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艽得知消息赶到红尘的时候,青黛已经带着人将红尘收拾的差不多了。
秦艽看都没看红尘被砸成什么样子,直奔青黛和那些姑娘们,沉声道:“怎么样,你们受伤了吗?”
那些姑娘们都摇了摇头,纷纷表示只是受了惊吓,并未受伤。
“青黛姑姑受伤了。”
“就是就是,那个杨政简直混账。若不是那位大将军来的及时,怕是青黛姑姑就要命丧他手了。”
“就是,太可恶了。他还弄伤了青黛姑姑的手。”
秦艽听她们七嘴八舌的说,脸色越来越难看。
她走到青黛的身边,抓起她的手,问:“伤的严不严重?”
“你别听她们瞎说,她们说的太夸张了。”青黛道:“不过是被那混账踩了一脚,蹭破一点皮而已,没什么大事。路……大将军来的及时,将他踹开了。”
秦艽没吭声,低头就去解她手上缠着的手帕。
青黛看她神色,知她若是不亲眼看看是不会放心的了,便也没挣扎,任由她去了。
那手帕沾了血迹,和青黛的皮肉粘在一块儿了,秦艽费了点劲儿才将那手帕给揭下来。
青黛的手背被踩破了一层皮,严重的地方血肉模糊。伤的确是没有多重,但是伤在这个地方,疼痛却是翻倍的。
秦艽冷着脸,转头对段星道:“我昨日给你的药呢?拿出来。”
段星一顿,在身上的一堆瓶瓶罐罐里翻找出一个红色的药瓶递给秦艽。
秦艽抓起药瓶就开始给青黛上药。
青黛有些好奇,道:“这是什么药?”
秦艽:“对你的伤口有好处的,用了不会留疤。”
青黛眨眨眼,说:“这么厉害,哪里买的?”
“不是买的,”秦艽抬头看她一眼,说:“我自己做的。”
青黛有些震惊,道:“你会医术?我怎么不知道?”
“刚学的,你当然不知道。”秦艽给她上好药,说:“最近别沾水,也别干活了,好好养着。”
青黛却没听她说什么,而是抓着她学医的事情不放,道:“你什么时候开始学的?学了多久?你都会弄这些药了,还能不留疤这么厉害?”
秦艽被问的头疼,道:“你放心,这药没有毒,效果很好,市面上绝对买不到的药,那些神医都比不上的。”
青黛:“……这么厉害?”
秦艽转头指了指段星,说:“你问他。”
段星:“……”
他沉默片刻,然后对青黛道:“小姐在学医一途上,天赋异禀。她做出来的东西,市面上确实买不到。那些所谓的神医,可能还不如小姐半分。”
青黛:“……”
你这个小姐吹,说的话能有几分可信?
但是看他眼神认真,青黛也不好反驳了。
她看向秦艽,说:“学医好玩吗?你学会了,可不可以教教我?我觉得学医好像还挺有意思的……哎,别扔!”
青黛伸手去抢秦艽手里带着血的手帕。
秦艽皱着眉头,道:“都脏了,干嘛不扔?”
青黛:“……反正你别扔,扔了多可惜。”
秦艽狐疑的看了看那手帕,道:“做工是不错,但是也没有很贵重。扔了就扔了,也不可惜。你想要,我以后送你一大箱子。”
青黛:“那怎么一样?”
秦艽:“嗯?”
“……总之,不能扔。”青黛神色有些别扭,一把将那手帕抢了过去,藏了起来。
秦艽眨了眨眼,缓缓的道:“一条手帕而已,至于吗?”
青黛没说话,眼神飘忽。
还是一边的人看不下去了,对秦艽道:“姑娘,这条手帕可是与众不同的。你送的再多,也是比不过的。”
“是啊是啊,你别看它样式平平,但是却意义非凡啊。”
“对啊,姑娘,这条手帕,可是那位大将军……”
“快闭嘴,”青黛听不下去,转头瞪着众人,凶巴巴的道:“你们是不是闲的慌?”
众人一阵哄笑,纷纷散了,远远的还传来稀稀拉拉的几声调笑声。
青黛的脸涨红,对秦艽道:“你别听她们瞎说。”
秦艽笑了一声,说:“我看不像是瞎说,倒像是实话实说。”
青黛:“……”
秦艽道:“那位大将军这般明目张胆,谁看不出来?你也不必遮遮掩掩,这是明摆着的事情。”
青黛沉默一会儿,叹了口气,说:“我又不是瞎子,更不是木头,怎么会看不出来?只是,我这样的人,跟他注定不是一路人。”
秦艽皱了皱眉头,说:“你这样的人?你怎么了?”
青黛:“……”
“你清清白白干干净净,怎么就不是一路人了?”秦艽看着青黛,严肃的道:“你不可如此贬低自己,你要知道,你不比那些出身高贵的官宦之女差多少。”
青黛:“……”
她是真不知道,秦艽这是过于自信,还是对她过于看重。
她不过是个出身贫寒走投无路的女子罢了。若不是遇到秦艽,她如今还不知道在哪个泥坑里打滚呢。
她这样卑贱的身份,能遇到秦艽和她成为这样亲密的关系就已经是高攀了。
至于路戎……她从未想过,也不敢想。
秦艽看她神色,便知她在想什么,沉声道:“生而为人,大家都一样,没有谁比谁更高贵。”
青黛一愣,随后笑了一声,说:“你和那位大将军……还真是有点像呢。”
秦艽挑眉,“我们很像?”
青黛点点头,道:“他也说了同样的话。”
秦艽脸色好看了一点,道:“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他还算不赖。”
青黛摇了摇头,低头看了眼自己受伤的手,嘀咕道:“你这药还真是管用,这才一会儿,便不痛了。不怪段星说那些神医都比不上你,这药确实厉害。”
秦艽还没来得及说话,外面突然传来一个人的声音。
“比神医还厉害?”林大夫的大嗓门响彻红楼,吼道:“谁在这里放屁?”
青黛:“……”
秦艽转头,便看见路戎手里提着一个人,从外面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被提着的人一路挣扎骂骂咧咧,像个别捏着脖子的小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