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诗诗前脚被禁足,宫里的旨意后脚就下来了。
贵妃娘娘生辰,要大摆宴席,邀请各家小姐夫人出席。
原本,像妾室这种身份是登不得大雅之堂的,但是不知为何,贵妃竟是特意给董诗诗送去了一份帖子。
当这消息传到秦艽耳朵里的时候,商路简直快要气死了,道:“贵妃娘娘这是什么意思?她专门给偏院那个女人下帖子,这是在给你上眼药水吗?世子妃你与她无冤无仇,她为何要这样打你的脸?”
商路气愤不已,咬牙道:“世子殿下昨日去了京郊大营,恐要几日才能归家。世子殿下一走,他们就这么欺负你,太过分了。”
商路看着秦艽,道:“世子妃,要不,我们派人去请世子殿下吧!只要世子殿下在,就没有人敢欺负你了。”
秦艽看着商路,哭笑不得,道:“你倒是对他盲目信任!他去京郊大营,乃是公事。后宅之事,哪能闹去他面前?”
商路看她一眼,嘀咕道:“世子说了,你的事无大小。不管他在做什么,也不管他在哪里,只要是你的事,就可以无条件去寻他。”
秦艽一愣,道:“他何时说过这话?”
“就在你生气将自己关在屋子里的时候,”商路道:“奴婢着急,无奈之下便去了皇宫寻世子了。”
“我就说他怎么回来的这么快,原来是因为你啊。”秦艽指着商路,道:“以后不可如此莽撞,若闹出事来怎么好?”
商路撇嘴,道:“世子殿下都没放在心上……”
秦艽一瞪眼,商路立刻闭嘴。
秦艽皱眉,想了半晌,道:“这事儿,的确得通知段星。贵妃特意将董诗诗搅合进去,怕是事情不简单。”
她对商路道:“你派人去京郊大营给世子带个口信,让他有个心理准备。”
商路应了,下去安排了。
秦艽这边不敢耽搁,开始准备进宫。
贵妃这些年后宫独宠,她的生日宴,不能怠慢。
秦艽命人挑了合适的礼物,自己又换了衣裳,这才去前厅寻越王妃。
她到的时候,便见越王妃正皱着眉头盯着站在她面前的董诗诗。
董诗诗今日穿了一身玫红的宫装,颜色很是艳丽。一眼扫过去,打眼的很。
越王妃盯她半晌,忍不住训斥道:“你怎么回事?难道不知今日是什么场合吗?”
董诗诗一脸懵,道:“我、我怎么了?”
越王妃指了指她身上的衣裳,道:“今日的主角乃是贵妃娘娘,任何人都不能盖过她的风头去。你倒好,穿的这般鲜艳,难道还能美过贵妃娘娘不成?”
董诗诗吓了一跳,忙道:“是我不懂规矩,我这就去换了。”
她急匆匆的转身出来,一眼便扫见站在门口的秦艽。
秦艽穿了一身素色的衣裳,款式中规中矩,不失礼数也不过度抢眼。就连发型,也是最简单的,朱钗步摇一应首饰都用的最素的款式。
董诗诗咬了咬牙,快步从她身边穿了过去。
她一个乡间女子,并不懂这些规矩,却也没个人来教她。
都是人,但是待遇却是天壤地别的。
待她离开之后,秦艽才进了屋子。
越王妃一看她,脸上瞬间带了笑意。
“娇娇来了?”她上下打量一眼秦艽,满意的道:“这才像话嘛,不像那个董诗诗,简直不知道规矩。”
越王妃拉着秦艽的手,道:“你可有派人去教她规矩?”
秦艽挑眉,然后笑眯眯的道:“自然是有的!她一进府,我便派人去教导她规矩了呢。”
实际上,她压根就没想过要教导董诗诗规矩。
从始至终,她都没想过要董诗诗留在段星身边。即便是最后还是要留,那她也不会好心的跑去教规矩。
越王妃听她说派了人教了规矩,脸色越发难看了,道:“简直不像话!以为仗着陛下撑腰,便连规矩也不用学了吗?这样不知规矩,指不定哪天就得罪了人,给我么越王府抹黑。”
秦艽垂着眸子,道:“母妃,她毕竟是陛下亲赐的侧妃,自然是与一般人不同的。”
越王妃哼了一声,道:“即便是皇帝亲赐的侧妃,那进了越王府,也要守越王府的规矩。等这次宫宴回来之后,我亲自派人去教导她规矩,我看她还敢不学!”
秦艽眨了眨眼,道:“母亲说的是。”
正说着话,董诗诗换了一身月牙白的衣裳进来了。头上的那些珠钗首饰也拆掉了一半,看着要简单多了。
董诗诗看着越王妃,道:“母妃,这样可还行?”
越王妃冷冷的看她一眼,道:“尚可。”
董诗诗心中纳闷,怎么越王妃刚才看她的眼神那么冷?
她皱了皱眉,看了旁边的世子妃一眼。
越王妃却看向她的脸,道:“你这脸怎么回事?怎么看起来有些肿?还有,你说话怎么总是捂着嘴,嘴巴张不开似得?”
董诗诗:“……”
越王妃蹙眉,道:“不懂规矩便罢,怎么连基本的礼仪都不懂了吗?”
董诗诗咬了咬牙,放下捂着嘴的手,抬头看向越王妃,可怜兮兮的道:“母妃,并非我不懂礼仪,实在是迫不得已。”
越王妃仔细一看她的样子,吓了一跳,道:“你这脸怎么回事,还有你的牙,怎么少了一颗?”
董诗诗:“母妃,我这是……”
秦艽轻咳一声,道:“你这是怎么了?莫不是,出门的时候不小心摔了?”
董诗诗:“……”
她转头与世子妃对视许久,最后咬着牙,对越王妃干巴巴的笑了笑,道:“前些时日,我走路晃了神,一不小心摔了一跤,磕在了石头上。这、这才变成现在这样!”
越王妃不可思议的看着董诗诗。
她简直想不明白,摔一跤能将人摔的如此惨。
她摇了摇头,沉声道:“遮住你那张脸,莫叫别人看我们越王府的笑话。”
说罢,带着秦艽便走了。
董诗诗低垂着头,等她们走了才抬头。
她心中冷笑一声,暗道:今日宫宴之后,她董诗诗便再也不是那个任人宰割的董诗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