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叶晨真的带着楚天齐走到某处牌匾上写着“叶府”的地方前时,楚天齐是真的傻愣在原地好半响才回过神来,无语的嘴角抽搐了下,明白过来对方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他说的回家可不是回这个家,这个家和他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好不好。
“已经将你带到,可以不用跟着我了。”叶晨的态度极为冷漠,在将楚天齐带到后便欲要转身离开。
就在他即将和自己擦身而过时,楚天齐忽然一把抓住了他,在对方脸色急剧变色张口就有破口大骂的趋势之前,笑道:“这可不行,你得将我带进去才行啊,就这样不了了之的甩手离开是很帅气,都是你未免也太不人道了吧。”
“你到底想怎么样!”叶晨忍无可忍地道。
楚天齐挑眉:“带我进去,去见……我爹。”
原本以为还需要自己再多说几句,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叶晨只是恨恨地咬牙看了他一眼,便不情愿的真的要带他进府。
“……”真是奇怪的地方奇怪的人。
叶府的面积不小,穿过前厅后眼看着就是后院了楚天齐下意识的要放缓脚步,这后院明着都知道是女眷们居住的地方他怎么说一个外来者要是就这样冒冒失失的进去实在无礼荒谬,这可不是他厚着脸皮就能做到的事。
但看着叶晨并没有要停下的打算,楚天齐咬牙,最终还是抬脚跟了上去。
顾不了那么多了,大不了最后再走一步看一步!
叶晨带着楚天齐在后面兜兜转转了一圈后才,不知道走了多久才终于停了下来,而当楚天齐看去背对着他们站在那却仿佛历经了无尽沧桑的男人时,心中不由得轻微触动了一下,视线下意识的挪到了他身前的那几个坟包上,眼底骇然一片。
坟、坟墓?!
这一家子是脑子有坑吗,谁会把坟墓建立在自家后院啊!还有,不立名只有一个坟包又是什么操作,无名无姓就算了还要当孤魂野鬼的意思吗?
“回来了?”男子似乎若有所感,他回头,平常地说了一句话。
叶晨并未回应,他似乎并不是非常想搭理眼前的人,而男人显然也没有对他的无视太当回事,视线在扫过楚天齐时却彻底的停顿在了他的身上尤其是那张面容……男子瞳孔急剧一缩。
楚天齐心底咯噔了一下。
然而事情再度出乎他意料的是,男人过后便和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淡淡对叶晨道:“阿晨,你先退下我有事要单独和牧尘说。”
这是……
又认了?
原谅楚天齐实在看不懂这究竟是个什么情况,现在他敢百分百保证男人绝对是知道自己不是他儿子的,可是在对叶晨时他又偏偏承认了自己的是他的儿子,用意实在奇怪,按道理来说不应该是气急败坏然后派人直接逮捕了他吗?这才是正常剧情好不好!
叶晨欲言又止。
最后扭头瞥了眼楚天齐,冷淡的快步离开了这里。
楚天齐:“……”
等叶晨离开后,楚天齐和男人都没有说话,两人就这样保持着谁也没有先打破平静,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直到男人觉得差不多了,方才说道:“小兄弟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你……是人,对吧。”
“你果然看出来了。”楚天齐明明之前还紧绷着一根弦,这会儿却忽然泄了气,整个人瞬间就放轻松了。
男人轻笑:“牧尘是我的孩子,我自然认得他,而且……”
说到而且时不知为何男人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换了一个话题,道:“人族不应该会出现在这里才是,从你身上看来是没有一丁点修炼过魔气的迹象,为什么你可以横跨屏障的阻拦?”
“屏障?”楚天齐瞬间警觉,随后瞪大了眼睛:“你不是人?!”
男人微眯着眼眸,他的面容有些让人看不清倒是眼睛尤为记忆深刻,却见他似乎染着淡淡的笑意:“是啊,这本就是什么新鲜的事,这里的所有人都知道我是魔。”
“又或者可以这样说,在这里,除了刚才你遇上的那孩子之外其余人都是魔族。”他好奇地笑道:“我曾听闻人族对魔族的评价都很糟糕,现在呢?可是觉得和自己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不一样。
这已经不是一不一样的问题了。
楚天齐已经震惊到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表达自己的震惊。
对方越是坦诚他就越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本该是极为厌恶魔族的,可眼前的人却和他印象中浑身都是杀气的魔族恍然不同,他不像是一名父亲,倒是更像一位优雅的公子举手投足间皆是风度。
“是……是不太一样。”楚天齐汗颜地皱着眉头道。
“我能感知到你内心的恨,源自对魔的恨意,这足以影响你未来要走的道路。”男人轻叹了一声,意有所指的道。
楚天齐表情一秒冷下,目光皆是锋利地道:“不劳阁下费心。”
“听听,这样不善的语气果然是对魔憎恨不已啊,哈哈。”男人不知此时是出于什么心态居然还能笑得出来,他眸光微敛,淡声道:“你也不必戒备,我既然在叶晨面前承认了你是我孩子的事情便不会在此时揭穿,其实我早已明白,虽然我也曾想想着有一日他能活生生的站在我面前,哪怕一句服软的话也不肯说我也不会再怪罪他。”
语气中有多少苦涩便有多少悔意,他在对自己迟来一步的退让而感到痛恨。
其实有些时候人和魔真的有些相似,不论是在情感寄托的方面上,还是在感情永远迟来非得失去才懂得珍贵,都是一模一样。
“吾名叶晚,之前也介绍了但不凡在此时正式介绍一下自己,如你所料的那般我是魔族,我想自己应该也在你憎恨中的一员里,毕竟当初入侵中域的将领里便有我。”
“因为某些缘故帝尊撤离了三界只留下了我们这些来不及撤离的魔族,好在人族实力不强连击杀一名普通的魔族士兵都要好几人围攻才能杀死一名士兵,后来残留的魔族分散在各地,可以说下中上三界皆有入侵此地魔族的残留军队,我已经忘了头顶这片结界究竟是怎么成形的,但自我在此醒来时,这里已经与外界隔绝开来。”
这一次,男子也就是叶晚说了很多很多,他说了魔族和中界的过去,说了魔族是如何入侵魔族的,还说了他的儿子现在究竟是个什么状况……
“牧尘死了。”他目光的悲哀的,痛声道:“早就已经自杀魔元回归再无生机!可这样沉痛的真相却从未有今日这般真切,我原以为自己可以摆脱,现在才知道原来有多天真。”
楚天齐沉默,半晌后道:“你没有去找吗?”
“找?”男人似乎疑惑了下,随后笑容有些许苍白地道:“他是在家中自缢,我亲眼看见他的尸体逐渐失去了温度,不论我如何挽回消散的魔元都回不来,而即便他真的再次睁开的眼睛那真的还是我的孩子吗。”
魔元,是魔族生活的根本,有人曾说要杀魔族的方法很简单也很困难,这无疑是矛盾的,但事实又的确是这样。
只要毁去魔元那么这名失去魔元的魔族必死无疑!即便是魔将也没用,可以理解为人类没了心脏就不会跳动不会行走一样,魔族没了魔元便是等同于人族没了心脏,就算有天大的本领又如何最后还不是无力回天。
但就是这么简单地 办法同时也是最困难的,魔族知道自己的缺点吗?魔族当然知道,所以越是脆弱的敌法就越是保险最后做到的就是谨慎再警惕,任何企图靠近的人或物都会被他们下意识的列为攻击的对象,直到他们认为没有事情了才会停止,其中,触碰禁区是试探魔族最愚蠢最不可行的方法。
“他终究还是离开了,我无法救回他,也不忍心让他继续饱受禁锢之苦便便将其的魂魄强行推出了结界外,希望能有幸下辈子不要再到如此累人失职的家庭里来,那样,我便也知足了。”
“至于你,我知道你来这里的原因是为什么,为了离开这里不是吗?想要离开的话需要等到血月再现封印虚弱时,否则无法离开此地,好在距离血月的日子就在最近,你也不用等待许久。”
楚天齐心情有些复杂,他原本一直都以为魔族就应该是那种残冷血腥的形象,其实也不管他,从小到大能入他眼的魔族多数都只有一个愿望罢了,那就是不惜一切代价的回家!为此,那些魔族当真的拼了所有虽然最后还是没有成功,哪怕其中一位已经举起的利器抵在他母亲的脖子上,也不曾有过一分一毫的动摇!
因为那一次,楚天齐永远失去了自己的母亲,他很魔族,恨魔族为什么要夺走属于自己的一切,恨他们为什么要出现,如果只是老老实实的待在他们那边该多好,这样他也是有父母的……
罢了,都过去了挺久,魔族。
时好时坏,时而让他憎恨厌恶时而让他觉得勉强凑合甚至有些地方还挺欣赏。
“那叶晨?你这样隐瞒着,他应该还不知道吧。”楚天齐忽然想起来了那黑衣小子,虽然这小子和自己不对付,但目前为止他看得还挺顺眼的。
当然了。
楚天齐是不会承认的,他还有一个就是真的好奇,莫非男人和男人……额……好吧,虽然但是他不该这么好奇光是想想就觉得奇奇怪怪,可是……可是真的没有遇上过啊!!
叶晚微微摇头,无奈的叹了口气:“目前,还没有让他知情这件事,只怕事情要比你想的还要复杂得多,那孩子的情况我多少知道一些虽然为时已晚但我会尽可能的不让他再受到伤害,这也是吾儿死后的心愿。”
楚天齐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无言以对了还是压根不知道现在应该是什么反应,当老子的发现自己儿子喜欢男的,居然还能这么淡定,这特么的心态是铁打的吧!莫非这些魔都铁做的所以才这么抗打吗?
“总不该是一直隐瞒,我看那小子顺眼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干脆我来好了。”楚天齐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脑抽了还是咋滴,别人的家事他非要掺和一下怎么说那黑衣小子也是叶牧尘的额…那个关系,也就是这位的‘儿媳妇’?
应该是这样算吧,楚天齐嘴角一抽只想说贵圈真乱,他都要被这些关系绕晕了头了。
“你来?”夜晚有些惊讶。
就在楚天齐以为他不会同意,而自己也刚好可以别自讨没趣安心等时机到直接离开时,却听见男人轻笑了一声沉声道:“那便劳烦了。”
楚天齐:“……”
其实你可以拒绝的,厚脸皮不怕拒绝、
不过话说回来,得让那小子认清现实些从迷途上拉回来,这充其量不过是一场悲哀并未画上句号,该随着叶牧尘的死结束了
“此外,我应该没有同你说过叶晨的情况,他虽然是人族但这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直到我发觉异常的时候他已经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从他身上我能感受到相似魔气却不同于魔气的奇怪气息,并且他平日里也并没有任何反常的行为,到是和以前一样。”
“不过我想,此时的他应该已经无法称之为人类的吧,如果让他回到人类的族群中也会遭到排斥。”
其实就算没有这些反常,以叶晨这样的性格脾气状况也不是个好事,被排斥都是轻的了,严重的处处针对都不是不可能。
“你说啥?”然而楚天齐却差点没怀疑自己是不是错觉了。
这些情况,为什么他听着有些……该怎么说呢,应该说是似曾相识,还是若有所感。
夜晚将一份信取出递给了楚天齐::“这是牧尘离开前放在桌上的书信,我拆开了但我想这上面有他想要对叶晨说的话,如果能有帮助的话便是最好了。”
楚天齐呆愣的将信封接过来,他没有拆开就这样表情古怪的看了看后,叹了口气:“行吧,既然说都说了要是不干倒是言而无信,此事我会尽力尝试。”但愿不是他以为的那种状况,不然按照某女的说法可能就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