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微一边被人拖着走,一边回头认错。
她红着眼睛,脸颊还被抽肿了,看起来可怜兮兮。
她的每一话都很诚恳,看起来像是真的知道错了一般。
秦艽还没开口,旁边的紫苑便忍不住到:“少谷主,你千万不能相信她。”
秦艽一愣,道:“为什么?”
“她每次犯错都来这一套,”紫苑的眼睛里有着对白微的厌恶,说:“在药王谷的时候,她经常做错事,一旦谷主要罚她的时候,她就这样装可怜,卖惨,博同情。谷主每次都心软,但是她每次都不会真正的改过,反而变本加厉。”
紫苑抬头看着秦艽,说:“认错对她来说只是一种逃脱惩罚的手段,而不是真正的意识到了错误。”
白微听见紫苑的话了,她的神色有些扭曲。
“姐姐,你别听紫苑胡说八道,她就是看我不顺眼,故意诋毁我的。”白微急切的看向秦艽,说:“我是真的知道错了,我保证我下次不会再犯,姐姐你就给我一次机会吧。”
紫苑听着白微的话,心中简直焦急无比。
她很害怕少谷主和白术一样心软,白微得不到教训,她根本就不知道错在哪里。
秦艽盯着白微看了半晌,然后面无表情的对郑言道:“将人带走。”
白微惊呆了,说:“姐姐,你居然信她不信我吗?我、我对你这么好,这么喜欢你,你却连最基本的信任都不肯给我吗?”
秦艽没说话,甚至连多余的眼神都没给白微。
白微无可奈何,视线一转,落到旁边的段星身上。
“姐夫,姐夫你帮帮我啊,”白微朝着段星伸手,似乎是想要往段星身上扑,道:“姐姐黑白不分要处罚我,你要为我做主啊。”
段星眯了眯眼,眸子里的冷光一闪而过。
他抬眸看向郑言,冷冷的道:“你让我再听到她说一句话,我就惟你是问。”
郑言一个激灵,看了眼还在挣扎的白微,咬牙一个手刀将人给劈晕了。
白微吵闹的声音戛然而止,身体软软的倒了下去。
郑言等她摔到了地上,才又重新弯腰将她从地上扶起来,拖着她往外走。
院子里,终于重新安静了下来。
秦艽抬手揉了揉眉心,转头看向段星,苦笑一声,说:“我好像,带了一个麻烦回来。”
段星挑眉,伸手牵住秦艽的手往屋子里走,道:“没关系,你夫君最擅长的,就是解决麻烦。”
秦艽笑了一下,但是脸色仍旧不太好看。
“别为了她的事情烦恼,”段星将秦艽带到饭桌边坐下,说:“你若是因为她的事情皱眉头,我很可能不给师叔的面子,让人去宰了白微。”
秦艽:“……别这么暴力。”
段星嘿嘿一笑,道:“我随便说说嘛。”
秦艽斜睨他一眼,默默的拿起筷子吃晚餐。
她知道,段星才不是开玩笑,他是真的会这么做。
所以,在白微彻底将段星惹毛之前,她出手教训了白微。一方面是希望白微能学好,另一方面,是为了保住白微那条小命。
别等着闯了祸,哪天莫名其妙的就丢了小命,那到时候可就迟了。
两人吃了一个有些晚的晚餐,这才收拾好洗漱休息。
———
眨眼间,秦艽回到越王府也已经大半月了。
这段时间,秦艽也断断续续的了解到现在的情况。
如今,老皇帝已经躺在寝宫里几个月了,死倒是没死,就撑着一口气不落。
还有,夭夭的孩子,竟是没保住。
死因是孩子太大胎位不正,难产。
还好夭夭命大,保住了自己的姓名。
现在,她将皇长孙慕容昭养在自己的膝下,对之悉心照顾,像是把所有的母爱都倾注在了这个孩子的身上。
如今的情况是,老皇帝在昏迷前禅位,将皇位交给了不过几个月的皇长孙慕容昭。
夭夭年纪轻轻,身份连跳两级,从皇后一跃成为太皇太后。
如今,是这宫中最尊贵的女人。
如今,皇帝年幼,太皇太后临朝听政。
权利更迭,朝堂之上一片混乱。
这也就是为什么,冉书辛会每日忙的脚不沾地,说好了来看她,却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兑现。
在她回府后的第二十天,宫中来人了。
来的,是秦艽熟悉的人。当年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大宫女,现如今,是太皇太后身边的大宫女。
她态度仍旧客气,面对秦艽的时候,仍旧将自己的姿态放的很低。
“早早就听闻世子妃回府了,太皇太后甚为挂念。本想宣召世子妃入宫一叙的,但是想着世子妃与世子殿下久未相见,一定有许多话要说,这才将时间推后了这么多。”
那宫女看着秦艽,说:“不知世子妃现在可有空?太皇太后在宫中设宴,正等着世子妃呢。”
一边的段星低垂着眸子,面无表情,说:“不想去就不去,用不着想太多。”
秦艽却摇了摇头,说:“她既然来请了,无论如何我也应该去一趟的。”
当年,她答应了要保住夭夭的孩子,结果却因为自己突然发了病被师祖带走,竟是来不及安排好皇后娘娘的事情。
结果,夭夭的孩子竟是没有保住。
这让得知这个消息后的秦艽非常的愧疚。
段星皱着眉头,说:“你不用勉强,她的事情与你无关。”
秦艽摇摇头,道:“就算是没有孩子的事情,我与她也算是旧识,是有几分情谊在的。她竟然派人来请我了,那我怎么说都要去。”
段星看她心意已决,也不好再说什么,只道:“那我陪你入宫。”
秦艽点点头,站起身来,对那宫女道:“麻烦稍等片刻,待我更衣之后,再随你入宫见太皇太后。”
那宫女低着头,道:“是,奴婢就在外面候着。”
等秦艽跟着那宫女去了夭夭的寝宫,才发现,现如今的夭夭,当真是和曾经的那个皇后娘娘不一样了。
她住的宫殿,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守卫极为森严。
过往的太监和宫女,无不将头低着,行色匆匆,走路时脚下连一点声音也不发出。
气氛肃穆又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