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星将慕容弈的事情解决了,把元骁兄妹送到宫门口,转身便去了内阁。
冉书辛好歹是他的兄弟,他也不能太残忍了。
看着冉书辛那个胡子拉碴的样子,他的良心多少有一点点痛。
段星去内阁之后,里面的大臣大多噤若寒蝉,气都不敢大口喘,生怕自己说错了什么惹的这位世子殿下大发雷霆。
段星扫了里面的人一眼,发现少了不少人。
想必,那些少了的人已经被冉书辛给处理掉了。
之前有许多大臣和慕容弈私底下有来往,这件事爆发之后,严重的被处理掉,剩下的应该是不严重的。
那些个和太子有丁点联系的人,此刻更是将头埋的低低的,连看都不敢看段星。
段星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淡淡的说了一句:“为臣者,当忠君爱国。皇位上坐着的是谁,你们就应该忠于谁。若心有二心者,这朝堂之上是容不得他的。”
众人听完他这话,心中不免有些复杂。
他们面面相觑片刻,有点不知该如何理解这句话了。
他这是在告诫他们忠君爱国,还是在告诫他们不要忠君爱国?
众人心中不知该如何,但是却也不敢问,只能闷头苦干。
段星说完那句话也不管别人怎么想,只管埋头做事。
能处理多少是多少吧。
等冉书辛再次走进内阁的时候,他整个人都焕然一新了。
穿了干净的衣裳,还刮了胡子,瞬间又变成那个飒爽的少年郎。
到底是年轻人,睡了一觉起来,又是精气神十足。
段星看他过来,连忙道:“你来了?你快看,这些都是我已经处理好了的。”
冉书辛扫了一眼他书案上堆的很高的几堆奏疏,脸色稍微好看了一点。
不得不说,段星这个人虽然不着调,但是处理起事情来真的是快。
总之,是一个不认真的时候非常可恨,认真起来又非常可怕的人。
冉书辛走过去坐下,神色淡淡的说:“这些都是你应该做的。”
段星沉默片刻,然后认真的说:“我知道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所以我做的很卖力啊。看在我这么卖力的份上,你能不能允许我回去一次?”
段星伸手指了指外面的天色,说:“我出来的时候是旭日初升,你看如今,外面的天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又要到第二天的早晨了。”
冉书辛将手中的奏疏往桌面上狠狠的一砸,没好气的道:“你这才多长时间就闹着要回家了?你是还没断奶的孩子吗?出来的时间长了就闹着要回家吃奶吗?”
段星嘴角抽搐了一下,然后认真的说:“我不是没断奶的孩子,但是我有家有室,屋里还有人等着我啊。”
冉书辛:“……”
段星看着冉书辛,道:“夫人娶回家不是拿来当摆设的好吗?除了平常的关爱和体贴,最重要的是陪伴。你也是军人,你也应该明白陪伴的重要性才是。我知道你辛苦了,这些工作我也不会扔给你一个人做的。我就回去看一眼,陪陪她,很快就回来,行吧?”
冉书辛眉心跳了跳,神色有些难看,但是眼神却有些动容。
段星极少说这样的软话,但是却非常有道理。
有家有室的人,毕竟和他一个孑然一身的光棍不同。
冉书辛叹了口气,重新拿起之前被自己扔掉的奏疏,说:“滚吧!”
段星眼睛一亮,站起来就往外走,一边走还一边给冉书辛洗脑:“你等着我啊,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冉书辛看着那人走远,内心毫无波动。
和段星一起共事这么多年,他是个什么样的玩意儿,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段星此去,多半就是脱了僵的野马,再难找回来了。若是他真的回来了,那肯定是他仅剩不多的良心发挥了作用。
第三种可能,那就是被世子妃给赶回来的。
冉书辛没将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只管埋头做事。
———
段星一天一夜没回家,心中有点想念自己家心肝儿。
两人刚和好,正是黏黏糊糊的时候,却又因为慕容弈的事情分开。
段星生怕秦艽回过神来,又开始和他生气了。
推开自家院子,刚踏进去一步,一把长剑便横在了脖子上,传来一声厉喝:“何人?”
段星站着没动,侧头看了眼持剑而立的郑言,面无表情的说:“虽说夜间光线昏暗,可你的眼神也实在是太差了。”
郑言一听到段星的声音,愣了一下,连忙撤回长剑。
“世子殿下?”郑言往前走了两步,露出身形。
段星:“除了我,还有谁?”
“属下以为你不回来了呢,”郑言说:“这个时辰闯进来的,多半不是好人,所以属下有些紧张。冒犯了世子殿下,还请世子殿下不要怪罪。”
段星沉默片刻,总觉得郑言是在阴阳怪气的骂自己不是好人,但是他又没有证据。
段星斜睨了他一眼,懒得和他计较,直接问:“世子妃呢?”
他看了看,两边屋子都黑漆漆的,也不知秦艽究竟睡在哪一边。
郑言指了指房门,说:“世子妃已经安寝。”
段星一看郑言指的方向,悬着的心一下子便落了下来。
还好秦艽没跑去睡旁边的小屋,还是睡在他们的房间内。
段星伸手拍了拍郑言,说:“辛苦了,接下来你可以去休息休息。”
郑言松了口气,默默的退了出去。
有段星在,他倒是可以放心了。
段星蹑手蹑脚的进了房门,本打算悄悄的躺在小心肝儿的身边,不曾想,他一弯腰,便对上一双圆溜溜的眼睛。
段星:“……”
他沉默了一下,然后低头在她唇角亲一下,轻声问:“怎么还没睡?”
秦艽往旁边挪了挪,给段星腾出一个位置,然后拍了拍。
段星笑了一声,爬上去躺在秦艽的身边。
秦艽将脑袋往他怀里一扎,才低声说:“睡不着。”
段星搂着人拍了拍,问:“怎么了,没有相公在,你连入睡都不能了?”
秦艽闷闷的说:“也不全都是因为你,还有其他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