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买来的玻璃酒杯突然从手心滑落,砸在地上,溅起的玻璃残渣在灯光投射下意外好看。
毕竟价格摆在那里。
田纳西为此心痛一秒,便吩咐手下处理干净。
从娱乐室到办公室的路程不远,可走到办公室田纳西的心脏诡异地加速跳动。
像是直觉在警示他什么。
一向不喜欢思考麻烦事,田纳西干脆忽视身体的异常。
不出所料,几秒后他恢复正常。
同时他也接到来自军工厂负责人日常的汇报电话。
新一批军火预计下周能够送出。
因为之前的骚乱,现在全球各分部都缺军火。
各分部负责人的申请单都快把他淹没,田纳西很想就这么辞去后勤组负责人的职位。
可惜不行。
再三思考,他还是安排这批军火送去英美两国。
毕竟那里几大官方势力都在虎视眈眈,需要战力储备。
这么想着,田纳西打算给君度打个电话。
再怎么说那家伙也是组织的二把手,有些事需要向他报告。
这次电话意外只响了一秒就被接通。
“君度,新一批军火的安排你看下有问题吗?”
“没有。”
田纳西狐疑,耳边传来的声音十分耳熟。
但他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似乎不如以往柔和,带着些许硬质感。
下一秒,君度直接挂断电话。
田纳西忽然又觉得刚刚自己不过只是感知错误。
几小时后,处理完一系列事务,田纳西伸了个懒腰。
他思索起一会晚饭吃什么,一边走出办公室。
没想到出门就能碰上独自一人的波本。
他想了下,挥手打了声招呼,“波本,你今天有见到君度人吗?”
束起的金色发辫凌乱,没有平常那般精致却又多出几分性感的慵懒感。
看上去似乎刚处理完某些令人疲惫的任务。
但自君度上位,波本接手情报组之后便没有再出过任务。
脑海中浮现出一些暧昧画面,田纳西了然。
见他露出微妙的表情,降谷零心头微跳。
他发现什么了?
降谷零故意调笑道,“怎么,你想他了?”
田纳西只感到一阵恶寒,“放心,即便他变成真正的君度力娇酒我也不会想他。”
“谁知道呢。”降谷零耸肩,意味深长地拉长语调。
田纳西差点没起一身鸡皮疙瘩,他挠头认输,顺便告诉他刚刚那通电话的事。
“他刚刚和我在一起。”
听到降谷零的回答,田纳西内心的怀疑烟消云散。
原来如此。
他无法克制地视线落在降谷零脖子上。
可惜高领毛衣把所有旖旎都遮挡得严严实实,田纳西什么都看不见。
疑问解开,他也没有强拉着降谷零继续闲聊,田纳西摆手,绕开降谷零。
他心想,今天又是平和到有些无聊的一天。
但这样也挺好。
另一边,道别田纳西,降谷零脸上仍挂着波本式的笑容,慢慢悠悠踱步到君度办公室。
“吾一,刚刚君度的电话是你接听的?”
【是。】
房内的温度偏高,降谷零扯动毛衣领口,隐隐露出其中绮丽的色彩。
“手术预计什么时候结束?”
连续几个小时指挥公安行动,踏入充满暖意的空间,降谷零喉间的干涩变得无法无视。
他不住地干咳几声,走到水吧,倒了一杯温水。
温热的水流滑过,喉间的不适淡去几分。
只是意识开始模糊起来。
降谷零抬手搭在自己的额头上。
似乎有点烫。
而这时智脑才回应他之前的问题。
【半小时后。】
防止君度在手术途中伤害到工藤新一,工藤优作作为助手进入手术室,全程陪同。
而此时他正为眼前发生的种种感到惊愕。
他曾问过乌丸司,这样的开颅手术需要多少助手。
那时乌丸司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只有我一个人足够了。”
那时工藤优作差点认定乌丸司没有救治工藤新一的心思。
但此刻他却明白乌丸司所说的意思。
无需任何人,只需要君度和一台神奇的机器。
握住手术刀的手指纤长苍白,灵巧地配合着泛着金属色泽的机械。
这之间夹杂着点点血色。
画面诡谲却带着奇妙的美感。
工藤优作握紧双手,他忽然意识到原来这个世界真的存在那般离奇的事情。
眼前这个人或许真的来自异世界。
这不是这个时代会出现的产物。
君度动手不过只有最开始一个小时,之后他便脱去手套,离开手术室。
只剩工藤优作神情肃穆,紧盯着君度的背影,整个人身体紧绷。
他想他似乎在见证某种奇迹。
脱去手术服,君度抚摸着项圈,压下喉间的干痒。
昨天天气有点冷。
不知道零有没有感冒。
想到昨天整晚他都没离开过降谷零,君度后悔昨天自己的冲动。
但时间不多了。
他还有很多想要做的事。
几小时的手术结束,君度再次进入手术室,对上工藤优作隐在眼镜后的凌厉双眸。
他毫不在意地将工藤新一转移到准备好的监护室。
君度看了眼时间,“只要他醒过来就不会有问题了,这段时间就麻烦工藤先生在这里陪护。”
“放心,这里所有的生活物资充足,足够你在这里居住一段时间。”
“当然,你想冒着他伤口被感染的风险转移到其他医院,也不是不可以。”
“你不怕这里暴露吗?”握紧病床边的栏杆,工藤优作沉声问道。
“为什么要害怕?”君度整理着衣摆,不解地反问,“这对我而言难道不是好事吗?”
工藤优作沉默,他知道君度说的是正论。
已经快十多个小时没有触碰降谷零,仿佛患上肌肤饥渴症一般,君度迫切地希望拥抱那个人。
毕竟或许再过一段时间,他便无法再拥抱那具温暖的躯体。
“那么工藤先生,”即便心情再急切,君度也维持着应有的礼仪,“如果没有其他急事,恕我先行离开。”
说归说,君度也没打算真的为了工藤新一的事留下来。
他披上随手挂在架子上的大衣,戴上礼帽走出地下室。
希望零没有感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