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还来得及,但这份未迟仍是对方施舍,这就让人非常不乐意了。
夜灵微眯了眯眼:“他是觉得自己胜券在握了吗……”
如此嚣张的行事作风,这和几年前低调狠绝的他形成了两个鲜明对比,看来再冷静的智者也摆脱不了胜券在握的魔咒,他在挑衅,通过姚明玉的挑衅。
如果说仅仅共处一晚不能说明什么,那么当姚明玉顺从他的意思前往夜家开始,这枚弃子便发挥了她最后的余热——向夜灵传递信息。
在姚家里外摸索了一阵,果然在姚家主的书房内找到了一份和周围格格不入的信封。
全是血迹的房间里,甚至是那张办公桌上也都是乌黑的血迹,这份信就静静的躺在那,被血迹包围。
“挑衅。”夜景逸见此,只是平静地吐出两字。
如非刻意,这封信不会这么干净,周围也不会如此凌乱。
夜灵红唇微勾,把玩着手中的信封:“他是个喜欢干净整洁的人,过往解决敌人都是尽可能封喉不见血。”
让一个患有洁癖的人干这么血腥的事,简直无法相信他是怎么容忍的,除非,他有容忍一时的理由。
至于是什么理由。
他今日的所作所为便已经告诉夜灵了,也许他自己还没发觉,不知不觉中他所希望向夜灵透露的信息里,还包括了他自己。
“太自信,有时候也不是一件好事啊……”
夜灵叹了一声。
把自己坑了还不被自己察觉,也是件技术活呢。
当夜灵回到东区时,其实也没过去多久,等她刚准备要联系夜无泽询问现在她要去哪找他们时,忽然头顶笼罩下一片阴影。
“夜灵?”来人淡声问道。
愣愣地抬头看去,夜灵眨眨眼,她记得刚才进来时这个男人就站在不远处的树荫下,看样子是等人有一阵了,却没想到,对方等的人是她?
男人身着军装,神情冷清,那双冰凉的眼睛若非不是在注视人时还存在着一丝生气,怕是说他不是个活人都会有人信。
夜灵微微点了点头,眼底浮现一丝疑惑:“你是……”
“夜元帅让我来接你。”男人的脸上没有半点情绪的起伏,冷淡的直接道。
“哦,走吧。”
夜灵老实地应了声。
在东区她也不怕有人害她,即便想害她那也要看对方有没那个能耐,此人在这里站了这么久还是光明正大的出现,显然不怕被人知道,这里距离大门可不远,那里的视线不可能看不见他。
跟着男人来到了某个熟悉无比的地方——之前,她和江严待的那个地方。
仿佛才离开了没多久,看着四周风景飞快的倒退,夜灵抬眼看了看坐在驾驶位上依旧面无表情的男人,顿时无声的叹了口气。
原本以为三叔不说话时就够冷的了,结果现在遇上了座真冰山,车内的暖气根本没什么用处,完全盖不住着咻咻直冒的冷意。
这样的折磨好在不用几分钟就结束,下车的那一刻,夜灵是真真正正的感受到了活着的美好!
男人默默地注视着她几秒,在瞥见她脸上那忽然如负释重的表情时,剑眉微蹙,有些不解。
但没有停留多久几乎是在下一瞬,听他说道:“走。”
“……”夜灵嘴角一扯,看着那毫不犹豫转头就走的背影,认命地快步跟了上去。
这一段路可以说是今天夜灵走得最难受的,前面的人速度看似不快可人家个高,步子大啊!要她这个小短腿跟上就必须连走带跑!
可怜她这一世活了十年了,最大的运动量就是每天徒步上楼下楼,但凡远点的路也是慢悠悠的来,别说跑了,走快点都没有过!
如果遇上急事那就施法,转眼就到根本不需要她消耗体力,只需要消耗灵力便可。
偏偏前面的那位压根就没注意到后面苦逼的某女,目不斜视继续保持原速。
……
十五分钟后。
累成一滩的夜灵气喘吁吁地一屁股直接坐在沙发上,整个人散发着‘人间不值得’的忧郁气场,夜无泽刚碰她一下,直接被她拂开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瘫着。
看着累成这样的夜灵,亲王挑眉,淡声道:“你带她去做什么了?”
不是坐着车回来的么,怎么还这副脱力的样子。
“没有。”男人也在疑惑,但只是瞥了一眼后便不再关注,如果不是亲王问话,他还真不会有任何反应。
“没有人会累成这样?”
“……”
“你不是去接她了吗?”亲王道。
男人微微点头:“未经允许,不能驶入内部。”
这话的意思,看来是明白夜灵累成这样的原因了。
夜无泽一头黑线……
这是什么狗屁理由。
“起来。”又拍了下夜灵,夜无泽脸色难得放下,厉声道。
夜灵翻了翻白眼,懒得为自己辩解什么,动了动后毫无反应继续瘫着。
她现在都能听见自己心跳声了,连走带跑十几分钟也够她喝一壶了好吧,要不是不知道这男人和三叔和那位亲王认识,她哪里需要用腿走,直接动灵力可不轻松着。
这是容齐从里走来,托盘中盛放着几杯清水和一杯牛奶,还有一盘切好摆放着的水果。
“小姐,剧烈运动后不能躺着。”
比起夜无泽,他这算是温和许多了,但声音里俨然也有丝严肃。
夜灵撇了撇嘴,欲哭无泪地指着某位罪魁祸首:“他是谁?”
“你大哥的好友。”说着,夜无泽没好气地抬手拍掉夜灵的手,沉声道:“别指着别人说话,听话。”
夜灵哦了一声。
不过这会儿也算能坐起来了,然而脸上的潮红依旧没有褪去。
“神主呢?他没跟你一起。”亲王走来,轻声问道。
毕竟是灵域的王,实在很难让人不注意。
夜灵怔愣了一下,随即嘴角微微一抽,摸了摸鼻尖:“家都烧起来了哪还会留在这,他回去处理事情了……”
至于处理什么事,那就不是可以随便透露的了。
此事牵连重大,夜灵不得不小心一点。
想着,夜灵忽然神色一正:“对了三叔,姚家人除了那姚明玉全死了。”
正去接容齐递来的水的夜无泽手不禁一颤,猛地扭头看向夜灵,眼底泛着一丝不可置信,和复杂:“全…死了。”
“不是吧。”亲王也被吓了一跳,随即抿了抿唇,小心翼翼的瞥了眼夜灵随即无奈地安抚夜无泽:“好了好了,死了就死了吧本来也没打算放过他们。”
狼心狗肺、忘恩负义,这些都不是姚家全灭的原因,他们敢作死的来夜家闹,他本来也打算出手镇压教训一下姚家。
却没想到,被人抢先了……
男人闻言挑眉,冷淡的视线在几人之中流转,微不可见地轻声自言自语:“姚家……”
夜灵眼神古怪地看了这两人一眼,郁闷的道:“不是我杀的,我倒是也想杀可是已经被人抢了。”
这分明就是以为是她杀的人,可她也想杀了那些该死之人,却还没丧心病狂到血洗整个姚家,连女佣和宠物都不放过。
可以说姚家内只要有眼睛,能喘息的全部都断气了,不然那么大量的血迹和血泊从哪来?
姚家内的一个小花圃里浇灌着水都变成浓郁的血水,偏生花圃内的花朵却开得更是妖艳明媚,只一眼,她和夜景逸就知道,这些花怕不是“脏”了。
“居然不是你杀的!”夜无泽下意识惊讶道。
夜灵委屈地默默盯着他:“……”
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的夜无泽有些尴尬的咳了一声,随即眉头一蹙:“那是谁?”
“敢在帝都动手……”亲王的语气已经逐渐危险,如果动手的人是夜灵他大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如果是别人,那这事的性质就不一样了。
夜灵好歹是半个自己人,以神沧帝国皇室和夜家的关系,完全可以不计较甚至是包庇,反正这事他那皇兄,神沧帝国的帝君陛下做得比他还得心应手。
“知道是谁,但我此时会说是希望你们不要插手。”夜灵也不藏着掖着了,如果让这两人误会了反而事情会弄巧成拙:“我就直言了吧,此事我无法透露太多但已经牵扯到许多人,神沧帝国没必要牵扯进来惹一身骚。”
“姚家这事也不是你们可以插手了,至于姚明玉……”
夜灵顿了一下,保守地道:“她已是那个人手中的一枚弃子,如今已毫无利用价值可言,今天她回去夜家便是受到那个人的授意。”
“夜家不会有事,背后那人的目标也不是夜家。”
夜家,只是非常不巧和她有关系罢了。
“我们知道,也不过过问。”夜无泽沉默了许久,他不能放任夜灵不管可如果这事会把整个神沧帝国牵扯进来的话,那么将不得不谨慎,大不了,夜家脱离神沧帝国!
亲王也点头:“这点小丫头你也可以放心,只不过……姚明玉还活着?”
“留着她,还有用。”夜灵笑道,只是那笑意并非深入眼底:“是弃子,那也是敌人的弃子,因为一个姚明玉而暴露自身是他们这些年来做得最愚蠢的一件事。”
却在这时。
门外忽然传来感同身受的感叹声:“是啊,引起你这家伙的注意,可不就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话音刚落,却见一名白衣少年风尘仆仆走来,精致俊朗的容颜上眼角一侧一点红色平添几分妖治魅惑,却见他望着夜灵,眼中似有压抑许久的激动脸上也终于露出一丝如负释重的笑容。
“夜灵,不枉费我苦苦支撑等你这么久,你果然回来了!”
夜灵瞳孔猛地一缩。
这声音……
“顾……”夜灵迟疑着搜寻着脑子里的记忆。
少年无语了,激动什么的全部烟消云散,叹了一口去:“顾清逸,我现在的名字,你……”
刚要说话,忽然顾清逸表情一僵,随即整个人石化在了当场。
“大、大…大大哥?!”顾清逸惊呼一声见鬼般的倒退了一步。
而方才因为听见有些熟悉的声音,所以才抬起头来的男人:“……嗯。”
顾清逸抹了把脸,悲剧的嘀咕:“我这都什么运气。”
这运气,简直绝了好吧!
夜灵还没从遇见老乡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忽然又给她来了一道雷,顿时就傻了眼:“你们,认识?”
“认识?”顾清逸极为不顾及形象的翻了个白眼,撇了撇嘴:“他我哥,亲哥!你说认识不认识?”
“……”
这神奇的世界,总是能发生神奇的事,世界真小啊……
“顾明修。”男人朝夜灵微微点了点头。
夜灵愣愣的啊了一声,随即迅速反应过来,视线落在顾清逸身上:“你怎么会来这?”
“我?”
顾清逸嘁了一声,双手抱臂不屑地道:“追踪那个家伙的手下查到这里,想着能让他失态的人这世上也就三个人,你算其中一个,所以过来试试运气。”
不得不说老天对他真好,可算让他找到人了!
当初得知那个什么赌约后他就一边难以置信,一边暗暗窃喜,既然夜澈敢明着定下三局之约,就说明夜灵一定还活着!!
只要人还活着,那么就还有希望,他不能放弃这希望,绝对,不能!
“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夜无泽表情越发古怪,扫过顾清逸时更是说不出的怪异,一个神主就算了,人家可是神主连儿子都有了,更何况夜灵对神主的态度的确很冷淡,完全公事公办的模样。
但现在又来了一个顾清逸。
这可不得了。
顾清逸今年才十七岁,在寰宇域、在大家眼里这俩小家伙的年龄差不了多少,而现在夜灵又是这样的反常……
侄女才十岁。
夜无泽不该这么紧张,理智也告诉他别紧张。
可是感情上他实在无法端着长辈的架势不插足小辈之间的交流,夜灵不同于寻常的孩子,她如今的所作所为也早已经不是十岁孩子能做得出来的事,在外耳濡目染,更加不能以十岁的标准衡量夜灵。
所以现在夜三叔很紧张。
看顾清逸的目光就像是某个图谋不轨的臭小子,但因为只是他单方面的猜测,这样明显的情绪夜无泽也不能明着表达出来,只好旁敲侧听。
夜灵并没有多想,偏偏顾清逸也丝毫没有察觉到某人语气中那细微的怪异之气,傻乎乎地道:“什么时候?很早很早的时候吧,也算不打不相识了只不过是我被摁在地上揍。”
“你还敢说出来。”这人是不是忘记了现在他们的身份状况?
一个十岁。
一个……看着也挺嫩的。
顾清逸咧牙,倒是不敢顶回去。
就算再借他十个胆子,面对夜灵,哪怕她一个字都不说只要看见她那双眼睛,胆子就会一个接着一个全部吓破。
前世,顾清逸不明白家中长辈为什么总让他多学学夜灵,也不明白,为什么他们对夜灵的态度根本不像是长辈对晚辈,而是以平辈论处。
更加不明白,他们居然让他不得对夜灵不敬?
法治社会,大清都玩完了!居然还来不敬这套?!
后来,他才意识到……
但太迟了,太迟了!
如果他能早点意识到,那么就算折了他这条命在那,也绝不能让夜灵出事。
“你有事?”
居然来找她,无事不登三宝殿。
顾清逸闻言神色一正,那仅有的一丝不正经也消失得无影无踪,目光复杂地望着她:“你应该都知道了,那个地方被毁了的事情吧。”
“……”
夜灵接过容齐的水,抿了一口,眼下了深处的寒意淡声道:“谁做的。”
“如果我说,是他做的……”顾清逸似乎有些顾忌,迟疑道:“你会信吗?”
当年谁都知道夜灵在等一人,甚至有段时间不惜花费大量人力散播出去寻找那个消失已久的人。
夜澈。
由希望变成了所有人的绝望。
那是他们头一次意识到,这个人如神一般的男人究竟有多恐怖!
“只要是他,便有可能。”短短八个字,却带着复杂的情绪在其中,那中坚信不疑仿佛回到了当年她将那个人男人视为自己唯一的时候。
顾清逸明显松了口气,只是凭着夜灵一句话便不再迟疑,这样看起来很蠢,但顾清逸有自知之明,如果他敢在夜灵面前耍心眼又非常不巧被她发现,那么最后可能合作不成反而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再者,夜灵没必要在这个问题上敷衍他。
“是他做的,当时我们都没有察觉到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只是因为他消失这么多年又在你…你离开后突然出现,最多感到奇怪,甚至有那么点遗憾如果他可以早点回来也许你也不会……”
说到激动出,顾清逸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强行压下的内心的怒意。
夜灵微微点头:“然后?”
“后来直到有一天,他忽然召集了几大世家的家主和长老们,并且以特殊手段控制了他们的神智,更让他们下令各家弟子前往他事先设计好的所在,除非血祭。”
当时他不在家中,因此侥幸逃过一劫。
如果不是他因为耍脾气闹了一出离家出走,怕是也要成为被血祭的一员。
但那一次。
他的家人全死了,全部成为了夜澈那个疯子计划下的灰烬!
但凡在血祭之内相连的区域内,所有生灵全部被血祭庞大的力量下被迫献祭,眼看着繁华的城市、安逸的小镇、宁静的村子树林里的人类动物,甚至连哀嚎一声都没来得及发出来,就化作了一堆白骨。
顾清逸便是手脚一阵冰凉。
那噩梦每每在夜晚就回荡在他的脑海里,以至于从小他家里那位都觉得他是不是精神失常了,动不动就怪异的盯着他囔囔着扛着也要把他扛到医院,当然,他本来就没病,结果当然是所有人都在纳闷,唯有他淡定的一批。
从他意识到夜澈出现在这个世界时,顾清逸几乎是分分钟毛孔悚然,他不敢相信那个疯子居然没有死!
待顾清逸将他知道的一一说完后,夜灵先是沉默了好一会儿。
随即忽然扭头问夜无泽:“这里的人都能信吗?”
心中微微一动,夜灵这么直白的问极有可能是有大动作,夜无泽点了点头,看着顾清逸的目光也终于不是那么不顺眼了,甚至隐隐带着些许欣赏。
不论夜灵过去怎样,现在要做什么,他都会默默支持。
得到答案的夜灵也不犹豫了,扭头冲某位亲王殿下道:“神沧帝国内亲王你能做主吗?”
这是……
“大部分可以,如果涉及到神沧帝国存亡的决定,在联系不到皇兄的情况下我有决定权。”
这就是能做主了。
没想到神沧帝国那个帝王还这么放心自己的弟弟,这样挺好。
“既然能做主那就坐吧。”夜灵脸色好看了些,随即对顾清逸道:“你也过来,说详细点,我要知道他现在走到哪一步,以及他这些年来的所有动向,还有你来这里的目的。”
几人心头同时一跳。
这其中是要玩大啊……
“三局之约已经到那一局了?”顾清逸一边坐下,一边好奇的问道。
夜灵翻了翻眼皮:“那一局?第一局都没结束!”
“啥?!”
顾清逸双眼忽的一瞪:“第一局都没结束?不是吧夜灵,你和他这是斗了多久?”
“不知道……”夜灵幽幽地瞥了他一眼。
随即很不情愿地说道:“第一局早在十年前就开始,我十年前都还没出生呢我咋知道,当时我知道有什么赌约想着会慢几步,哪会知道一慢就是十年!”
“我也很郁闷好吧。”夜灵撇了撇嘴,语气的确是闷闷不乐。
玩个锤子,还么出生人家就已经开始了。
少了别人十年的布局,前方她就算看不见,闭着眼睛都能感受到一脚一个坑,一步一个陷阱等着她。
顾清逸尬笑了几声,他也没想到自己一时好奇居然踩在夜灵的痛处上,果断转移了话题。
他说知道的其实不多,毕竟站在他对面的那位如果真把他放在眼里简直分分钟玩死他!还好,夜澈并没有非常在意他,但即便如此他能触及的层面依旧有限。
只是就他所知道的,对于夜灵而言却是她不知道的。
“就这么谈吗?”顾清逸问道。
夜灵挑眉,嗯了一声,随即安慰道:“没事,周围已有结界,在外有我的人。”
顾清逸松了口气,不是他紧张兮兮,实在是这个世界让他不得不防,否则一不留神就被人偷听了去而他还察觉不到。
而其他几人虽是默不吭声,但已有一丝讶异。
她的人……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里,除了容齐不在,去厨房指挥外,其余人皆是一步不动。
如果说刚开始只是觉得好奇,那么现在顾清逸所向他们展示的绝对是超出他们过往所有认知的世界!
寰宇域和灵域之外的世界!
“会不会有一种可能,寰宇域和灵域是单独的个体,并不纳入六界范围之内。”夜灵轻声说道。
不知不觉中某人能躺着绝不坐着的毛病又犯了,在协会内是没人敢管她,也没人会管她,因此别说又坐着变成躺着,就算她跪着也不会有人说一句不对。
顾清逸摇头,苦笑道:“不知道,这中涉及六界大事的问题我一向最头疼了,光一想就痛不欲生。”
如果可以,他还是想做一只快乐的顾少。
“夜澈的目光如今已经聚集在了寰宇域和灵域,他的人也早已渗透进两域,并且没有人知道究竟哪些人是他的眼线,所谓三局之决也不过是他用来达成目的的手段罢了。”
“不论是谁赢,最后的赢家都是他!”
“再有。”夜灵叹了口气,看了眼一脸苦涩的顾清逸,摇了摇头:“你说的那个清水城能被他光顾,与其被动防御不如主动一点,去找找里边是不是有什么吸引他的东西。”
“我找了,就差没把清水城翻过来挖地三尺……”
话还没说完。
夜灵眉梢轻挑么,忽然唇角微勾:“对,就挖地三尺!”
“啊?”顾清逸傻了。
“你清水城内找不到,不意味着看不见的地方就不没有。”夜灵嘴角一抽,有些嫌弃地的道:“你究竟是怎么在他手下活这么久?想不通,就不要用常理去想,换一个角度不行吗,非要死磕着是吧。”
“他是疯子……”
“是,你还知道他是疯子,你和疯子说常理他只会当你在放狗屁!”
“……”好、好有道理啊。
夜灵打了个哈欠,声线忽然慵懒了下去:“短时间内夜澈不会针对清水城,既然他有更感兴趣的目标并且闲置了清水城一个多月,就说明对方的价值在他眼中比清水城要更有吸引力。”
“那我真是谢谢他了。”顾清逸生无可恋。
“但别高兴的太早,你们是猎物,若是无法转变身份便要时刻警惕,他会注意到你们,不代表别人不会注意到你们,他现在不出手,也不代表别人会袖手旁观。”夜灵漫不经心的掰着手指头道:“还是那句话,找出清水城的特出之处,然后把那个麻烦有多远扔多远。”
“扔?!”顾清逸瞬间炸呼了起来。
夜灵道:“不想扔?……那也行啊,把那玩意和清水城划清界限,或是找到代替品,清水城就能活。”
“我们连那是什么都不知道,怎么找代替品?”顾清逸疑惑了。
这回轮到夜灵倒吸一口冷气了。
夜无泽视线则在两人之间来回,此时忍不住提醒道:“不是不知道是什么吗?”
“啊对!”夜灵叫了一声,恨铁不成钢地隔空戳着他脑袋,咬牙道:“我记得我教过你啊,你这脑子可以放机灵点吗?没有就造!不然你以为人家跟你耗了这么久是因为什么,你不知道,他就知道了?”
“是说人话还是说鬼话最主要的还是看你怎么说话,就算有一日你鬼话连篇但只要看着合情合理,你就是天,你说的算,没人怀疑你!!”
“……有道理!”
牛逼。
顾清逸呆若木鸡,他一直被人夸聪明,夸机智,但和真正擅长计谋策划的大佬面前果然就是只小菜鸡,他才说完,夜灵那边就已经有了不下三个解决办法。
“不去天桥当神棍真的亏了一个亿。”顾清逸脸上露出了这几个月来第一缕笑意,双眼蹭地冒光,直勾勾地盯着夜灵恨不得把人拐回去。
夜灵无语:“亏你想得出来。”
她像是缺一个亿的人吗。
“除了清水城,神沧帝国近些日子应该会些动静,虽然我不好说,但还是希望亲王殿下能警惕。”解决完自己的心头大患,顾清逸扭头对着凌梓墨,也就……已经是若有所思的亲王殿下。
如果不是半中间夜无泽忽然喊了一声凌梓墨,而被吓了一跳的亲王恼怒的吼了回去,他们还真不知道亲王的名字……咳。
正常,挺正常的。
就是不见人的话,误认作女子也正常。
叫梓墨的也挺多了,挺好的。
凌梓墨抬头,叹了一声点了点头,沉声道:“我明白,一会儿我会与皇兄详说这件事,提高帝国警戒。”
“夜澈不会蠢到明着硬刚,当然,如果是他的计划中需要这一步的话,他也会这么做。”夜灵提醒道。
“那个叫夜澈的人是你……”凌梓墨忽然眼中划过一丝好奇。
顾清逸脸色猛地发青。
而夜无泽也将视线落在了夜灵的身上。
“师尊。”夜灵并无遮掩。
夜无泽顿时杀气四溢,寒声道:“他就是你那个师尊?!”
本来只是有模糊的预感,但果然还是比不得夜灵亲口承认来得刺激。
都是姓夜,这让夜无泽感觉非常的不好!
夜灵嘴角一抽,连忙无奈地笑着安抚道:“消消气消消火哈,这也是没办法的不是嘛,咱不和他一般见识。”
“师尊?”
凌梓墨心下微凝,有些担忧地望着夜灵欲言又止。
“别拿你那副死人表情看她!她和那个夜澈早就不存在什么狗屁师徒关系,敢动我夜家的人,他是活腻了!”夜无泽显然是动了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