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天晚上。
那天上晚,我值完夜班,从海滨路往回走,经过河道时,看到一个女孩站在河道上,望着脚下急流的河水,脚下还一点点的往外挪。当时我的惊出一身冷汗,扔下自行车,就跑了上去,在她快要纵身时我极时的抱住了她。
当我看清她的脸时,简直不敢相信。
你妈妈当时,泪流满面,面如死灰,我从没见她那样绝望过。后来我把她带到我的住处,她哭了很久,一句话也不说,只说我不应该救她。她要走,我死活没让她走,我想不明白,她自身条件那么好,又是清华建筑系的高材生,会遇到什么样的事非要选择那要极端的方式了解自己。
我请了假在家看了她三天,头两天她不吃不喝,我强硬喂她。我问她为什么要寻短见,她始终不愿意说,我也就没在问,后来我是从她呕吐的症状察觉出来。我问她孩子是谁的,她也不肯说。当时我很生气,我气她太不爱惜自己,而我更恨那个害她怀孕而又不负责的男人。
那天我喝了点酒,我跟她说,要是那个男人不愿意负责,我愿意当孩子的父亲,只要她愿意,我就把她肚子里的孩子当成自己的,那是我的真心话。她听后很是震惊,她说不能让我吃那样的亏。我借的酒装胆,告诉她,我暗恋了她整整六年,只要为了她,我没有什么不能做的。
或许她是被我打动了,也可能是她无路可走了,最后她答应了我。
第四天,她带着我回了家,说她要嫁给我,你爷爷当时很生气,他无法接受他引以为豪的女儿,嫁到了一个出身平寒,还是个三流学校毕业的我,把我狠狠的打了一顿,以为是我糟踏了你妈。我趁机承认了错误,加上你妈妈在一旁表决心,他嘴里上虽不同意,可想到你妈肚子里的孩子,最后也只能作罢。但他要求我必须入赘,因为我家里条件实在太差,而你妈妈却是他唯一的女儿。
我家里虽然穷,但父母也不愿自己的孩子入赘到别人家,那是丢祖宗的脸,后来你母亲跟他们保证,等孩子出生了跟我的姓,他们这才勉强同意了。
当时我心下还很感激她的善解人意,在心里暗暗发誓,今后一定要让她幸福。
结婚后,你爷爷虽然不是很喜欢我,但也没在为难我。你妈妈肚子一天天大起来身体越来越不方便,对我却渐渐的依懒了起来,那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一段时光,每天下班牵着她的手,在小区内走一圈,然后去买她最爱吃的草莓冰淇淋,看着她像只小馋猫似的添着,我心就像泡在蜜饯里甜的不行。回头家后,帮她洗头,成了我最爱干的一件事。
那时我每天恨不能上半天班,然后回去陪她,但我不能,我要比以往更加努力。
我在家努力的当好丈夫,工作上积极上进,通过半年多的努力,你爷爷终于对我放下了成见,我也被厂里提升为科长。
一切都朝着美好的未来发展。
你出生后,我们过的更加幸福。你妈还亲自设计建了这栋别墅,那时我想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男人,为了你们母女,我可以付出一切。我甚至考虚到她的感觉,从来没提过再要小孩。”
父亲一口气说了好多话。从他话里我能听出来他很爱母亲,可是,后来到底又是因为什么他们变成了那样?
“爸,后面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你跟妈妈变成了那样?”我小心翼翼的问道。
父亲突然咳了起来,随之粗重的喘着气,那双凹在眼骨里的瞬间布满恨意,“都是因为他……若是他没有回来,我……跟你妈妈也不会……变成那样。”
“他……他是谁?”我惊愕,随之追问道。
“咳…咳,”父亲猛地又咳了两声,一口淤血从嘴角溢了出来。
“爸,”我惊的大叫,忙把他扶起了,轻拍他的背,刚要朝门外叫赵医生,父亲突然一把拉住我的手,双眸紧紧的盯着我,“童……童,爸爸对不起你,你原谅爸爸……好不好。”
“爸爸害……了你妈,又害了……他,爸爸对不起你。”
“爸,他是……谁?”我再也忍不住,哭着问道。
“他,他是……我我在何律师那……留了一封信,我走后……他会交给你。”他及吃力的说道,声音越来越小声,随着眼睛就要磕上。
“赵医生,快进来。”我朝外大喊了起来。
“童童,爸爸这几天……过的很开心。”这句话他几乎是唇语,随即,手垂了下来。
赵医生推门而入时,父亲彻底的闭上了眼,他伸手探了一下父亲的鼻吸,眉头深锁,朝我轻摇了一下头。
而我,没有泪,只是心口被什么东西扯着很难受。我愣愣的站在他床头,望着那张早已不成人形的脸,久久无法动弹。直到张妈进来,哭着给父亲擦拭嘴角的血迹,我才无力的瘫坐在一旁。
以后……我就没有亲人了。
当晚,吴越便连联系了殡仪馆。次日一早父亲的遗体被运去的殡仪馆,一切事宜吴越都安排的很妥当。
父亲的事我让人封了消息,也让郭镜书跟叶启良不要跟邹子琛透露,现在他的身体也不好,不能在让他跑来跑去加重病性。
仪式很简单,我想父亲也不愿大操大办。我只让吴越通告了一些与父亲有交情的员工跟董长,连公告都没有发。父亲那边的亲戚很多年都没有走动所以我也联系不上也就无从通知。
仪式举行了两天,第一天来吊拜的人较多,公司的老员工几乎都来了,不管怎么说,父亲在员工心里形象一直很好。第二天人就少了很多,中午的时候何律师也跑了过来,吊拜完,私下跟我说了一些话,说父亲给我留了一些东西还有一封信,问我什么时候过去拿,或是他给我送来也行,我说等过完年我去找他。
下午父亲的遗体便送去了火化,当我抱着那瓶骨灰,心里反而很平静,我想父亲走时算是安祥的,也算是正终归寝没有太大的遗憾,他唯一的遗憾,现在估计也跟母亲说上,所以我面上还算很平静,甚至连一滴泪眼都没有掉。
父亲很早之前就在母亲的墓地边买好了墓,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不让墓园把母亲的墓做成双穴的,那样就可以直接与母亲葬在一起,却是独立的。
直到很久以后,我才知道他为什么没有那样做,因为他觉的不配。
办完葬礼,已是二十九,明天就是年关,而我已累的连动都不想动,过年的活都由张妈操办。我在床上整整躺了一天,到年三十,我想不管么说是过年,不能在床上躺着了。
下午时,郭镜书带着郭艳燕一块过来,说他们也就两个人跟我们凑一块过还能热闹点。他的好意我怎么可能不明白,当然是欣然接受。
他们来时带了好多菜,郭镜书说他要给我们露一手,于是他在厨房忙,张妈给他打下手,我跟郭艳燕在客厅看电视。
不到六点,郭镜书就做了一桌子的菜,真是让我对他刮目相看,没想到他厨艺那么好,这个男人还真不是一般的优秀。
就在我们准备开饭的时候门铃突然响了,张妈去开门,我心想有可能是吴越或是老张。
可当张妈带着邹子琛走进客厅,我一下眼就红了。我真的没想到他会来,而且早上若溪那丫头还跟我说他在医院,连年夜饭医生都不让他回家吃,他怎么就跑来榕城了呢?
他穿的很休闲,下身牛存裤上身深宗毛衣,外套一件卡其色带毛领的棉服,帅气的让人想尖叫。
我心里在尖叫,可人却站在餐桌旁,傻愣愣的望着他,激动的无法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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