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会事件结束,谈论热度却居高不下。
万众瞩目之下,案件终于在几天后进行公开审理。
不出意料,所有参与者均为死刑。
——不少年纪偏大的权贵人士死在了那场骚乱中。
为能平复民心,审理过程中并未表明几人是国际盗窃组织的成员。
他们的身份被模糊。
甚至故意引导人们联想起这段时间来针对上流社会,针对上议院的“恐怖袭击”。
虽然游行没有停止,但声势却因此减小,不再极端。
动乱似乎在慢慢平息下来。
双手被铐,走出押送车,诸伏景光抬头,迎着阳光脸色憔悴胡渣茂密,浑身散发着一股腐朽的味道。
在拘留所他们这群恶人可没有什么好待遇。
但诸伏景光的内心却分外平静。
这本就是他应有的惩戒。
而且他也知道这种情况下警视厅只会放弃他。
放弃他这位隐在暗中的卧底警察。
因此在发现自己被秘密送进mI6总部,诸伏景光也没有感到意外。
毕竟他曾来过英国执行任务,和曼妮莎见过面。
而此时坐在审讯室面对面是他们第二次见面。
关于莱伊的事,诸伏景光也从降谷零那里听说过详情。
他有些好奇现在这对母子是什么相处模式。
不过作为“罪人”,他没有资格询问这些事。
“苏格兰。”
诸伏景光抬眸,这才发现好像他的刘海长了不少,一直没打理已经垂在眼前,影响视物能力。
作为狙击手这可是大忌。
虽说他们组织几位顶级狙击手的头发似乎都挺影响视线。
又一次走神,诸伏景光没有听清赤井玛丽的问题。
不过即便听清,他也不会回答。
即便同为对付黑方的“正义人士”,他们之间还是有国籍和立场之分。
赤井玛丽再次冷淡地一字一顿说出上层想让她转达的话语,“告诉我们你所知的关于组织的所有情报。”
“只要你愿意配合,你将作为污点证人受到mI6的保护。”
诸伏景光依旧保持沉默,他在思考这次事件是否与君度有关。
不过他相信君度不会杀了他——因为降谷零的存在。
虽对君度的爱情观嗤之以鼻,但从警校起,诸伏景光就没有怀疑过君度对降谷零的爱。
毕竟那双黑瞳只会映出降谷零的身影。
君度不会容许降谷零因他的死亡铭记他一生。
幼驯染的身份或许已是君度能容忍的最大限度。
像是在打发时间,诸伏景光无视赤井玛丽思索起君度和降谷零的事。
不知道他们两人未来会怎样。
当年经历过君度死亡,心理一度出现问题的zero真的能再次见证君度的死亡吗?
感情这种东西不仅仅只是旁观者,连当事人也不可能说清。
非黑即白这是与感情最无缘的词汇。
重复三次,仍没有得到回应,赤井玛丽放弃说服,启用上层给予的第二套方案。
也是她不怎么喜欢的方案——物理审讯。
但还没等她起身,门外便传来一阵嘈杂。
同时响起的还有熟悉的枪声。
诸伏景光叹息,果然组织的人会来救他。
不过现状稍稍和诸伏景光想得不同,比起救他,来人更像是发泄怒意。
说是来人并不够准确,应该说潜伏在mI6总部的阿斯蒂终于能够撕开假面,肆意搅乱整个mI6总部。
已经确定自己活不长,阿斯蒂根本不在意对向她的枪口,她躲开子弹,用力将君度之前扔给她的黑黄色药剂注射进体内。
全身细胞活性化也就意味着身体素质的全面提升。
瞬息间,阿斯蒂四肢肌肉隆起,远远超出正常人的范畴。
那张原本清秀的小脸也早已看不出原样。
说实话阿斯蒂并不是什么不能容忍背叛的人,也不是什么有骨气的人。
除去扭曲的爱好和三观,她本身性格算得上内向,软弱。
但偏偏在病床上睁开眼的刹那她内心的仇恨吞噬了她。
就像是有什么存在在影响她的情绪和思维。
炽红着双眼,阿斯蒂无意识地向拘留室走去。
肌理因药剂发生改变,高密度的肌肉抵挡住所有子弹的侵袭。
但同样阿斯蒂一头靓丽的黑发也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变白脱落。
这也导致在门打开的瞬间,即便是赤井秀一也被阿斯蒂的外形吓了一跳。
但随即他辨认出“怪物”的身份,也想起君度曾发送给他的邮件。
——不要轻举妄动,他们顶多只会拘留你不会对你做任何事,所以只要向他们表示友好就好。
——几天后阿斯蒂会来救你,到时候就麻烦你们给mI6一点小小的“报复”。
——还有不要忘记处理“背叛者”。
跟随阿斯蒂走出拘留室,赤井秀一的大脑深处愈发刺痛,但在某一瞬间又突然恢复平静。
他捡起血泊中原本属于某个特工的左轮,漠然向拦截他们的人射击。
平日呆在总部的特工数算不上多,大多仍是普通的文职人员。
根本不可能拦住阿斯蒂和赤井秀一这两个战斗力可怕的存在。
何况不单单只有他们,总部之外也突然遭到袭击,爆炸声四处响起,闯入大批黑衣人。
内外受击,一时间没有人能拦下阿斯蒂的脚步。
仿佛拥有整个总部的详细地图一般,阿斯蒂径直向一个方向走去,没有任何犹豫。
直到停在某处审讯室门口,阿斯蒂抬脚猛地踹向眼前厚重的金属门。
看着挤压脱落的金属门,赤井秀一看向阿斯蒂的左腿。
肌肉鼓动的大腿肉眼可见地变形。
似乎其中作为支撑的骨头已经发生错位亦或是断裂。
不仅仅只是大腿,刚刚应该是用来开拘留室大门的左手也已经变形。
但他也只是匆匆一瞥,没有太过关心,更没有留意到阿斯蒂脸上痛苦的神色。
房内,手枪抵在诸伏景光额角,赤井玛丽单手握拳,死死盯着阿斯蒂身后的赤井秀一。
此时不能再将这个男人当作她的儿子。
而是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