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伟原本就底气不足,又对前一阵子所发生的那些事心感愧疚,此刻在他们面前已经算是低声下气、苦苦哀求了。
尽管心中万般不情愿,可是为了一家人的生计,也只得硬着头皮,向旁边的沈若梦道:“沈小姐,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就再帮我这一次吧!”
沈若梦对他谈不上什么好感恶感,淡然笑道:“你又没有做错什么,更不需要内疚什么。”
倒也不是她宰相肚里好撑船,对于他之前为不得罪姬家,而全然不顾她们的死活的事情全不在意。从那件事彻底的看清了他的为人之后,便萌生了不想再与此人有所关连的想法。
赵伟见她一副拒自己于千里之外的神情,也知道她对自己的所作所为,确实是寒了心。
可是想到她那智计百出和随机应变的能力,更而知道她是凤尾县豪富姬家的小姐,相信只要她一句话,便能将陷入绝境的自己,轻而易举的解救出来,进而扭转局面。
心中也是狐疑,她既然是姬家的人,为何姬似玉又要故意在赵家门口刁难她?
想到这里,顿时一怔:难道说这是她们早已商量好的,目的就是要来试试自己,不然怎么会那么巧,事情都像是想早先安排好了的呢。
先是沈若梦在姬似玉等人刚准备离开的时候出现,又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起了争端,眼看事情会给闹大的时候,伊风等人便出现将她给救了。
尽管为此姬似玉吃了点苦头,堂堂姬家二小姐,当着众人的面,被人在身上堆了一次人肉城堡,可是真要说起来,也确实算不了什么。
更耐人寻味的是,发生了这种可谓奇耻大辱的事情之后,也一直都没有听到过平日气量狭小、睚眦必报的姬似玉寻仇报复的消息。
甚至于觉得以前姬家将他逼得走投无路想要自尽,而沈若梦于紧要关头出现在城楼下,及时救下他,都很有可能是她们的计划的一部分了。
这般一想,以前所发生的种种事情,顿时变得阔然开朗,只是她为何要如此煞费苦心的算计自己,却是怎么也想不明白。
以她的身世,自然不会在乎自己那点家财,而真要对付自己,那就不会出手相救了。
仔仔细细地想想,自己身无长物,真要说有什么过人之处,那就只有相貌长得确实是一表人才,除了这个他实在是想不到更能吸引她的地方了。
现在想来,除了对她天衣无缝的计划感到匪夷所思之外,也觉得她可能是碍于名门闺秀的身份和少女的矜持,所以才会隐藏身份来到赵家的。
心下一阵窃喜,不禁有些汗颜地道:“沈小姐,之前多有得罪,只要你肯帮赵某渡过这个难关,我就算是做牛做马,也会报答你的大恩大德的。”
内心里却是盘算着,这沈若梦虽然其貌不扬,但是身材却可谓是美人中的极品,而且心思巧妙,无人能及,更可能会有姬家一笔庞大的嫁妆。
而自己虽然长得仪表堂堂,可是已经有了两个孩子,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两个人真要是结合在一起,倒也不会觉得委屈了什么。
沈若梦哪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见他欲言又止,许久才说话,微微一笑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尽力而为吧!”说着,便与李瑟夫妇告辞离开了。
心下暗道:谁稀罕你做牛做马,像你这种自私自利的人,就更不指望能结草衔环了。
赵伟看着她婀娜多姿的身影向前走去,也不曾看自己一眼,只道是碍于有外人在,不敢表露什么,总算是暗暗地松了口气。
得意地看看李瑟夫妇,大声朝她叫喊道:“沈小姐,那你什么时候会过来赵家绸缎庄?”
沈若梦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道:“我可不希望让别人去做牛做马,所以你的事情,我想是帮不了你什么?好自为之吧!”
李瑟夫妇看着刚刚还有点得意忘形的赵伟,仿佛如中雷击,傻傻的站在那里。一时间也是有些莫名其妙,想了想,两人便也准备离开。
赵伟眼睁睁地看着沈若梦的身影消失在眼前,脑子怎么也反应不过来,她方才明明已经答应尽力帮助自己的了,为何又说帮不了自己?难道这也是在考验自己吗?
左思右想一阵,还是没有一点头绪,转眼看到李瑟夫妇也要离开,连忙跑上前拦着两人,病急乱投医的道:“李兄且慢,你们能不能告诉我沈小姐她这到底是何用意啊?”
李瑟与妻子肖玉互相看了一眼,心想沈若梦已经将话说得那么直白、明了了,这赵伟为何还不死心,莫非是这阵子被丝绸、布料的事情,给逼得有些神智不清了?
肖玉朝丈夫一点头,便听李瑟小心谨慎地道:“沈小姐是不想让你难做,才会那么说的,又或许她有什么其他的顾虑和思考,也说不定?”
肖玉见他紧张兮兮地盯着自己两人,有点给毒蛇盯上的感觉,略微不安地道:“不好意思,赵老板,我们还有些事要去处理,就先告辞了。”
赵伟“噢!”一声,身子让到一旁,犹自喃喃自语地道:“她为何就不能直接对我说呢?到底是在顾忌什么,难道我在这个时候,还会拒绝她的要求吗?”
李瑟与肖玉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更觉得他神经兮兮,也顾不得什么礼节之类的,匆匆忙忙地跟他一点头,便扬长而去了。
沈若梦到得原本陈飞所租赁下来,用来制作衣裳的院落处,发现果然不出所料,早已经是人去楼空了。
想着那天夜里在自己房间所发生的血战,以及被杀的温小虎,一个人终究是没有胆量,走进去看看她和小红的东西还有没有在房间里。
想起那晚的事,不禁又担心起来为自己挡了一剑的伊风,他现在的好些没有。尽管他的样子很傻,可是却对自己视如生命的呵护,让她情不自禁地有些莫名的感动。反倒是觉得他傻得有些可爱,正是那种近乎条件反射的举动,最为深入人心了。
正当她准备先回去看看他现在的病况如何之时,便听身后一声咳嗽,转身便见她的父亲吴勇不知何时,已经到了她的身边。
沈若梦惊讶地道:“爹,你怎么会在这里?”
吴勇从她身旁走过,轻声道:“你先跟我来,有什么话等会再说!”
说着,带着她来到一处较为偏僻的宅院,看了看四周没有人,才道:“若梦,你不要再闹下去了,我不希望看到你出事,你知道吗?”
沈若梦摇头而笑,道:“爹,你应该是怕我真的将姬家弄得一败涂地、无法收拾吧!”
吴勇想了想,终于点了点头道:“好吧,我承认两者都有,咱们都是一家人,为什么非要闹得针锋相对,让外人看笑话不可?”
沈若梦轻轻笑道:“一家人,她们什么时候把我当成是亲人了,害我一次还不够,还巴不得我早点死呢,而且我也要为我死去的娘亲和整个被愚弄的凤尾县百姓讨回一个公道。”
吴勇听到她提起她娘,心中一酸,道:“若梦,难道说非要两败俱伤,你才肯收手?”
沈若梦淡然一笑,道:“要收手,也该是她们收手才对,我根本就没有做什么。”
吴勇见自己说服不了她,转而笑道:“算了,你现在已经是十六岁,长大成人了,既然有了自己的想法,我也就不再多说了。咱们父女难得相聚一次,不如到醉雨楼喝一杯吧!”
沈若梦想着他毕竟是担心自己的安危,出于一片好意,再说她虽然对他没有多少父女之情,但是也还是有那么一点亲情的温暖。
当即微微颔首,道:“那就陪爹一起去一趟,也算是尽点女儿的孝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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