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妾室一听秦艽要给她把脉,脸色变了变。
她转头看向站在一边的杨陵,委屈的道:“相公,我的情况你也是你也是知道的,把脉的话,就不必了吧。”
杨陵没吭声,实际上他此刻低垂着头,压根不敢去看秦艽的脸色。
秦艽冷着脸,道:“把个脉而已,你紧张什么?”
“奴婢不是紧张,奴婢、奴婢只是觉得没必要。之前已经有大夫来看过了,什么情况也说清楚了。”那妾室可怜兮兮的说:“奴婢不敢劳烦世子妃亲自把脉。世子妃如果有什么想要知道的,可以去问问奴婢的主治大夫。”
秦艽冷哼一声,道:“姑娘可真是金枝玉叶一般的人儿,我亲自来给你把脉竟也不行了。”
那妾室脸色一变,道:“世子妃,奴婢不是那个意思。奴婢身份卑贱,配不上世子妃的玉手。”
秦艽已经懒得和这女子胡扯了,只转头看向杨陵,冷冷的道:“你这妾室果然非比寻常,我是碰也不能碰了。”
杨陵脸色一沉,转头看向那妾室,冷声道:“世子妃肯为你把脉,是你几辈子都修不来的福气,你还啰啰嗦嗦的做什么?”
那妾室被吓了一跳,脸色瞬间惨败。
她家世一般,偶然被杨陵撞见,之后便被杨陵带了回来。
杨陵对她是百般宠爱,要什么给什么,甚至重话都不会说一句的。她以为,杨陵是真的爱她爱到了心坎里。
但是现在,她突然间觉得心里有些发慌。
她颤颤巍巍的看向秦艽,咬着牙道:“请、请世子妃为奴婢把脉。”
秦艽看她一眼,伸手搭上了那妾室的脉搏。
好一会儿之后,秦艽沉声道:“我再问你一遍,你确定你是吃了秦霈霈送来的东西才会滑胎的?”
那妾室不敢看秦艽,结结巴巴的道:“是、是的。不然,奴婢好好的,怎会突然滑胎?”
秦艽眼神极冷,放开那妾室的手站了起来。
杨陵沉声道:“你看了,该放心了吧?我总不会无缘无故的冤枉秦霈霈的。”
秦艽冷冷的道:“谁说的?”
她看了那妾室一眼,问:“那给你看病的大夫是谁?我想见见。”
那妾室眼神有些慌乱,道:“那、那大夫是相公请的。怎么,世子妃竟是怀疑相公也有问题吗?”
秦艽冷笑,道:“你那点伎俩,耍耍秦霈霈还行,就别来我面前丢人现眼了。你想挑拨离间让杨陵对付我?你觉得是我傻,还是觉得杨陵傻?”
那妾室吓了一跳,忙道:“奴婢不是那个意思,奴婢……”
“够了!”杨陵厉喝一声,冷冷的看了那妾室一眼,道:“我现在不想听到你说话。”
那妾室委屈的看着杨陵,泪眼花花,愣是一个字都不敢说了。
杨陵抬头看向秦艽,道:“你是想见那大夫?我这就让人给你找来。”
秦艽没说话,不过看杨陵的眼神缓和了许多。
杨陵转头吩咐人去将那大夫带过来,期间愣是没看那小妾一眼。
不多时,一个中年男子便被带了进来。
他一进来看见这个场景,心里一跳,瞬间谨慎起来。
杨陵看向秦艽,道:“人带到了,你有什么想问的,便问吧。”
秦艽走到那大夫面前,道:“是你给她看的诊?”
那大夫不知秦艽是何身份,但是看其气度,又加上杨陵对她的态度,猜想她身份不一般,因此格外客气小心。
他低声答道:“是,姨娘的病是我看的。”
秦艽:“你确定她是中毒滑胎的?”
那大夫愣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
秦艽便道:“那你倒是告诉我,她中的什么毒?”
那大夫嘴唇动了动,低声道:“回、回夫人的话,乃是红花。”
秦艽:“你确定?”
大夫脑门上带了冷汗,道:“小的确定。”
秦艽抬头看向杨陵,嘲讽的问:“你从哪里找来的庸医?”
杨陵神色一冷,道:“怎么说?”
秦艽:“你这小妾体内根本没有吃过红花的痕迹,他却说是吃了红花导致滑胎。这样的怪事,我倒还真是第一次见。”
那大夫一听,冷汗刷刷的往下流。
杨陵猛然转头看向那大夫,冷声道:“你不是说秦霈霈送来的食物里面有红花,吃了那个才会导致滑胎的吗?为什么她的体内没有红花的痕迹?”
那大夫冷汗涔涔,结结巴巴的道:“是、是因为……”
他说不出啥,便抬头看向秦艽,道:“敢问这位夫人,你又是如何断定姨娘的体内没有红花的?”
秦艽冷笑,道:“你问问杨陵,问问她我是如何断定的?”
杨陵脸色很沉,眼神很冷。
他和秦艽从小一起长大,秦艽从小学医,他比谁都清楚。
既然秦艽说没有红花,那就是没有。
杨陵冷冷的看着那大夫,一字一句的道:“究竟,是谁指使你撒谎的?”
那大夫没想道,杨陵竟然这么相信这个女人,连一点疑问都没有。
他抹了一把脑门上的冷汗,道:“我、我……小的医术不精胡说八道,还请公子恕罪。”
杨陵喝道:“究竟是谁给你的胆子,敢骗我?”
一边的秦艽冷冷的道:“还能是谁?你用你那脑子好好想想,你真的想不出来吗?”
杨陵:“……”
秦艽冷笑一声,道:“她的孩子,不用别人害,自己就会掉。她的身子,根本不适合怀孕,怀了,也保不住。”
这话是什么意思,只要不是个傻子就听得懂。
那大夫一听,知道自己遇到了懂行的,一时间有些腿软。
他不过是贪图一点便宜而已,结果现在弄成这样。
榻上的妾室脸色也变了,哭着看向杨陵,道:“相公,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她骗人,骗人。我的孩子明明好好的,怎么就会自己掉……”
杨陵:“闭嘴!”
秦艽懒得看这一场闹剧,抬脚往门外走,冷声道:“秦霈霈是你正妻,并无行差踏错,这件事,你冤枉了她。以后不求你有多爱护她,但是也请你对她好一点。不管如何,她终究是我将军府出去的女儿。”
走到门口的时候,秦艽又补了一句:“还有,你这妾室的脸,真让人恶心。我这辈子,都不想看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