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艽原本已经不打算和太子再说些什么了,但是慕容弈却提到了段星,这不得不上秦艽停了下来。
她又走了回来,站在慕容弈的面前,缓缓的道:“太子殿下这是在威胁我?”
“我只是为你好,”慕容弈盯着秦艽,一字一句的道:“我是在提醒你。段星不可能一辈子都护着你,没了他,还有谁能护着你了?”
他抬起右手放在自己的心脏上,轻声说:“这里,满满都是你。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比我更爱你了。你要信我,只有我才能庇护你一生一世。”
秦艽眯眼:“你怎么就确定段星不能一辈子护着我?”
慕容弈淡淡的道:“他不一定每次都能那么幸运的从战场上回来。”
秦艽看着慕容弈许久,突然问:“之前他在边境失踪那大半年差点没命,这件事是你干的吧?”
慕容弈有点没想到,秦艽能这么直白的站在他面前问他这件事。
慕容弈没立刻回答,而是反问:“你为什么会觉得是我?”
秦艽:“难道不是?”
慕容弈:“你觉得呢?”
秦艽失去了耐心,直接道:“是不是的不重要,你不想说也就算了,但是……”
秦艽往前走了两步站在慕容弈的面前,一字一句的道:“太子殿下,你怎么对我,我都没意见,毕竟,你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但是有一点,你不能动段星!”
慕容弈冷了脸,直勾勾的盯着秦艽。
秦艽继续道:“给你个忠告,不要动他。否则,我能把你的命从阎王爷手里抢回来,那我也能亲手再把你的命给他老人家送回去!”
说罢,秦艽再不看他,转身就走。
慕容弈一张脸一阵青一阵白的,冷声道:“你威胁我?医者仁心,你忍心杀我?”
秦艽没回头,只道:“对,我就是在威胁你,你最好将我的威胁记在心里,那绝对不是开玩笑,我保证说得出做得到。还有,我既然能救人,那我自然也能杀人。你已经见识过了我救人的手段,或许,你还想见识我杀人的手段吗?奉劝你一句,那绝对不会是你想看到的结果。”
秦艽说完,再没有理会慕容弈,抬脚下了楼梯。
一下去,商路便紧张的围了上来,小声道:“主子,没事吧?”
秦艽的脸色很难看,闻言冷声道:“流年不利,我就该待在府中不出门。”
商路噤若寒蝉,不敢再问。
一行人出了茶楼,直接上了马车回了越王府。
慕容弈站在二楼,望着马车逐渐远去,眼神一片冰冷。
林云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的身边,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忍不住道:“太子殿下,这位世子妃实在是太不识抬举了。殿下已经做到这个地步了,她仍旧铁石心肠。”
慕容弈没说话,好一会儿之后突然问:“你觉得,她真的会杀了我吗?”
“什么?她敢!”林云瞬间冷了脸,道:“她若敢对太子殿下不利,属下第一个除掉他。”
慕容弈回头看他,淡淡的道:“他威胁我,说我要是敢动段星,她就要我的命。你觉得,她说的是真的吗?”
“大言不惭!”林云想也没想的道:“她一个弱女子,能拿太子殿下如何?”
顿了顿,林云又道:“没了段星给她撑腰,她便没了利爪。到时候再将秦山除掉,她还不就是一个孤女?届时,还不任由殿下戳圆捏扁吗?”
慕容弈沉默了好久,才轻笑一声,道:“也是!她呀,就是被家里的男人宠坏了,不知天高地厚,也不知世道险恶。没关系,她不懂的东西,我乐意一件一件的教他。将来,我也一定会好好对她的。”
林云垂眸应声,没再说什么。
慕容弈问:“边疆战事如何?”
林云:“段星与元骁势均力敌,两方谁也不肯退让。不过,属下听说,北岩国军有意派遣使者来朝。”
慕容弈脸色一变,问:“在这个时候?”
林云:“是。”
“如今两国战事频起,打的如火如荼,他这个时候派遣使者来朝,是何用意?”
“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林云轻声道:“北岩此时派人过来,多半是求和。毕竟,一个段星已经很难对付了,旁边还有一个秦山给段星帮忙,北岩应对起来应该很是吃力。”
慕容弈沉默片刻,道:“密切关注这件事,有任何消息,立刻报给我。”
说罢,抬腿回了东宫。
———
越王府。
秦艽自从那日见过太子之后,便一直有些心不在焉。
她坐在书桌前,手里拿着毛笔,垂眸盯着桌上的信纸。
她想写一封家书给段星,但是盯着这张纸半个时辰了,她都一个字没写出来。
秦艽叹了口气,嘀咕道:“定然是慕容弈胡言乱语扰我心神……”
“你一个人在自言自语什么呢?”越王妃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秦艽快速放下毛笔迎了出去,上前扶着越王妃,道:“母妃怎么突然过来了?有什么事吩咐下人喊我一声就行,不必亲自过来。”
如今,越王妃的月份已经大了,走起路来多少有些辛苦。
越王妃在秦艽的搀扶下坐下,这才笑着道:“整日在屋中坐着,我嫌憋闷的慌,想出来走走。”
秦艽笑了起来,道:“母妃是该多走走,有好处。”
她伸手搭上越王妃的脉搏,照例给请平安脉,一会儿之后,秦艽道:“母妃和孩子都很健康。”
越王妃的手放在肚子上,神态慈祥。
她抬头看着秦艽,道:“这次过来,其实是我想问问,你这里有没有世子的消息?自从上次的那封家书之后,我们便再没收到过他的消息了。”
越王妃语气有些低落,道:“也不知他现在如何了……我这孩子出世的时候,不知他能不能在场。”
秦艽听的鼻尖一酸,差点哭出来。
算算时间,段星已经走了八个月了。
这八个月,除了那封夹在八百里加急里的家书,便在没有其他的消息了。
秦艽抬手揉了揉眼,对越王妃道:“我也很担心他……母妃莫急,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