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陷入绝望之中,愣了一会儿感觉太安静了一些,下意识地望向温夫人那边。只见她脸朝下趴在地面,头部靠近墙脚,蓬乱头发之下有一滩鲜血正在往外扩大。
我大吃一惊,什么都顾不上了,冲过去拨开她的头发,她的头上和脸上全是血,额头处都撞凹下去了!天呐,她竟然跟我刚才的想法一样,撞墙自杀了,在我回来之前就已经撞墙了!
我悲愤莫名,强忍着要跟敌人拼命的冲动,检查她的脉搏和呼吸,她还没有死,但生命特征微弱,已在弥留之际。我轻轻拍着温夫人的脸:“大嫂,你醒醒,你一定要坚持住,我会想办法救你的……”
温夫人眼皮动了动,睁开了眼睛,开始她的眼睛是蒙胧的,渐渐变得清晰,发出异样的光采,脸上也露出了安详的微笑,似乎看到了温仲仁和温慧雯在前面向她招手。很快她的眼神涣散了,眼皮合上了,微笑凝固在脸上,头无力地歪向一边。
她一定是上天堂了,我心里这么想。冯起站曾经对我说过,阴阳界是人(的魂魄)进入轮回之前暂时停留的地方,在这里过渡、适应或者等待相关部门的审查。那么这里的人善恶两极分化就是有原因的,像温家三口都是真正善良的人,死了应该进入善道轮回;像威力帮的流氓恶棍,死了一定是被打入饿鬼道、地狱道。
那么我呢,我算是好人还是算坏人,死了是下地狱还是再转生为人?我做过坏事,杀过恶人,还连累了许多无辜的人,我该受到什么样的审判?
这个念头只是一闪即逝,我不在乎自己会受到什么样的审判,也不管这里的恶人最终会不会受到惩罚,那是另一个世界的事与我无关。此时此刻我只想要报仇和泄愤,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要杀光威力帮的恶棍,杀光这个世界的所有混蛋!
我找回温夫人被扯下来的衣服,擦干净了她脸上的血,帮她稍微整理了一下头发,再把衣服盖在她身上。做完这些之后,我扶着墙踉跄往外走,两眼已经血红,全身血管鼓胀欲暴。仇恨和痛苦有助于压制兽性的*,思想上我还是可以自制的,但生理上的反应无法化解,再这样下去我可能会发狂甚至血管爆裂而死。
以现在的状态我是不可能放出灭魂剑的,铁门出不去,绝对是死路一条,何谈报仇?突然我灵光一闪,我出不去,却可以骗外面的人进来,他们清楚催情剂的药性,知道我坚持不住的,甚至有可能通过隐藏的监控探头正在看着我……
我向前一个踉跄扑倒,发出疯狂绝望的吼声,身体挣扎着、抽搐着。半真半假表演了一会儿,我趴着不动了。
一秒钟,两秒钟,三秒钟……时间特别难熬,体内的变化也越来越强烈。如果他们迟迟不进来,我就真的要死了,再说就是有人进来,我没有灭魂剑也杀不了人。
我咬紧牙关坚持着,开始试着像平时炼剑一样,引发心火、肾水,水火相合化为烈焰焚烧灭魂剑,想像着用一柄大铁锤敲打它……这样也许能让灭魂剑恢复一些能量,再放出来杀人。
这个过程我练过无数遍,熟能生巧,虽然这时心中烦燥,六神不宁,体内气息还是起了变化,想像中的灭魂剑在烈焰中烧炼锻打。这时我有了一种不是太明显的感觉,似乎我体内无处宣泄的躁热和邪火,汇入了想像中的火焰中,难受的感觉好像有所缓解。
也许是心理作用,也许是我的心火真的能烧化一部分催情剂引发的邪火,让我能坚持住不发狂、不昏迷。这样过了足有十几分钟,铁门发出轻响,接着被推开了,有几个人慢慢走了进来。
我还是一动不动,试着感应剑气并集中到胸口。现在我已经明白了,放出灭魂剑的关键不是暴怒情绪,而是一种放松状态,把自我的意识放开,心中空明才能显现剑气的存在。这就好比一柄剑放在水中,如果水是混浊的、动荡的,就看不到剑在哪里,水清了,平静了,才能看清水里的东西。
“你过去看看。”一个娇脆又带着冷傲的声音说。又是那个黑衣美女,这个贱人狠毒又狡猾,竟然不肯自己过来。
有一个脚步声慢慢向我靠近,黑衣美女又说:“不管他是死是活,先砍断他的双手!”
“是。”那人应了一声,举起了手中的刀。
我不能再等了,灭魂剑突然出现在手中,跃起的同时一剑向上撩,把那人拿刀的手臂砍断,再一剑横斩,把他的头颅整个砍了下来。
众人惊叫,骇然后退。黑衣美女脸上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有好几个人挡在她前面,我没有把握射中她,于是直接冲向他们挥剑乱砍。众人转身奔逃,跑得慢的几个被我砍倒,黑衣美女和几个人则逃出了铁门外。我紧跟在他们后面,他们来不及关铁门,我冲出去了。
铁门外面是一个很大的空间,堆积了大量货物,形成一条条巷道。威力帮众歹徒分散开往各个方向跑,我不管其他人,只顾追赶黑衣美女,不杀她难消我心头之恨。
他们熟悉地形跑得快,我实际上已经很虚弱,挺着一杆“长枪”总是差一点追不上他们,很快跑出了仓库。仓库外面看着像是个小型停车场,停了几辆车,有好几个出口,刺耳的警报声响个不停。我追着黑衣美女快到一个出口时,前面冲出了好多人来,放过黑衣美女截住了我。
此刻我完全暴走了,管他是谁,挡我者死,挥剑便砍。然而不仅是这个入口有人冲进来,其他入口也有大量人马涌入,手持器械保持距离包围住了我,粗略估计有上百人,而且还有人在继续冲进来。
剑身加上剑芒有两米多长,锐不可挡,冲向我的人绝大多数都没机会打中我,就已经被我砍断了武器,或者被剑芒切断了身体。但是每一次挥动灭魂剑杀人,都会大量消耗我的能量,我已经是强弩之末,精神体力都严重透支,还有体内的催情药在作怪,已经处于崩溃边缘,全凭一股意志在坚持。
我把第一波冲过来的人砍杀了大半,又有一批人冲过来了,我继续挥剑狂砍,但脚步已经踉跄,剑光也明显变暗,灭魂剑随时会消失,我也随时会倒下。
即使这些人站着不动让我砍,恐怕我也没力气把他们杀光了。我已经死定了,既然已经必死,我也就没有什么好保留的了,竭尽全力拼一个算一个。我继续压榨着自己的潜能狂砍,剑光所过之处鲜血挥洒,残肢断臂乱飞,在我身边倒下了数不清的尸体,真的是血流成渠,尸积如山。
每一次我都以为是自己挥出的最后一剑了,结果我坚持着砍出了一剑又一剑,灭魂剑居然也没有消失。但是我的动作明显变慢了,无法再及时砍杀从后面冲过来的人,我的背部接二连三被刀砍中,我甚至能感觉到刀锋碰到了我的骨骼。
这回真是要死了,却不知在这里死了,能不能回到人间,玉瓷……
我的意识已经开始混乱,天旋地转,但还是在挥剑乱砍,威力帮的歹徒畏惧灭魂剑的锋利,已经有些胆寒了,见我支持不住了反而不再冲击,纷纷退避。
外围的人突然混乱起来,有许多人转身往外跑,但很快他们又退了回来,另有许多人杀进来了。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他们在这个时候内部火拼吗?或者这是我临死前的幻觉?
我努力想要看清冲进来的是什么人,但眼睛已经模糊,看不清远处了,只能隐约看到越来越多人冲杀进来,喊杀声震天,威力帮的人迅速溃败,没人顾得上我了。
还真是人多力量大,要是今天佼幸不死,我也要拉起一票兄弟……这居然是我昏迷前最后一个想法。这之后我就像是在做梦一样,似乎看到了很多,却又看不清楚,有时好像在天上飘啊飘,没有一点重量;有时全身躁热和疼痛,难受得像是被人活生生放到了开水里去煮。
恍惚中似乎回到了以前我和玉瓷在一起的时光,我躺在床上,她坐在我旁边,用她纤细柔嫩的手轻抚着我疼痛的地方。她的手抚摸过的地方伤痛消失了,丝丝凉爽透入肌肤,直达内心深处。
我不是死了吗,她怎么还能碰到我?我惊讶地问:“玉瓷,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一直都在你身边。”她露出了天使般的微笑,那样温柔,那样安详。
我立即相信了她,是的,我们一直都在一起,我没有死,也没有经历过许多丑恶的事,那些事比做梦更遥远和模糊。
我放心了,心中充满了爱意,特别渴望与她亲热,而她也知道我的需要,伏在我身上吻我,温柔地抚摸我。她的幽香,她温暖柔嫩的身体感觉是那么熟悉,却又那么遥远,就像是我盼望了几百年几千年后才重新获得。
她很温柔,也很主动,握住了我很难受的那一部分身体,进入了无限柔滑湿润和温热的地方,并来回移动,那种美妙和*,已经无法用语言和文字来形容。只有这种感觉,才能让我心里的渴望和身体的燥热得到真正释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