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被夭夭身边的大宫女吼了一句,瞬间愣住了。
他脸上满满的都是不解,喃喃的道:“太皇太后?什么太皇太后,这分明就是我们楼里的夭夭姑娘啊!她那小手我还摸过呢……对了,夭夭姑娘的大腿还有一颗痣呢,她……”
“闭嘴!”那宫女神色慌张地看了眼夭夭,对那男人道:“你再胡说八道,我就让人将你拖出去拔了你的舌头。”
那男子吓了一跳,果然闭嘴了。
他有些茫然,回头看向郑言,满眼无措。
郑言看了眼夭夭,见她已经脸色煞白摇摇欲坠了,便抬脚将那男子踹倒,恶狠狠的道:“你这个蠢货,这里哪里有什么夭夭姑娘,站在你面前的,可是当今的太皇太后。你若是再胡说八道,小心狗命不保。”
那男人吓傻了,立刻爬起来给夭夭磕头,语无伦次的道:“草民见过太皇太后,还请太皇太后赎罪!是草民有眼不识泰山,瞎了狗眼才会将你错认成那青楼女子……太皇太后地位尊贵,怎是那肮脏的青楼女子可以比拟的?”
夭夭嘴唇抖动,半晌都没说出话来。
她微微侧头,咽下口中的一点血腥,低声对身边的大宫女道:“我、我不想看见他们!”
大宫女的一颗心脏扑通扑通的狂跳着。
她能感觉到,太皇太后已经在失控的边缘了。
她抬起头看向郑言,艰难的道:“世子殿下的礼物我们娘娘已经收到了,就请将军回去转告世子殿下,说我家娘娘很喜欢,谢谢他。”
郑言笑了一下,视线在夭夭的身上停留一瞬,说:“娘娘喜欢就好。”
那宫女继续道:“我家娘娘突然身体不适,怕是不能招待将军了。”
郑言一顿,道:“无碍!我任务完成,也该回去复命了。”
说罢,对着夭夭抬手行了礼,道:“微臣告退。”
等郑言一走,大宫女立刻焦急的道:“来人啊,快来人,将这些舞女这个乐师都给我拖出去,拖的远远的,快!”
几个御林军上前,直接捂住众人的嘴巴,将人粗暴的往外拖。
夭夭浑身都在抖,嘴唇动了动,小声的说:“这些人,一个都不能死。”
那宫女一愣,说:“是,奴婢记住了。”
她小心翼翼的看了夭夭一眼,问:“娘娘,你没事吧?”
夭夭抬手捂住脸,声音发颤的道:“出去,所有人都出去,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进来!”
大宫女不敢违逆,连忙退了出去,将门关上之后,亲自守在门口。
屋子里,夭夭身子晃了晃,一张嘴吐出一口血来。
今日这一出,是段星给她的警告。
他将她的过去摆在她的面前,提醒她不要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提醒她不要忘了她是怎么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提醒她,她所有的把柄都在段星的手上。
今日那个乐师,是段星给她最很辣的一刀。
她曾经,出身青楼,乃是青楼的头牌。
为了活下去,一双玉臂千人枕,一点朱唇万人尝。
而这些乐师,她需要仰仗他们揽客,因此时常被这些乐师欺辱。
段星在告诉她,别以为她披上了一层太皇太后的皮便能忘了自己衣裳下腐烂的那具身体。
如果他段星愿意,他随时可以将她打回原形。
夭夭双腿一软,砰地一声跪坐在地,偏头就不停的干呕。
她的脸色苍白,满头冷汗,被恐惧了攥住了心脏,让她的呼吸都变得困难。
段星在她的脖子上捆了一道锁,她一辈子都不能逃离。
她恍惚的想着,自己就像一条狗。
门外,似有敲门声,但是夭夭却充耳不闻,只冷着一张脸蜷缩在地上,身上一阵一阵的发冷。
过了一会儿,她面前多了一片阴影。
夭夭恍惚着抬头,便见一张戴着面具的脸,距离自己极近。
夭夭:“……你来做什么?”
慕容情看了她两眼,眼里都是同情,说:“我来看看,你被段星欺辱的到底有多惨!”
夭夭的脸瞬间扭曲起来。
她挣扎着站起身来,恶狠狠的瞪着慕容情,咬牙切齿的道:“我就算再惨,也比你好,还轮不到你来我的面前耀武扬威。”
“哎~”慕容情叹了口气,说:“你对我张牙舞爪又有什么用呢?伤害你的人,又不是我。”
“我来这里,也不是为了耀武扬威。如你所说,你再惨也比我这个家破人亡的人好。”慕容情缓缓的道:“我来,是想让你认清现实。”
夭夭瞪着慕容情,厉声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想帮你啊!”慕容情盯着夭夭,认真的道:“我早就说过了,我想帮你啊?而且,只有我能帮你。”
夭夭:“……”
“你看吧,即便你什么都没做,段星还是不会让你好过的。”慕容情看着夭夭的眼睛,说:“不过稍有违逆,他就能找老那个乐师,如此欺辱你,若你再做点什么出来,你猜他会不会将那些与你有瓜葛的男子都找来然后送给你?”
夭夭的呼吸急促,脸色变了又变,一字一句的道:“你怎么知道的?”
慕容情勾唇一笑,说:“我给你说过,这皇宫是生我养我的地方,我虽远嫁北岩,但是我的根基在这里。我若是想知道些什么,我就能知道。”
夭夭看着面前的女人,背脊阵阵发寒。
她觉得,这次回来的慕容情,变了很多。
曾经的慕容情有勇无谋,且意气用事,是个被爹娘宠坏了小孩儿。
但是站在她面前的这个慕容情,却是深不可测,性子也变得极为阴晴不定。
慕容情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一般,道:“你放心,我们是同一个阵线上的朋友,我不会像段星那样伤害你的。相反,我会保护你。”
慕容情凑到夭夭的面前,轻声说:“只要你和我合作,我敢保证,那些曾经与你有关的过往,再也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