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师父，你说这天书讲的不是武则天做女皇帝的故事，那讲的是什么？”
徐含烟心里有点忐忑。
她这天书虽然是由英文写成，而现代英文大概是在十五世纪之后才形成的，更早之前的英文分中古英语和古英语时代。
看这个时候的官制，跟汉代很像。但是，这是一本书里的世界，并不是真正的历史。
那么，一些东西的存在就不应该参考真正的时代。所以，她不确定在书里是不是已经设定现代英语出现了。毕竟是故事，作者是创造故事的人，她怎么设定，那就是什么。
“我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文字。但是，这份天书里若是真讲了一个女人做皇帝的故事，你不至于要用这种谁都看不懂的文字来书写。”
听到黄觉这样说，徐含烟在心头松了口气。
原来，这人还会点心理学。
“黄师父，女人做皇帝，自古就没有。我要真用大南的文字来写这个故事，若是让别人看了去，还以为我有什么想法。那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嘛。”
黄觉看着徐含烟，刚刚那丫头松了口气的样子，看来这里边写的东西确实不简单。
如今要问，肯定是问不出来的。
这丫头要是不想说，谁问都没用。
她既然能把这东西给写下来，那自然这东西是很有用的。或许，早晚会知道的。
“有道理。不过，为师还是想问一句，这种文字到底是什么文字？”
“英文。我自创的。”
她笑得一脸得意。
“我听说，你连大南的字都写不全，还能自创文字？”黄觉当然是不信的。
“黄师父，大南的字写起来太麻烦，不好记。所以，我才自创了英文。你看我这字是不是很简单。”
黄觉被她这歪理给弄笑了。
“行，这天书的事咱们聊完了。那你说说，拜了我做先生，想跟我学什么呀？”
黄觉坐了下来，徐含烟却不想坐，腿还麻着呢。
“我吧......什么都知道一点，但什么都不精。黄师父看自己什么拿手，那就看着教吧，我不挑的。”
“哟，好大的口气。”黄觉越发觉得这小女娃有趣。
他做了徐铮好几年的先生，但徐铮太过沉闷，而且有时候太一板一眼，着实无趣。当初，若不是被徐铮的诚意打动，他还真不收这学生。
但徐含烟不一样。徐含烟可是好玩多了。
“等着，先给你找个好玩的，咱们再说教什么。”黄觉起身，去屋里拿了个盒子出来。
他把那盒子放在徐含烟面前，示意徐含烟打开。
徐含烟这才坐下来，不过是她觉得舒服的那种坐。
“这是......九连环？”徐含烟看着盒子里的东西，有些迟疑。
这东西她只在一些小说里听过，也曾在网上搜过图片，但并不确定眼前这东西是不是，只是看着有些像。
九连环是一种古老的民间智力玩具。用金属丝制成九个圆环，然后把圆环套装在横板或者是框架上，设有环柄。玩的时候就按一定的顺序反复操作，最终把九个环都给解开。
《红楼梦》里有林黛玉巧解九连环，而卓文君在《怨郎诗》里写有：七弦琴无心弹，八行字无可传，九连环从中折断，十里长亭望眼欲穿。
这里边的九连环说的就是那个玩具。
“哟，还知道这个。我还以为在太安城里找不出第二个人知道这东西的。既然知道，那你来解解看。”
徐含烟摆手，“黄师父，这东西太费脑子，我解不了。”
“你都没试，怎么知道解不了。”
“黄师父，这东西吧，我只知道单数的解法一样，双数的解法也一样，但要让我解，恐怕给我十天半月，我也解不开。不过，黄师父应该会。”
徐含烟心想，你都把这东西拿出来了，你要是不会，那肯定说不过去。
黄觉心头也是一惊，他确实会解这九连环，但单数解法一样，双数解法一样，是他前些日子才琢磨出来的。这丫头居然也知道。
“你既然都知道方法，怎么还能不会解呢。来，赶紧试试......”
徐含烟只得拿起那九连杯，前面两环倒是好解，但到第三环，她就没办法了。
黄觉在旁边看着她把铜环弄来弄去，始终原地踏步，也看出来，她真的是不会解。
于是，黄觉才把九连环拿过去，“看着，我是怎么解的......”
徐含烟可没想学这玩艺，但她看得倒也认真，这就纯属好奇。那些九连杯在黄觉手中像是有了灵性，翻来翻去，也没多少功夫，整个一套九连环就给解开了。
“黄师父厉害！”徐含烟竖起了大拇指。
“你既然知道解法，但为什么你自己解不开呢？”
“黄师父，这就跟纸上谈兵是一个道理。读了很多兵书的人，不一定就真能当将军，指挥打仗，你说是吧？”
黄觉居然无法反驳。
“我呢，就是碰巧看过一本书，书里有关于这九连环的解法，就知道那么一点点。不过，黄师父不会是想教我如何解九连环吧？”
黄觉把那九连环扔回盒子里，然后道：“当然不是。侯爷说，先让你学写字。”
“黄师父，不是吧？”徐含烟差点没跳起来。她都多大年纪了，还要学写字？这不是侮辱人吗？
“你不是很多字都不会写吗？”
“我......”徐含烟无语。
本来以为，这位了不得的黄师父能教她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哪知道，拜师第一天，她就写了一天的字。
等到黄昏时分，暑气渐渐褪去，长阳侯府的马车来接，徐含烟才揉着自己有些酸的手腕从里边出来。
西市在黄昏披上了日落的金光，像是多了一些神秘的色彩。
徐含烟钻进马车里，就没有说话。姬淮驾着车，“女公子，可是先生太严厉了？”
徐含烟也不答。
“女公子是饿了吗？要不......”
“淮大哥！”徐含烟打断了姬淮的话，“咱们今天能不回去吗？”
“女公子想去哪里？”
“去甄芙姐姐那里吧。”
“好。”姬淮说着，在前面路口处调转了方向，往甄府而去。
徐含烟有些天没来甄家了，一方面是事多，另一方面也不能天天往这边跑，毕竟还是挺惹人眼的。
在甄府门口下了马车，姬淮去敲了门，之后有老仆迎了徐含烟进府。
甄氏兄妹正吃晚饭，没料到徐含烟这时候会来，赶紧叫了她一起吃。
徐含烟却没什么胃口，一坐上桌，就开始叹气。
“女公子这是在哪里受了委屈，瞧这小嘴，都能挂上个夜壶了。”甄芙逗笑着。
“姐姐，正吃饭呢。”
甄芙还真把这茬给忘了，“不是受了委屈，肯定就是舍不得侯爷走。”
“我是舍不得啊。”她随口答道，这可是好不容易才抱上的大腿，哪有大腿还逃跑的，她跟谁说理去。
“原来咱们女公子没看上武威侯，这是看上了长阳侯了。那可有点麻烦了，怎么说，长阳侯现在都是你的兄长，没有妹妹嫁给兄长的道理。”
“姐姐，你想哪儿去了......算了，不说这个。侯爷是要去渤海上任了，可是，他给我找了个先生，我今天跟着先生写了一天的字，我这手腕都快断了。看......”
徐含烟伸出白嫩嫩的手臂来。
“来，我给咱们女公子揉揉。”甄芙那是一脸宠溺。
“侯爷想得周到，就女公子那几个字，确实没法看......”甄有才插了一句。
“大哥，不要这么扎心好不好。”徐含烟一副哭相。
甄有才笑了起来，安慰道：“没事，咱们女公子聪明，只要多练练肯定能写得很好。”
“大哥，你可一点都没有安慰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