在她身边也有几年，当初是个温和的性子。
但她知道，姜姵儿聪明，有学识，而且......
从前她跟姜姵儿极为要好，有些事，她也没有瞒着姜姵儿。
但她相信，就算她瞒着，姜姵儿依旧能看出来猜出来一些。
只是，姜姵儿从来不说。
她几乎没怎么对姜姵儿设防，所以，她会的那些东西，甚至是做的那些事，姜姵儿要学是真的太容易了。
“女公子，还有一件事。”
“嗯，你说。”
徐含烟微微有点走神，被姬辉这话拉了回来。
“据说，皇后在临江的时候打过姜美人。”
“打过？甩巴掌还是......”
“说是让下人把姜美人给拖了去，后来姜美人再出来时，双脸又红又肿，为此，好些天姜美人都没有出门。这件事，皇上当时并不知道，也无人敢把这件事告诉给皇上。”
皇后会对姜姵儿下这种狠手？
徐含烟倒是没有想到。
在她的印象里，皇后也是个温和的女人。
而且，皇上从前并不喜欢陆策，不然他们两口子也不至于弄成那样。
“知道姜姵儿做了什么吗？”
“这个府里的人也不知道。但在皇后打姜美人之前几天，皇上跟皇后大吵了一架，然后皇上就出去了好些天。而皇后打姜美人，就是在皇上离府之后。”
深宅内院，总有一些事是让人想不到的。
算计也好，陷害也好，争宠也罢，哪个高宅大院里都会有些这样的事。
这一夜，徐含烟一直没睡着。
天明之时，她反倒困得不行，才沉沉入睡。
一觉醒来，已是日上三竿。
姬辉送了些吃食过来，还说前厅来了客人，她见了必定高兴。
于是，也顾不上吃早饭，她就急急忙忙要去前厅，还没有出院子，就与人撞了个满怀。
“这么着急，是要去哪里？”
听到熟悉的声音，看到一直想念的人，徐含烟差点哭了。
“怎么啦？这才多久，不认识了？”
来人是甄芙，她一下子扑进了对方怀里，紧紧抱住。
“姐姐，我可想死你了。”
甄芙顺势把她给抱了起来，还转了个圈，“这才多久不见，你可轻多了。再这么瘦下去，可就只剩皮包骨，不好看了。”
“姐，对不起......”
“傻丫头，说什么对不起。”
“王......”
她想说王爷，话到嘴边没出口。
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按说，梁王是被程不言亲手杀死的。
甄芙那么爱梁王，应该恨死了程不言才对。
为什么会来程不言的别院。
所以，她立马想到了另一个可能，梁王没死。
是的，她早该想到的。
当初听说程不言亲手杀了梁王的时候，她就觉得这事很蹊跷。
梁王虽是谋反，其罪该诛。
但程不言也不应该那么莽撞直接把人杀了，而且，听说梁王都已经投降了。
现在看来，这一切都是程不言为了救下梁王的命提前设计好的。
“咱们家聪明的女公子，应该也想到了。这件事，说来话有点长，咱们之后慢慢说。走，先进屋去，说你还没起，我本来是想抓一只赖床的小可爱的，结果没抓到，抓了个哭鼻子的。”
甄芙说着捏了捏她的鼻子，像逗弄孩子一般。
“姐，我不是赖床，我就是......”
“好了，好了，咱们先进屋去吃东西。吃饱了，有什么要问了，要说的，慢慢来，我又不会跑了。”
姬辉退了出去。
徐含烟拉着甄芙进了屋。
从梁国郊外一别，好几个月了。
进了屋，徐含烟才惊讶地发现，甄芙的肚子似乎有些微微隆起。
“你......怀孕了？”
徐含烟有些不敢相信。
甄芙点点头。
“王爷......”
“他很好。”
“你们......”
“我们也很好。”
一下子，徐含烟觉得自己的脑子像是短路了一样。
从前种种，恍如一场梦。
“别发愣了，赶紧吃饭，你边吃，边听我说。”
徐含烟愣愣地点头。
“前些日子，将军来找过我，说你私闯别院，让他给揍了，屁股都揍开花了。”
“哪有，别听将军瞎说。他才不会揍我，他对我最好了。”徐含烟不承认。
“对你最好，你还不嫁给人家，小没良心的。非得在长阳侯那棵树上吊死啊？”
徐含烟无言以对。
“皇家猎场的事，我也听说了，你被杀手追杀，还受了伤，我得到消息的时候，都快给吓死了。所以，他虽不想让我来，但我还是不放心，想过来看看你。如今见着了，活蹦乱跳的，我也放心了。”
徐含烟听到这话，鼻子又酸了。
她知道，这些日子无论是甄芙还是梁王，肯定都在隐秘的地方待着。
甄芙还好，但梁王若是露头，不只自己会性命不保，还会连累程不言。
“姐姐，让你担心了。我不好，从前，总以为自己聪明，能把很多事情都掌控好，后来发现，我什么都掌控不了。我甚至都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要是没有我们在后面为我撑着，我怕是早不知道死几回了。”
说着，徐含烟又哭了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