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陵简直不敢相信,现在站在他面前像个泼妇一样骂街的人,会是他心中仙女一般的秦艽。
秦艽是多么优雅高贵的一个女子啊?她娇娇弱弱的,说话都是轻言细语。
他当年说话都不敢太大声,怕吓到她。
她也怕疼,怕委屈,很爱掉眼泪。
这样一个女子,杨陵一直都觉得她是娇弱的花,需要好好的呵护。
但是现在,他觉的自己印象中的那个娇花好像变了。
花还是花,就是突然间带刺了。
杨陵满脸难过,看着秦艽,低声道:“娇娇,你失态了。当年,你不会这样的!为什么,是什么让你变成了这样?”
秦艽咬牙切齿,脸色扭曲的道:“你别那么叫我,更别提当年。我怕我会忍不住,叫我相公的人打死你!”
一直跟在她身边的郑言非常自觉的上前一步,冷冷的看着杨陵。
大有秦艽一声令下,他就冲过去将杨陵打死的架势。
杨陵突然间想起被段星和冉书辛套麻袋的不愉快经历。
他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戒备的看着郑言。
秦艽看他这个怂样子,冷笑一声,道:“你还有事那?没事滚蛋!”
杨陵沉默片刻,说:“我刚才,看到太子殿下和你说话。”
秦艽蹙眉:“关你什么事?”
杨陵有些焦急,说:“娇……世子妃,你听我的,不要和太子殿下扯上任何关系,对你没有好处。”
秦艽脸色难看,道:“我说了,不管你的事。”
杨陵闭了闭眼,道:“太子殿下的处境,你不知道吗?他是已故元皇后的孩子,母族势弱,背后几乎没有任何支撑。能到现在还占着一个太子的名分,那都是占了他嫡长子的好处。但是,这种情况不会持续太久的。”
杨陵左右看了看,压低了声音道:“当今皇后,不会允许他继续这样下去的,他迟早会出事。你听我一句劝,不要与他有任何牵扯。”
秦艽皱了皱眉头,沉声道:“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还有,我和太子殿下不熟,没有任何牵扯,你刚刚看到的,不过是刚好与太子殿下碰到,打了个招呼而已,你不必如此上纲上线。”
秦艽说完,懒得再理会杨陵,绕过他就走。
杨陵不甘心,还想再追上去,却被郑言挡住。
郑言拦在杨陵的面前,冷冷的道:“虽然我不会套麻袋,杀人的技术也没有世子殿下娴熟。但是我会揍人,专业的,知道往哪里打最疼最痛苦,还不会死。杨公子,你要试试吗?”
杨陵:“……”
他深吸一口气,瞪着郑言,咬牙切齿的道:“段星的一条走狗而已!”
郑言表情异常淡定,问:“那你要试试我这条狗咬人疼不疼吗?”
杨陵:“……”
恶狠狠的瞪了郑言一眼,杨陵转身走了。
郑言放下手,啧了一声,嘀咕道:“这种货色,世子妃当年到底是看上他哪里了?百思不得其解!”
谁知,这一句低语偏偏被耳力过人的秦艽给听见了。
秦艽一口气堵着,憋的要死。
她回到看着郑言,没好气的说:“谁还没个年少无知的时候?当年眼瞎,现在治好了,有意见?”
郑言没想到秦艽能听见。
他连忙低头,一脸老实的说:“没有意见!”
秦艽哼了一声,指了指自己的耳朵,说:“知道我怎么发现他背叛我的吗?我耳力过人,偷听到的。所以,别背着我说我坏话,我听得见。”
郑言:“……”
他嘴角抽了抽,话都不敢说了。
果然,能治住世子那个妖孽的女人,绝非常人。
惹不起惹不起,以后还是闭上嘴默默的站岗吧!
他转头望了眼城门的方向,长长的叹了口气。
真是羡慕那些能跟着世子出征的兄弟,他也想去。奈何世子殿下将他留下,照顾世子妃。
但是,一想到世子留下他是对他莫大的信任,他又觉得自己任重道远。
他照顾好世子妃,让世子殿下在战场上没有后顾之忧,何尝不重要?
————
秦艽本就是个话题人物。
从前待字闺中的时候,就因为任性跋扈成为人们饭后茶余的谈资。
嫁人的时候,又搞了一回大的,又是满城风雨。
婚后,拥有一个死鬼丈夫更是人们同情以及嘲笑的对象。
丈夫回来了,这下话题更大了,其中还有段星不遗余力的推波助澜。
什么买下满城的衣裳首饰等等,皆让她的名头在京城越来越响亮。
但是,之前任何话题,都没有她一身红衣站在城墙上和世子打情骂俏来的更加火爆。
那日,京城所有的百姓都看到她一身红衣站在城墙上的样子。
那一日,所有人都听到她和段星的那些对话。
那一日,不知有多少女子嘲她不知廉耻。那一日,也不知有多少男人脑子里多了一抹红色的身影。
这一闹,秦艽彻底出名了。
但凡她一走上大街,便总有人朝她看过来,胆子大一点的,对秦艽指指点点的也是有的。
秦艽被人当猴看了几次,便甚少在出门了。
她可没有被人围观的兴趣。
她闷着不出门,但是却挡不住别人进府来找她。
秦霈霈不知吃错了什么药,竟是找来了越王府,说是要见秦艽。
商路一听秦霈霈来,想也不想,条件反射的道:“奴婢这就将她给撵出去!”
秦艽斜睨她一眼,道:“她都找上门了,你再将她撵出去,别人会怎么看我?会说我秦艽嫁入高门便六亲不认了,说我秦艽冷血无情!怎么,你还嫌最近不够热闹,想给我添点话题?”
商路缩了缩脖子,嘀咕道:“我没想那么多,我只是觉得二姑娘一来绝对没好事!”
“没好事也不能将人给撵出去,”秦艽没好气的道:“不但不能撵出去,还得好好请进来。”
她指了指门外,对商路道:“你,亲自去将她带进来。有什么话,进来再说,别让人看笑话。”
商路应了,不敢怠慢,转头就往外跑,生怕慢一点那位二小姐就在外面闹出什么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