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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丽斯毫不犹豫地指向安宁,大声喊道:“是她!这个女人引来了庄浩凯,她的身上有追踪器!”

此言一出,不但盛梓晨愕怔住了,就连安宁都吃惊地瞪大眼睛,本能地否定:“我没有!”

她的身上怎么可能有追踪器,这根本就是诬陷!

盛梓晨盯着安宁的眼睛看了大约两秒钟,忽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过去,一把擒拿住她。

安宁不知道他要干什么,用力挣扎着,“放开我,你要做什么?”

盛梓晨从腰间掏出一只微型探测器,在安宁的周身探测了一遍。当探测器移到她的左肩膀处,顿时发出刺耳的尖叫。他迅速抬起她的胳膊,撕开了她腋下的衣服。

“嘶!”衣服被撕扯开,露出一痕香肩。安宁惊叫一声,想要去遮掩,却被他钳制住,并且迫她抬起了胳膊。

他用一枚锋利的摄子从她的腋窝皮下取出米粒大的追踪器,然后目光阴鸷地睇向她。

“这是什么?”安宁的衣服被撕扯开了一半,衣不蔽体的她感觉无比的屈辱,微微颤抖着。同时,那粒从她身体里取出的物件更让她震惊诧异百思不得其解。

追踪器埋植下皮下,取出的时候并无痛感。这说明移植进去的时候也没有痛感,但这也不是她毫无察觉的理由。

盛梓晨没有回答安宁的话,而是对艾丽斯打了眼色。

艾丽斯立即会意,她不知道从哪里找出一只做实验用的小白鼠,将这粒追踪器强行喂进了小白鼠的肚子里。然后伸手一扬,就让小白鼠自由活动去了。

“走!”盛梓晨抱起安宁,和艾丽斯从后门逃了出去。

就在他们离开不到几秒钟的时间,房门被打开,训练有素的特种兵全副武装地冲进来,可是室内空空如也。

领头的军官低头看了看追踪器显示屏,上面的亮点竟然已经离开了屋子。

晦暗的灯光映照出年轻军官英俊的面容,他就是庄浩凯!只是此时庄浩凯冰冷的俊颜浮起几分诧异不解,刚刚还看到目标在这间屋子里的,难不成转眼间的功夫就飞出去了?

既使飞出去了,也逃不过他们的红外线电子眼!犹豫了一下,庄浩凯抿了抿唇,命令道:“追!”

*

安宁的嘴巴被盛梓晨紧紧捂住,无法发出任何声音。好不容易等到庄浩凯离开了,盛梓晨才放开她。

她大口大口地喘息着,眼睛却有些失神。她的身上竟然真得有追踪器!她为什么完全不知道!

“楚钧这个王八蛋!为了抓捕我竟然在你的身上做出这种事情!”盛梓晨冷笑着揭开了安宁心里的谜团:“笨女人,你连他什么时候在你腋下植入了追踪器都不知道!真是被他骗着卖掉了还帮他数钱呢!”

安宁抬起头,原本哀伤的目光变得无比愤怒:“你胡说!”

见她仍然不肯相信,盛梓晨气得直抓自己的头发。“事实摆在面前,你还不承认!为什么女人蠢起来,全世界都找不到药来医!”

安宁怔怔地瞪大清眸,终于忍不住红了眼眶。她明白了,当苏苏给楚钧出主意,让他利用她来做诱饵抓捕盛梓晨的时候,楚钧表面喝斥苏苏,实际上还是听信了苏苏的挑拨,竟然真得对她下手了!

她的腋下什么时候被植入了追踪器?她真得完全没有印象,甚至她可悲得连他什么时候下手,怎么下手的都不知道。

原来在他的眼里,她不止是他用来摆设的妻子,还是随时可以利用诱捕敌人的鱼饵!

“笨蛋,你怎么就知道她不是心甘情愿的!”艾丽斯在旁边冷冷地点醒盛梓晨:“也许她为了讨楚钧的欢心,跟他串通好了的,故意引我们上钩!”

盛梓晨盯着流泪的安宁看了许久,坚定地说:“不,我相信她!”

虽然跟安宁认识的时间并不久,但是他看得出来她并不是个擅长阴谋诡计的女人!再说,她把他当朋友的,绝不会为了取悦楚钧就故意来蒙骗他!是他先背叛了他们的友情,欺骗伤害了她!

当然,这些事情是从小在阴谋诡计中长大的杀手艾丽斯无法想象的!所以盛梓晨并不想跟艾丽斯解释,也没有必要解释!

“我们现在怎么办?”艾丽斯焦躁地咬着珊瑚色的唇瓣,皱起黛眉:“凭着‘冷面阎罗’的本事,要抓住那只耗子费不了多少时间!我们必须要赶在他们发现之前离开!”

盛梓晨并没有惊慌,他伸出手在墙壁上按了下,破旧肮脏的墙壁竟然裂开了一条缝,正好可以容纳一个体重适中的成年人通过。

艾丽斯赞许地打了响指,“盛,你果然有办法!”然后,她一把抓住安宁,想先把她塞进墙缝里去。

“放开她!”盛梓晨拉开艾丽斯的手,然后深深地看了安宁一眼,好像在安慰她不要害怕,他不会伤害她!

“你疯了?”艾丽斯无法理解盛梓晨的做法,“有她在我们的手里,就算楚钧来了,也好拿她做人质……”

“不必了!”盛梓晨摇摇头,虽然在对艾丽斯说话,但是眼睛却一直看着安宁。“楚钧都能利用她来做诱饵,又怎么会在乎她的死活!再说……我不想伤害她!”

安宁抱着自己臂膀,缩在墙角处,无论那两人说什么,她好像都没有听见。

“我们走吧!”盛梓晨对艾丽斯说着,却不由自主望向安宁。

艾丽斯也对安宁投一瞥,她的目光里充满了怨毒。如果不是盛梓晨在旁边,临行之前她一定会毙掉这个女人!

可是现在她却不能那么做,因为盛梓晨也会毙掉她的!

“我走了!……你珍重!”盛梓晨对安宁喊出最后一句离别的话,然后转过身,毫不犹豫地钻进了那条墙缝里。

艾丽斯嘴里咕哝了一句什么,到底还是不敢磨蹭,也赶紧钻进了墙缝里。

“吱吱吱——嘎!”墙体一阵轻微的颤动,墙缝自动闭合,完全看不出任何的痕迹。

安宁慢慢地蹲坐下来,她始终抱紧着自己的肩膀,一动不动好像变成了泥塑。

*

追踪器显示的圆点竟然在一只废旧的铁桶里,这实在令人惊诧。庄浩凯握着枪,疑惑不解地逼近过去。这只旧铁桶根本就躲不下一个成年人,除非那个人会缩骨功。而唯一会缩骨功的人只有盛梓晨!

庄浩凯感觉出不对劲,他抬起长腿,准备一脚踢翻那只垃圾筒。可是还不等他的大脚碰到那只铁桶,他就被人从后面在屁股上踢了一脚,然后踹到一边去了。

“靠!”庄浩凯不由大怒,瞪着踢他屁股的人。“你他妈的抽了,踹我干嘛!”

楚钧没有说话,抿紧薄唇,一手握枪一手掀翻了那只铁桶。铁桶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重,因为它是空的。桶体翻滚过来,从里面窜出一个小小的白色影子,“吱溜”就想溜。

“啾!”庄浩凯眼明手快,抬手一枪就把那个东西给毙了。

大家围上去,见竟然是只小白鼠。

追踪器上显示的亮点停止不动,就在小白鼠的体内!

楚钧和庄浩凯对视一眼,彼此明白,安宁体内的追踪器已经被盛梓晨给发现了!

“怎么办?”庄浩凯担忧地看了楚钧一眼,那是同情的一眼。“你老婆恐怕凶多吉少了!”

他真的有点佩服楚钧,为了抓捕盛梓晨不惜拿老婆做诱饵。这招狠则狠矣,只是倘若失败,人质必死无疑。

楚钧神色冷冷的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情绪,语气却十分肯定:“盛梓晨不会伤害她!”

*

后门被打开了,光线射进来,蹲伏在墙角处的安宁像只被惊扰的小兽,抬起头来。

她看到一个英挺颀长的熟悉身影大步向她走过来,她却毫无反应,只是怔怔地瞪大清眸,看着他走近。

“宁宁,”楚钧走到安宁的身边,他的身体处在高度戒备当中,因为不确定盛梓晨会不会埋伏在暗处。不过庄浩凯也带着人埋伏好了,如果盛梓晨敢出手,立即能判断出他藏身的准确位置,瞬间就能以猛烈的火力把他击毙。而他凭着身上带的武器,应该能够支撑半分钟。如果实在不行,他也能以自己的身体护住安宁,不让她受伤。

安宁终于认出了来人是楚钧,她更加戒备,伸出手用力地推拒他。“别碰我!”

楚钧以为她受惊过度,忙开口安慰道:“是我,我是楚钧!”

“滚!”安宁不停地向后缩着,但她的背后是坚硬的墙壁,而她并不会打洞。她只是用力地抱紧自己的身子,用充满了警惕和疏冷的目光盯着楚钧。

楚钧不知道她究竟遭遇了什么,但是看到她被撕碎的衣服,一颗心便慢慢下沉,直坠向十八层地狱!难道说……他的呼吸几乎停滞,眼神僵冷如地狱的罗煞。盛梓晨,如果被我逮到,我一定将你剥皮剔骨点天灯!

安宁的脸色苍白到可怕,她仰首盯着楚钧,看到他如同地狱的魔煞般走来,清眸惊恐地睁大,失声尖叫:“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宁宁,是我!”楚钧强行把她搂进怀里,试探着亲吻她的脸颊。但她颤抖得太厉害,让他几乎不敢碰触。为什么她如此排斥他的亲近?答案不言而喻,肯定跟盛梓晨有关系!“别怕,我们回家!睡一觉,明天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别碰我!”安宁哽咽着,泣不成声。“你不要碰我!”

“我是楚钧,你的老公!”楚钧的眼眶不由一红,他俯近她的耳旁,像素日里两人单独相处狎昵的时候那样,吮吸着她的耳垂,柔声魅语:“别怕,是我!”

安宁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终于哭出了声。

楚钧听到她的哭声,这才慢慢放下心来。他紧紧的拥抱着她,尽可能地把她圈护在自己的怀抱里。如果周围有人放黑枪,他才方便随时替她摭挡流弹。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周围静悄悄的,听不到任何的声音。直到庄浩凯走进来,楚钧才回过头。

“盛梓晨已经逃了!”随着庄浩凯的进入,周围顿时亮起了军用手电筒,把小小的暗室照得亮如白昼。

紧接着无数全副武装的军人鱼贯涌入,动作敏捷地排成队列,听候庄浩凯的调遣。

楚钧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安宁的肩头,包裹住她的身体,然后将她拦腰抱起。“搜!”他扔下一句,便向门口走去。

“等等!”庄浩凯喊住楚钧,指着他抱在怀里的安宁,说:“问问她知不知道盛梓晨从哪里逃走的!”

楚钧停下脚步,目光凝视向怀里的安宁,而她阖起了眼眸。沉吟片刻,他低叹道:“你们慢慢搜吧!”

*

回去的路上,安宁一直沉默着。她不再看楚钧,有意无意地躲避着他的目光。

“宁宁,你看着我!”楚钧伸出手,轻轻勾起她弧度优美的下巴,幽邃的眼眸闪过不确定的惶然。“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我是谁?”

安宁推开了他的大手,神情变得疏冷,语气极淡地说:“你是楚钧!”

原来她的头脑是清醒的!只是……为何她用这种目光来看他?楚钧不禁眯起眼眸,又是一阵沉默。然后,他尽量用温和的语气说:“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不要太在乎!我是你的老公,会永远陪在你的身边保护你,好吗?”

“我很在乎!”安宁注视着他,慢慢开口。既然打开了话匣子,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楚钧,请你在利用我之前先征求下我的意见好吗?”

楚钧一震,大概是想不到她竟然对他说出这样的话来。

“你什么时候在我体内植入的追踪器?”安宁逼视着他,那双曾经澄澈的眸子好像结了一层冰。

“……”楚钧哑然,定定地看着她,一时间无法回答。

“怎么了?难道你不会说对我体内的追踪器一无所知吧!”安宁的笑充满了讥诮,“否则你是怎么带人找到这里来的!”

“没错,是我在你体内植入了追踪器!”楚钧沉忖之后给她一个答案,“就在你小产后没多久,我趁着你熟睡的时候,亲手植进你的身体里。”

“唔,”安宁对这个回答并不意外,但是经过他亲口验证之后,她的心只有更冷。她又笑了,笑容愈加凄凉充满了嘲讽:“让你自力自为,我还真是荣幸啊!”

“宁宁!”楚钧感觉出不对劲,也许她误会了什么。“我做这件事情虽然事先没有经过你的同意,但是我都是为了你好!”

“噢,是吗?”安宁又笑了,她的笑容令人心酸。“为了我好!真是个好理由啊!反正你做任何事情都有充沛的理由,永远都不会错!”

“我说的都是真的,难道你以为呢?”楚钧焉能听不出她话里的冷嘲热讽,只是看在她刚刚脱险惊魂未定的份上并不跟她一般计较。但听她听了这么多阴阳怪气的话,不由有了几分愠意。

安宁不像以前那样习惯在他的强势面前柔顺地低头,此时的她像只被惹怒的小猫,浑身的毛发都竖了起来,充满了攻击性。“我以为你是个混蛋!就因为苏苏挑拨你拿我当诱饵来抓捕盛梓晨,你还真照着她的话做了!”

“什么?!”楚钧这一惊吃得非同小可,他万万想不到安宁竟然会这样。“你认为我在你体内植入追踪器是为了拿你当诱饵抓捕盛梓晨?!”

“当然!”安宁的心已经碎成了千万片,血淋淋的伤口惨不忍睹。她高高地昂起头,不让自己已经蓄满了眼眶的泪水落下来。“难道不是吗?”

“你……”楚钧气结,他万万想不到她竟然这样认为。可是比起气愤,更让他心惊的是她的态度。她跟以前不同了,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总之她看待他的眼神,说话的语气,以及疏冷的肢体语言,都令他有种陌生的恐惧感,好像从此她会变得遥不可及。

安宁伸手擦眼睛,这一擦不要紧,眼泪成串地滑落。她却倔犟地没有哭,继续擦。她必须要把眼泪擦干,再也不哭。楚钧看得心疼,递过来纸巾,她没接。

等到把眼泪擦干,她的眼睛红红的,却不再哭泣。“楚钧,你听着!我允许你利用我这一次,算是还你几次帮助过我的恩情!不过,从此以后,我们两不相欠,你再也没有资格利用我!”

“安宁!”楚钧气得胃疼,他想像以前那样强势地把她搂进怀里,但她拼死挣扎尖叫咒骂,没办法,只好作罢。可是这么下去,什么时候才能化解她的抵触?“你能不能听我解释!”

“我不听!”安宁双手塞住耳朵,不再去看他。“楚钧,你要还算是个人,就赶紧把我送回家!——我自己租的房子!”

楚钧只能咽下怒气,耐着性子对她解释:“我真得没有想要利用你抓捕盛梓晨!就因为你几次遭遇意外,我担心你的安全,又不能时刻陪在你的身边!所以,我亲手植入了这枚追踪器在你的身体里,是想随时能掌握你的去向!这次你被盛梓晨劫持,完全属于意外,我真得不知道……”

“巧舌如簧!我永远都不会再相信你!”安宁拼命捂住自己的耳朵,坚决不再看他。“送我回家!送我回我租的地方!”

好话说尽都没用,楚钧实在忍不住大光其火。“我看你是被盛梓晨洗脑了!为什么你宁愿相信他也不肯相信我!”

“你们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我恨你们!”安宁失声怒喊道。

这种情况下,他实在不放心把她一个人放在出租屋里,便对司机威廉命令道:“回家!”

*

“你放开我!放我走!你混蛋!”一路上,安宁拼命地捶打着楚钧,但是却无法让他放过她。

把她送到出租屋里住,那只是她的一厢情愿而已!楚钧再次展现了他霸道强势的性格,用强硬的手段把安宁弄回了家。

跟以前不同,夫妻俩不是双双对对地下车,肩并着肩地进门,而是楚钧强硬地把安宁抱下车,不顾她的哭喊咒骂,像强掳了别人家的媳妇一般,把人抢进家门。

他不相信她会抵触到底,也许是最近分开了的缘故,她才对他如此陌生。只要给他一点儿时间,他一点还会让她像以前一样,乖乖地待在他的身边。

抱着安宁走进室内,再抱着她上楼,他用脚踢开卧室的房门,径直走进去。

“混蛋……唔,唔……”安宁仰面跌倒在大床上,还不等她骂完他是个混蛋,就被他健硕的身体重重地压下来。她的唇被他吻住,所有咒骂悉数被他吞咽,只能徒劳地做着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挣扎。

楚钧相信自己可以轻易地制服安宁,可是此刻的她好像失去了理智般,她的挣扎太过剧烈,他怕她弄伤了她自己。他的胳膊被她掐破了皮,但他还是把她的双腕钳制在头顶。他用自己健硕如山的身体压制住她,然后开始小心奕奕地吻她。

她很凶,他只能试探地亲吻她的唇。直到她慢慢安静下来,他才试探着加深了这个吻。

熟悉的味道令他沉迷,恍若隔世般,他像饥渴许久的人喝到甘露,无法停止下来。身体的欲。望迅速复苏,他迫切需要跟她合体。

“宁宁,我很想你!”他含糊地告白着,然后边吻她边去退去了她身上凌乱不堪的衣服。慢慢地抚摸着她,火烫的手掌所到之处,她衣物尽解。他看似只是跟她亲热,但是犀利的目光却在灯光下打量着她的身体。

不像被人侵犯过的样子,不像!他稍稍松了口气,然后准备退下她身上的最后一寸布缕。就在此时,他突然低叫一声,然后用手捂住嘴。

安宁的嘴角有血丝,那是楚钧的血!她趁着他亲吻她的时候,咬伤了他!但是,这并不能阻止他的侵略。

她的身体已经不着寸缕,而他却还是衣着整齐,这让她感到无比的屈辱。不过,楚钧并没有继续下去,他在确定她没有受过侵犯之后就停下来,然后拉过蚕丝被覆上她的身体。

“睡一觉吧!”楚钧用受伤的嘴唇吻吻她光洁的额头,安慰道:“没事了!”

没事了?她讥讽地冷笑:“我从没见过比你更自作聪明的男人!”

在伤害利用之后,随便亲吻哄劝几句就没事了?难道在他的眼里,她真得没有脑子吗?

“安宁,你到底要怎样?”楚钧真得拿她没有办法,皱眉叹道:“能不能别再闹了!”

“我没闹!”安宁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说:“我们离婚!”

“又来了!”楚钧不胜其烦,他坐起身,“你先睡吧,什么事情等睡醒了再说!”

*

庄浩凯等在客厅里,见楚钧好不容易出来,便站起身迎上去,满脸的不高兴。“火烧屁股了,你还有心情跟你老婆亲热!”

楚钧坐下来,揉揉眉心,强打起精神。“说说什么情况!”看庄浩凯的样子就知道没有抓到盛梓晨!

“盛梓晨跑了!”庄浩凯拿出几张照片,正是暗室里的背景,不过墙壁上多了一个大洞。“墙壁里面有机关!他应该就是当着你老婆的面跳进这个洞的!如果当时你能让她说出他的去向,也许我们还能来得及!”

哪怕提前十分钟,他们成功抓住盛梓晨的可能性就多几倍。

楚钧看着墙壁上的洞,沉吟着,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你老婆被吓傻了,什么都问不出来!”庄浩凯不停地摇头,眼中不禁流出鄙夷之色。

楚钧接过佣人端来的茶水,呷了口,慢慢地道:“我和盛梓晨的恩怨不想把她卷进来!”

也许,他真得犯了个致命的错误,才让安宁对他的误会越来越深。

“好吧,随便你!”庄浩凯站起身,“我先回去了!”

等到庄浩凯离开,楚钧点上一支烟,抽了口。烟雾缭绕里,他那双灿若晨星的眸子变得糊涂不清。

*

迷迷糊糊地睡了几个小时,安宁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仍然躺在以前的卧室里——她和楚钧的卧室!

翻身坐起,发现自己浑身不着寸缕地,于是,昨夜发生的噩梦般的一切,重新清晰地回放在她的脑海。

追踪器、混乱的逃亡,艾丽斯愤怒的指责,盛梓晨离去时深深觑着她的眼神,楚钧注视她时瞬间的惊惶……双手捂住脑袋,只觉头疼欲裂。

她勉强撑着下床,到衣橱里拿了套衣服换上,然后便下楼了。

由于一夜未眠再加上体力过度透支,她的脚步踉踉跄跄,几乎摔倒。

“少夫人,您慢点!”王姐过来了,并且热心地扶住安宁。

安宁勉强站稳,轻轻挣开王姐的手,“我没事!”说完,她便走下楼梯。

几乎没有看那个坐在沙发里等她用早餐的男人,她目不斜视地往门口方向走去。

“安宁!”楚钧放下报纸,起身追她。

追上她没费什么力气,制服她更没费什么力气,但是她执拗冰冷的态度实在让他头疼。

“吃饭了!”楚钧把她按在餐椅里,耐心地劝着她:“等吃过饭,我们好好谈谈!”

“不,”安宁咬紧牙关,坚持米水不沾。“除了离婚,我什么都不想跟你谈!”

楚钧很无奈,同时察觉到问题的严重性。她的抵触态度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安宁,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为苏苏还是为这次追踪器的事情?如果因为苏苏……那么很抱歉,假如让我重新选择一次,我仍然无法杀了她!至于追踪器,我说过,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才亲手给你植进身体里的!如果你非要怀疑我是为了利用你做诱饵来抓捕盛梓晨,我也无话可说!”

安宁冷睨着他,一个字一个字地告诉他:“真相其实已经不重要了,我现在很累,而且厌倦了你!楚钧,我们离婚吧!”

“……”楚钧怔住了,她竟然说——她厌倦了他!

这不是开玩笑,也不像赌气,她是说真的!——她真得厌倦了他!

按住她肩膀的大手不由慢慢滑落,他松开了对她的钳制。只是,他看待她的目光,除了震惊失望,还有更多的无奈。

安宁站起身,深吸一口气,接道:“希望你能早点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谢谢!”

说罢,她转身,准备离开。

“站住!”楚钧喊住她,他脸上的神色已经恢复了平静,晦暗的眸子深得如同幽潭,只是语气一如既往的温柔。“坐下来,陪我吃完这顿早餐!”

他的意思很清楚,陪他吃完这顿饭,他就答应离婚。

安宁有些动心了,毕竟他要拖着不离婚,她也拿他没辙。在见识了他诸多的“神通”和“手段”之后,她完全打消了和他打官司的念头。可是,她与他总要有个了结。能让他自觉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无疑是最好的结果。

“我给你的离婚协议书呢?”安宁可不是能被轻易糊弄的,她冷冷地问道。

楚钧慢慢地掏出两张纸,压在餐桌的一只银碟下面,说:“吃完饭,我签字!”

听到他的亲口承诺,她才坐下来。

饭菜极丰盛,都是按照她喜欢的口味做的!可是,安宁没有却没有任何的胃口。也许是不是饿过头了,她甚至感觉有些恶心。

“尝尝这个!”楚钧把一碗碧油油的粥推到安宁的面前,让她尝一尝。

安宁拿起银匙,舀了一勺勉强送到嘴边抿了抿。浅浅的一口,唇齿生香,她顿时被鲜美的味道复活了所有的味蕾,甚至肚子也顿时饿起来。

米粥有着荷叶的清香,入口芬芳,沁人心脾。安宁一口气喝了小半碗,直到楚钧把一只灌汤小笼包送到她的手里。

“这是上海有名的灌汤包,我让人专门给空运过来的!”楚钧亲自把热腾腾的包子吹凉,然后送到安宁的手上。

安宁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来,但没有立即吃。她盯着他的眼睛,问道句:“你真得同意签字?”

他看着她,沉默良久。

她都想放下手里的包子时,听到他略有些沙哑的声音回答说:“嗯。”

简短的一个字,却也让她放下心。印象中,这个拽到不可一世的家伙好像一诺千金,没有抵赖过什么的。

安宁饱饱地吃了一顿,感觉整个人又恢复了生气,她重新复活了过来。

用湿毛巾擦净手指,安宁匆匆漱了口,就把那两张自己已经签过字的离婚协议书送到了楚钧的面前。

“安宁,”楚钧的目光从协议书上慢慢地移到安宁的脸上,他的神色有些奇怪,似悲似笑,又像是无可奈可。“我们能不能再冷静一段时间……”

“你赖帐!”安宁顿时警觉起来,同时有种上当受骗的愤怒,“你答应过我的,难道你的诚信就这么差吗?”

“我们领结婚证的确是……草率了些!可是,正因为如此,离婚的时候更该慎重!”楚钧注视着她,那双犀利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了霸气和凌厉,只有难过、挫败还有说不出的忧伤。“毕竟,我们之间还是有感情的!”

安宁却对他的挽留不屑一顾,她讥诮地笑道:“那是你的自以为是!在我看来……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了!”

当得知他在她的体内安装追踪器的时候,她那颗爱他的心几乎被他完全掐死了!当然,他的行为永远都有理由,而她已经厌烦了那些所谓的理由。

楚钧愕然地注视安宁,而她那双曾经熟悉无比的清眸里真得看不到任何的留恋,只有无情的抉绝。她是如此坚决地要离开他,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签字吧!别做个背信弃义的小人!”安宁昂起下巴,故意用言语激他。“楚钧,别让我看不起你!”

无论从哪方面说,她都不再是他合适的结婚对象了!以前的安宁温顺乖巧恬静,比较能符合他的大男子主义。而现在的她犀利、敏感、最主要的是失去了对他的欣赏和留恋。她,去意已决!

“好吧!”楚钧拿起那份离婚协议书,看了看,却折起来塞进了衣服口袋。在安宁愤怒愕然的目光注视下,他解释道:“你要离开,我可以放你走!不过这份离婚协议书,我现在不能签!”

安宁想不到他如此无赖,忿然质问道:“你想怎么样?”

“给我们彼此半年的时间!”楚钧深情地凝望着她,柔声说:“我重新追求你,如何?”

“……”重新追求?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说我们的婚姻选择得太过仓促,还没有深入了解就结婚,造成各方面的不和谐!”楚钧的语速很慢,似乎在边说边思考:“那就暂时分开!我重新追求你,让你真真正正地爱上我!如果半年后,你还是不愿意接受我,那时,我一定会签这份离婚协议书!”

安宁想不到楚钧竟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她真得想不到!一时间,那颗冰冻的心好像被暖阳照着,开始慢慢地融化。

他好像没有改变,还是那个对她千依百顺娇宠无限的楚钧……不,她真是没有记性!为何只要他对她微微示好,她就禁不住诱惑呢!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否则就会周而复始,换来一次又一次的伤心!

见安宁的态度似乎有所松动,楚钧便迈前一步,用近乎恳求的语气说:“安宁,想想我们相处的时光,点点滴滴,难道你真得就对我没有丝毫的感情和留恋?”

安宁不由自主地后退,她怕再被他蛊惑下去,她就会放弃自己的坚持,重蹈覆辙。

看着她像受惊的小鹿般逃避着自己,楚钧不由一阵挫败。看来以前的方法都失效了,他必须要重塑自我形象了。

“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也不会囚禁你!你是自由的!”楚钧迅速调整了战略方案,采用“放养”策略,“昨晚主要是怕你再落入盛梓晨的掌握,再者你的情绪很不稳定,所以我才主张把你带回到这里!现在如果你要走我不会再强留你!只是以后请你不要对我拒之千之外,因为我要重新追求你!”

果然,楚钧的话很好地安抚住了安宁的惊惶,他说不再强迫她不再囚禁她,这让她消除了心头最大的恐惧。她终于停止了后退的步子,低首垂眸地看着自己的脚尖。

“宁宁,”楚钧的声音隐隐有些颤抖,他试探着伸出手,轻轻撩起她散乱的发丝。“别害怕,过来!”

她抬起头,却把自己的发丝从他的手指里拿回来。

他舔了舔干燥的唇,终于还是克制下了,没有再碰触她。现在的他,要时刻注意着自己的行为,不能再给她蒙上任何的心理阴影。

安宁绕过楚钧,轻声说:“我走了!”

听见她要走,楚钧硬生生地压抑下了抓住她的冲动,尽量对她绽放一个儒雅的微笑,就像他们初识时那么从容优雅:“我送你!”

安宁回眸瞧他一眼,有意外也有诧异还有几分隐晦的欣慰。他,没有再强迫她。

楚钧拿起自己搭在衣架上的外套,然后和安宁保持着适度的距离并肩向外面走去。这一系列的动作,他都做得很慢,看起来无懈可击的样子。其实只有他自己清楚,他用了多大的力气,才不让自己露出任何的不悦和怒色。

他不停地告诉自己,安宁变了!也许因为苏苏,也许因为盛梓晨,也许因为其他未知的原因,她变得开始戒备他恐惧他疏远他,如果此时他再用粗暴的方式来留住她,那么无疑会给两人僵冷的关系雪上加霜而已。

所以,哪怕再生气,他都努力克制着自己,对她保持着优雅的微笑和绅士的风度。犹记得她初次对他绽露笑靥时的美丽风情,为了能挽回,他愿意改变,愿意忍耐,愿意纵容。

走出别墅,安宁在楚钧的陪伴下走向停在那里的车子。

威廉刚要过来开车门,楚钧挥手摒退了他,自己亲自为安宁打开车门,然后做了个绅士味道十足的手势。“安小姐,请上车!”

安宁又看他一眼,似乎有些不确定他的情绪是否真如表面看到的那么平静。最终,她看不出任何的破绽,还是坐上了车。

他说要重新追求她,把缺失的恋爱环节补回来,难道这是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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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服命运?宁为玉碎?或者绝地反击,夺回他曾亏欠她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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