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上门求治的人来者不拒,尽我所能教他们最容易找到的药物或治疗方法,有时甚至叫宋玉瓷亲自帮助病人找草药。对于所有求治者,宋玉瓷都告诉他们这是赵王爷教的药方,要谢就谢赵王爷,不必谢她。
村民大多是比较朴素知道感恩的,知道是赵王爷显灵后,受益的人都会到小庙里面谢恩,整治些供品,点香燃烛、烧纸钱、放鞭炮之类。初最我是附在赵王爷的神像上吸收香火,不久后我与神像产生了一种联系,不需要附在神像上也可以吸收到香火。
所谓的“香火”并不是指点香,而是村民们的祈诚、感恩、尊敬等等通过上供的形式转化为灵力被我吸收,这种灵力与我吓人吸收到的负面能量相反,是属于“正能量”。
吸收了一段时间香火之后,我感觉自己有了微妙的变化,灵体好像变得更坚固稳定,有向阳性转化的趋势,对阳气和强光的畏惧感降低。另外灵识似乎变强了,可以感应到更远的地方,有时还能预感到即将发生的事,或者已经发生过的事。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收获,每次有人供奉之后,大殿内就会多出一些金锭、银锭和铜钱。现在我已经知道了,不论哪种纸钱焚烧后都是转化为金、银和铜钱,金子是整数大钞,铜钱是零头,换算关系大概是1两金子=10两银子,1两银子=1000枚铜钱,至于多少纸钱变成多少金子,我就不知道了。
这些钱是村民献给赵王爷的,也就是我的,堆在这里没有别人收走也证明是我的。钱可以用来贿赂鬼差,鬼差拿了钱肯定要消费,由此证明鬼界也有商业行为,金银和铜钱是流通货币,一定有些地方可以进行交易。
我的信众越来越多,看着大殿内的金银日渐增多,我开始发愁了。这可是连鬼都要两眼放光的钱啊,怎能就这样毫无遮挡丢在地上?要是哪一天我不在被小偷光顾了,立即就要从大富豪变成穷鬼。可是我不知道哪里有银行或钱庄,也没有保险柜可用,背着几百两黄金几千两白银数以百万计的铜钱,就算不被压死也被人笑死,暴发户都没有这样干!
我该把钱存到哪儿去呢?
我手上掂着一块金子,思考着这个问题,不知不觉回到了宋玉瓷身边,进入玄武墨玉牌内。到了里面我才惊醒过来,我把金子给带进来了!这里面空间很大,如果可以存放的话,就不愁被人偷走了。
我试着把金子丢到地上,它就这样静静地停在地面上没有消失,太好了,真的可以把钱放在这里!我大喜过望,既然可以放钱,也就能放其他灵体的东西,这是一个巨大的随身仓库,像传说中的乾坤袋一样!
我立即开始搬运金子、银子,不一会儿功夫就全部搬了进去,玉瓷在睡觉还不知道。躺在金银堆上享受着纯净的阴气滋养,比泡温泉蒸桑拿还要惬意,终于让我也有了享受的机会。当神医、受万众信仰朝拜,坐收滚滚而来的金银,我的春天终于来了!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过了一个月左右,我妈的身体恢复得很好,找宋玉瓷治病的人越来越多,连附近村子的人都知道了赵王爷很灵,大老远跑来求治。为了得到更多香火,我不管来求治的人人品如何,只要是我能治的都给他治。我也知道树大招风,名声太响了容易招来麻烦,但我无法抗拒这名利兼收的诱惑,无论如何治病救人总比去吓人、吸人精气要强。
玉瓷知道这是我积攒功德变强大的途径,我变强大了才有再次做人的可能,所以她不辞劳苦,每一个求治的人她都尽心尽力帮助。
这一天有一个外地人上门求治,是个四十来岁很瘦的男人,脸色蜡黄,病得不轻。我还没有开始“诊断”,宋玉瓷已经脱口而出:“你的肺里面长了一个大肿瘤和许多小肿瘤,已经是晚期了。”
我很惊讶,这不是我看出来的,是玉瓷自己看出来的,她何时有了透视能力?玉瓷说完之后也很惊讶,她完全是不经意地看到就说出来,定了定神再看又看不出那人体内的情况了。
仔细回忆刚才的情形,玉瓷看到的情况与我看到的并不同。我所看到的其实并不是真的用眼睛看见,而是感应到,比如血管的温度比肌肉和脂肪高,在我看来就是许多高热液体在管网内流动。人体不同组织的密度、能量、气息不同,在我眼中就是立体的分层次的,病患之所在,必定有病气郁结,很容易就能看出来。刚才玉瓷并没有看到那人体内的血管、经脉、骨骼的情况,只单独看到他肺部有散发着黑气的硬块。
玉瓷很惊讶地问我:“我为什么能看到他肺里面有肿瘤?”
我思考着各种可能性,“也许是你跟我在一起时间久了,你的灵识变强,凭直觉感应到他病症之所在。也有可能是你作为赵王爷的代言人,同样受到信仰的力量影响,获得了特殊能力……”
我们在进行意识交流的同时,那个求治的人也很震惊:“果然是神医,厉害,厉害!神医你能一眼就看出问题,一定有办法医治吧?”
这人的命光和运光已经弱到几乎消失,病入膏肓,治好的可能性很低。但是使用药物可以使他的症状得到缓解,多活一段时间,越是绝望的人看见希望,感激和信仰之心也就越深,比治好一百个伤风感冒的人更有用,我喜欢这样的病人。我叫玉瓷代我说话:“你这是癌症晚期,没救了,吃什么药都没用。”
“啊……”那人刚兴起一点希望就受到了无情打击,脸色非常难看。愣了一会儿,他“扑通”一声跪下:“神医你想想办法吧,我孩子还在念大学,我如果死了,他就上不起大学,也没心思念书了,我还不能死啊!我本来想去做化疗,可是要花很多钱,又怕钱花光了人也没了……”
玉瓷心软,感动得快要掉眼泪,更见不得一个比自己年长的病人跪在面前,急忙要去扶他。我制止了玉瓷:“他跪拜祈求的人不是你,是赵王爷,所以让他跪拜吧。你告诉他只凭药物是治不好的,但是赵王爷神通广大,威灵显赫,只要赵王爷垂怜,施以咒语符水还是有可能化掉他的肿瘤。要他到庙里许下大愿,如果病有起色,要置办三牲酒礼,请人念经做道场,或是捐些钱修庙……”
玉瓷有些不高兴,以意念对我说:“这不太好吧,人家本来就有困难,我们还要求他做这些,像是在乘人之危。”
我说:“他的病很严重,当然要付出一些代价,比起去化疗要便宜多了。叫他付出一些,也是为了让他知道得来不易,才有敬畏和感恩之心。”
“可是我们没有治好他的把握啊,感觉像是在骗他。”
我们应该一置对外,共同努力,她怎能拖我的后腿呢?我有些反感:“这不能算骗,我们是真的为他治病,最后能不能治好是看他的造化,不是我们不尽力。哪个医院哪个医生能保证治好这样的病?明明治不好的病还是照样收钱,照你这么说所有医生都是在骗人了?”
玉瓷还是不能接受,反抗情绪很强烈:“可是点香拜神喝法水之类,并不能让他的病好转啊,这就像神棍、神婆一样骗人。”
我有些生气了:“你怎么知道这样做没用,我妈的病还不是通过这些花样才好转的?用到别人身上怎么就不行了?退一万步来说,不管有没有效果,我需要他的信仰之力才能变得强大,难道你不想我的能力变强,再成为活人?”
玉瓷没再反对,她当然想要我再变成活人,但还是不赞同我的做法,心情恶劣。我们以前从来没有这样争执过,我的心情也不好受,但我坚定地认为我没有错,我还是在做好事,治病救人,只不过让自己的利益最大化。为了变得强大,我不惜用一切手段损人利己做坏事,更何况只是做好事时附加一点人们能接受的条件。
最终玉瓷按照我人意思对那人说了,但没具体要求供奉什么。那人满口答应不论结果怎样他都会去庙里谢恩,要是治好了,愿意拿出一万元用来修庙或塑神像,请民俗乐队演奏,置办出若干供品,送锦旗之类。其实在农村经常有人做这些,大部分人都是懂的,根本不必我提具体要求。
玉瓷很无语,事实证明我的方式能被广大人民群众接受,有良好的传统和群众基础,这并不是坏事。
我明白玉瓷的心态,她的意思是像以前一样单纯、直接地给人治病,不计回报不附加条件。人家生病了,家里肯定很困难,不能再给人家增加负担,是否去庙里谢恩全凭患者心意。她没有错,但是太善良和单纯了,我自己本身是受害者,是到处受欺负的弱者,是被正道之士唾弃者,怎能不使用一些手段来让自己的利益最大化?我不同情我自己谁来同情我?
我也喜欢做好人,我也知道收人钱财不好,可是我更要面对现实!我父母上了年纪,现在家里一穷二白,玉瓷虽然有美女画家之名,其实没什么收入,看病不收一点点人民币,家里怎么开支?我这里比医院便宜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