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公寓出来,我心情大好。
我对自己心情过大的起伏感到无奈。
晚上,陪那两位领导花天酒地完,本来没有打算回去,但后来我还是回了公寓,就像一颗心被人牵着似的有点躁动。
回到公寓已是深夜一点多,我怕吵醒她,进卧室时没开灯,蹑脚进的门,不想她还没睡,一声惊叫,“谁。”
我抬手开了灯,她从床上坐了起来,手揉着眼睛。我发觉她眼有点红,像是哭过。我走了过去,坐到床边,想拉开她的手看清楚,她却嫌弃的推了我一把,说我身上全是酒气,让我洗漱去。
她说这话的语气就像一个妻子管束晚回家的丈夫,我听着很顺耳,自然也顺从的进了浴室洗漱去,等从浴室出来,她已躺下,我走到边床,见她睫眉微颤着根本就是在装睡。我想在我回来之前她肯定哭过,只是不想让我知道而已,那我也就不戳穿她。她哭的原因暂且我也不问。
我走到别一边,掀开被子平躺到她身边。
刚躺下没一会,她侧过身来,竟主动伸手环抱在我腰上,我怕她碰到手背上的伤,让她不要乱动,她说她想抱着我睡。我感觉她情绪有点忧伤,无奈,侧过身,在她额上亲了一下,手枕到她脖颈下,侧抱着她,“晚安,宝贝。”
宝贝两个字,非常顺溜的从我口中溢出,我自己都有点惊讶。更让我惊讶的是,她侧过脸来在我嘴角亲了一下,软软的说道:“晚安。”
心头像是被一根柔软的羽毛撩了一下,有点痒,却很舒服。
那一晚,我抱着她一觉到天亮,连梦都没有做。早晨起来,见她跟只小猫似的窝在我怀里,那种满足感从未有过。
望着她恬静的小脸,我第一次不想起床了。
因为亚泰的事,恒远整个投资部都调动了起来,忙了好几天,成功把亚泰的股价拉了两个涨停板,仅一星期我们的投资翻了一倍。开会时,大家提议周六日去永泰避暑山庄放松一下,我没有反对。因为我突然也很想出去放松一下,顺便带上她。
那天我难得早下班,她却没有在家,陈姐说她逛街去了,我给她打了两个电话,她也没有接,我竟然一点也没生气,心想估计是没有听到。
她回来时见到我在家有点惊诧,因为我这段时间几乎都是早出晚归。我跟她说明天公司组织出去玩,让她跟我一块去,她似乎有所顾忌,但最后还是应了下来。
她那点顾忌我那有不知,不就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她跟我的关系,可我就是想让别人都知道她跟我的关系。
晚饭后,欧阳雪打来电话,问我为什么迟迟不动手,她很难理解我为什么一拖再拖,催我赶紧动手。
我想等度假回来也该是收网的时候。
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正是这个‘度假’改变了我所以的想法,让我越陷越深。
在紫云山庄,林晓月的投怀送抱,我才知道她在那个家原来一直是受排挤的,父亲把她当成利益工具,继母妹妹背地里算计着她,现在她又掉进我这个火坑里,命运有点悲惨。
可我没想到她还有比这更悲惨的事。
那天办入住的时候,我瞥了一眼她的身份证,正巧第二天就是她的生日,想着她这几天的乖巧,心血来潮来想给她过个生日,便让小刘暗地里偷偷的准备。那晚我说带她去泡温泉,其实是想给她一个惊喜,却没想到差点变成惊吓。
她看到蛋糕时,那惊悚的表情像是见到了鬼一样。我还以为她是过于惊讶,可她突然红了眼,眼泪一串串的往下掉,我从未见她那样哭过。
她说她已有十二年没有过过生日。这个数让我很惊愕,女孩子不都喜欢过这种节日吗,她怎么会十二年没过过?
我不能理解,问她为什么?
她说,在她十五岁生日那天,她妈妈自杀了,也就是说,她生日便是她母亲的祭日。
呃!
她哭着问我,是不是因为她妈妈后悔生她,才会选择生日那天自杀。我不知道她母亲为什么会选择在那一天自杀,但我知道那样的选择对一个仅十五岁的女该来说是多么大的伤害。
她哭的直抽抽,像是压抑了很久。我把她抱在怀里,心尖直疼,轻吻她的泪痕,低低的哄着她。
她哭了好久,哭我的心肝直疼。
那一刻我才知道,自己是多么可悲的,我一心想捕获她的心,却不知道自己的心早被她偷了去。或许,在见到她的第一眼……就被偷了,而她的心却还在她的胸腔里。
最初的目的,早就偏离。
我开始后悔对她下手,她是个可怜人,她父亲的罪过我不该迁怒到她身上,可现在腹水难收。
第二天一早,欧阳雪打来电话,说她中午到榕城。对于欧阳雪我是有愧的,不管怎么说明义上她是我女朋友,我曾经也许诺过她,只要她愿意我就娶她,可我现在怀里搂的却是另外一个女人,还是仇人的女儿。她要是知道了,估计会大闹。
回榕城的路上,我一直在想是不是该结束这场游戏?可三个多小时的车程我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理智告诉我事可而止,但我却迟迟做不出决定。
我一时做不出决定,但我想……应该是收心的时候。
回到榕城,把她送回公寓,我去酒店找欧阳雪。她穿着睡衣,像是刚午睡醒,头发有点零乱,见到我慵懒的笑着,“你回来。”
论外貌、才能、家世,欧阳雪与她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我为什么对她就是没有感觉呢?
我望着她精致的五官,眯了眯眼,或许我该试一下。我甩上门,搂过她的腰,低头便吻住她,双手游离在她身上。
欧阳雪颇为欣喜,热情的回应,双手灵巧的解开我的衣扣,“子琛,”她有点激动的低唤。
我知道她一直在等这一天。
很快我们滚落到床上,我脱了上衣,她的睡裙吊带也掉了一边,胸口丰盈若隐若现,我覆|身而上,可就在我要冲进她体内那一瞬,我脑海里闪过那女人的脸,她低低抽泣的样子,所有的激情瞬间冷却。我粗喘着翻身躺到另一边,望着天花板,极为愧疚,“对不起。”
欧阳雪有点不甘,翻身趴到我身上,欲想继续,可我那里已然软了下来。
这是我第一次跟她上“床”却没能成功,之前我们最多也就是拥抱,偶尔亲吻,从来没到赤诚相见这一步。之前我一直有所忌讳,我可以跟别的女人随便,但她不行,若要了她我就得对她负责到底,那个‘责任’太过沉重,所以我与她一直保持着安全的距离,一直不知道自己在顾忌什么?
可现在我想冲破所有的顾忌,如她所愿,可还是不行……跟她纠缠时,我脑里想的却全是另一个人。
“子琛,我对你来说就那么没有吸引力吗?”欧阳雪趴在我怀里哭了,“你为什么愿意碰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就是不碰我呢,我就那么差吗?”
“这么多年了,你知不知道我多么希望有一天你能像刚才那样对我,可是……你,你怎么就又不行了呢?”她在我胸口重重的捶了一下。
我要怎么跟她说?
注定我是要负她的。
那天晚上我没有回公寓,留在酒店陪欧阳雪。
欧阳雪旧事重提,问我什么时候对林家动手,我说时机还没有到,让她在等一等。
也不知道是不是女人天生第六感很强还是什么,她似乎觉察到我异样,试探的问我,她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跟我结婚,为了安抚她同时慰藉我愧疚的心,我说可以先订婚。
欧阳雪见我主动提订婚,很是高兴,让我明天就陪她去买订婚戒指。
她的要求我无法再拒。
第二天中午,我陪她去了一家珠宝品牌店,她比较喜欢那个牌子,刚好店里来了新款,她极有耐心的挑着,我百无聊赖,走马观花,她指那个,我都说好看,之后她也就不在问我。
我站橱窗边,转眸时,不经意瞥了眼对面,却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仓皇而去。
她怎么会在这里?那她是不是也看到我跟欧阳雪了?
她那么仓皇……一定是看到了。
我望着她远去的背影,眉头微蹙。我跟欧阳雪的关系她心里是清楚的,所以她才那么不愿意与我一并在别人面前出现。而我接欧阳雪的电话也从来没有回避过她,我的作法无非是想让她认清自己的身份……她只是我的情人。到今日,我才知道原来一直认不清身份的那个人是自己。
她为什么那么仓皇?
“子琛,我喜欢这个。”欧阳雪在身后叫道。
我转身,走了过去,她手里拿着一枚紫钻,很漂亮,但若作为订婚戒子似乎有点不够份量。
“好看吗?”她又问。
“嗯,好看。”
买完戒子,欧阳雪心情很好,顺带我让她再挑点别的,她却说只看上那枚戒子。
送欧阳雪回酒店之后,我也回了公司,路上,小刘从后视镜瞄了我看几次,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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