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云信低头看着秦艽压着自己胳膊的手,缓缓的道:“秦艽,你敢拦我?”
秦艽手没动,语气还是客客气气的,道:“你是高高在上的二皇子,你想做什么,自然是没人敢拦着的。你想教训哪个奴才,自然就能教训哪个奴才。只是,这奴才不同,这奴才,是我的人。”
秦艽定定的看着薛云信,缓缓的道:“就算是要教训,也该是我来教训才是,就不劳二皇子动手了。”
薛云信定定的看着秦艽半晌,最后笑了一声,说:“秦艽,你当真是我见过最大胆的女子了。”
秦艽若无其事的收回压着薛云信胳膊的手,淡淡的道:“多谢二皇子夸赞。”
薛云信身体放松靠在椅背上,斜斜的看了站在那的段星一眼,说:“这是你的心腹?”
秦艽但笑不语。
薛云信打量了一下段星,发觉这人很高,但是都裹在一身黑袍中。
脸遮挡的严严实实,只留下一双凌厉的双眸。
他定定的站在那,从进门到现在一点声音都没发出。
若是不注意,根本注意不到他的存在。但是看见他之后,又发现这是一个不容忽视的角色。
薛云信被勾起了兴趣,问:“他为什么将自己裹的严严实实?”
秦艽扫了一眼旁边的段星,眼睛也不眨的道:“长得太丑,怕露出来吓到别人,就干脆藏起来了。”
薛云信挑眉:“有多丑?”
秦艽:“要多丑有多丑!”
薛云信:“……”
他扫了秦艽一眼,对秦艽这个明显敷衍的回答并不是很满意。
他再次看向段星,抬了抬下巴,喊:“喂,把脸露出来我看看。”
段星眼睛动了一下,视线从薛云信的脸上一扫而过。
刚刚那一瞬间,段星的脑海里已经出现了薛云信的一百种不同的死法。
秦艽的脸色也不太好看,盯着薛云信的眼神有些冷。
因为薛云信那句话,实在是太像调戏了。
秦艽深吸一口气,对薛云信道:“二皇子大张旗鼓的找我来,就是为了研究我身边的一个奴才?”
薛云信嗤笑一声,流里流气的,与初见的时候那清风朗月的形象大相径庭。
“这倒不是,”薛云信淡淡的道:“不过,我现在的确对你身边这个奴才很好奇。”
秦艽眯了眯眼,说:“二皇子你好奇心真重。”
“护的这么紧,看一看都不可以?”薛云信似笑非笑的说:“我看这不是你的护卫,怕不是你的哪个相好吧?让自己的相好假扮成护卫整日跟在自己身边,秦姑娘你可真厉害啊。难怪不愿意答应杨政的求亲,原来是早就心有所属?”
段星二话没说,上前一步就要拔剑。
这种带着侮辱性的言论,段星听一次就想拔掉他的舌头。
秦艽却伸手一把拦住了段星,沉声道:“退下!”
段星:“……”
秦艽抬眼看过来,冷冷的道:“我的话你没听见吗?”
段星手紧紧的握在剑柄上,沉默片刻之后,退了下去。
一边的薛云信也冷了脸,缓缓的道:“好一个大胆的奴才,居然敢对我动武器。”
秦艽凉凉的看过去,一字一句的道:“殿下,如果你没什么事的话,那民女告辞。”
“站着,谁允许你走了?”薛云信凉凉的道:“今日的正事还没说呢,你就想走?”
“我看殿下对我这奴才很感兴趣,倒是不想说正事的感觉。”
“我只是好奇你为什么不愿意嫁给杨政而已。”薛云信淡淡的道:“你是商户之女,身份低贱。杨政破格明媒正娶,抬你做平妻。一般女子定然欢喜不已,你倒好,宁愿得罪我也不愿意答应这门亲事。我很想知道,为什么?”
在世人眼中,商户即便有再多的钱,那身份也是贱的。
能嫁入尚书府做正妻,那的确是她这个商户之女高攀了。
“既然二皇子这么好奇,那告诉你也无妨。”秦艽淡淡的道:“第一,我并非一般女子,我对嫁入官宦之家没有任何兴趣。第二,如二皇子所说,我有了相好的,心有所属自然便不愿意嫁给他人。”
这下不只是薛云信了,就连段星都忍不住看了过来。
薛云信看了她两眼,然后指了指段星,说:“你就喜欢这个?”
秦艽:“不可以吗?”
薛云信:“……”
沉默了许久之后,薛云信笑了一声,道:“不愧是我见过的最大胆的女子,真的是没有你不敢说没有你不敢做的。为了敷衍我,连这种理由都想得出来。”
他才不会相信秦艽这样的人会跟一个奴才不清不楚。
秦艽心中翻了个白眼。
之前胡乱猜测的是他,现在她顺了他的意承认了,他倒是不愿意相信了。
薛云信也不在这件事上纠缠,觉得没意思,毕竟秦艽这种破罐子破摔的态度一点都取悦不了他。
他转而变了一张严肃的脸,盯着秦艽道:“你找太子对付我?”
正事来了!
秦艽面上不显,仍旧是那副无辜的样子,道:“二皇子在说什么?民女怎么听不懂呢?”
“别装,”薛云信冷冷的道:“薛云悠动了手上的势力,就为了帮你们秦家拿回那批货。咱们这位太子平时可都是低调的不行,这次做出这种事,我不相信和你没关系。”
“二皇子真是抬举我了,”秦艽一脸的惶恐,说:“我不过一介民女,身份低贱,哪里够得上太子殿下这样的天潢贵胄?更遑论让太子殿下帮我了!不知二皇子是哪里得来这样不靠谱的消息,总之这事与我无关!”
“与你无关?那太子是疯了吗?”薛云信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冷冷的道:“你煽动太子与我对立,你意欲何为?”
秦艽被吓得一哆嗦,瞬间后撤几步,害怕的看着薛云信,低声道:“二皇子,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太子殿下的门槛有多高,你比我清楚,我怎会与太子殿下有交集呢?再说了,你们可是亲兄弟,哪会听我三言两语的挑拨便对立呢?”
薛云信:“那你倒是说说,太子为何帮你?”
秦艽歪头想了想,然后一脸认真的说:“兴许是……替天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