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躲在角落,工藤新一若有所思。
他坚信这并非意外,绝对有什么在背后牵连这一切。
但什么证据都没有。
与其说这是推理出的结论,不如说只是某种直觉。
升腾的白雾并没有持续多久,薄雾散去,显露满地鲜血。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两人第一时间注意到暗藏在黑衣人间的降谷零。
见黑衣人大致都已经被控制住,他们对看一眼,环视整个会场,寻找斯内克的身影。
毫无收获。
正好另一名同事过来,他们干脆将工藤新一交付给他,向降谷零的方向跑去。
看他们冲向黑衣人,警官无奈,只好带着工藤新一和其他人汇合。
工藤新一跟在他身后,低头思索。
为什么那个男人要特意换身衣服跑回来?
他们这群人大概率是什么黑道势力的成员,就这么离开应该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有什么东西从脑海中一闪而过。
然而枪声响起,工藤新一大脑瞬间一片空白,他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警官应声倒下。
鲜血自大脑喷涌,没有一丝活的可能。
与此同时警官手里的手电筒砸在地上,光影交错间工藤新一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躲到一旁的展台后。
看不见的阴影处,斯内克正向他走去。
即便没有枪,君度手上的芯片也不会是什么普通的东西,他并没有强行和君度对上。
再怎么冲动,深知君度的恐怖,斯内克也不可能在未知的情况下鲁莽地独自动手。
而黑羽盗一的儿子虽然没什么杀的必要,但同君度所说的那样。
他很可能从他父亲那里听到过一些有关组织的事。
斯内克握紧左轮,一步一步慢慢走向展台。
何况他本身就想杀了那名少年。
听到脚步声工藤新一并没有坐以待毙,他放缓呼吸,悄无声息向另一边爬去,企图远离追击他的人。
但仿佛能随时感应到他的方位,身后的人始终如影随形。
工藤新一动作顿住,踌躇几秒,向着人群聚集的反方向跑去。
即便那里有警察,但聚集太多无辜客人,他不能贸然带着身后这名杀手过去。
汗水不住地流下,工藤新一背后的衣服早已被浸湿。
仅仅几分钟,他却感到仿佛已经和犯人周旋几个小时,身心都达到疲惫的临界点。
然而象征死亡的脚步声依然未能消失。
工藤新一暗道糟糕,因为那名警官在他眼前死亡,他失去一定的理智。
现在他似乎早已错过最佳自救时间。
而他不知身后的斯内克没了耐心。
他看了眼能显示工藤新一位置的手表,举枪对准某个方向。
“小鬼,你果然和你父亲一样愚蠢。”
父亲?工藤新一抹去额角的汗水,暗道自家那位全球知名作家是惹到什么人了?
然而已经没有时间给他思考。
就在话音落下的刹那,斯内克看向手表,微调枪口位置,干脆利落地按下扳机。
会玩那么久捉迷藏不过是他想让那个张扬的少年品尝恐惧的滋味。
但他现在没有兴趣继续“教育”下去。
“砰”
轰鸣声乍然响起,盖过会场内所有不该出现的声响,整个会场晃动起来。
降谷零猛地甩开已经晕过去的黑衣人,看向发声地。
浓烟黑雾,刺鼻的硝烟味弥漫,是他所熟悉的场面。
降谷零环顾会场,无意识寻找起君度的身影。
在看到另一端安然无恙的人群,他视线没有停顿,转而又看到不远处的松田两人,他再次移开视线。
可或许是视野受阻,他始终未能找到君度的身影。
降谷零垂眸,扫视地上躺着的十几位黑衣人。
“zero,”举着手电走到降谷零身旁,松田阵平脸色难看,“君度搞的鬼?”
降谷零没有否认,“死者大概率会是那名凶手。”
萩原研二看了降谷零两眼,“小降谷先去和大部队集合吧,剩下的交给我们。”
瞥过黑烟笼罩的区块,降谷零没有多犹豫,向充斥着灯光的角落跑去。
但中途他像是察觉到什么,又一次望向已经开始蔓延的滚滚黑烟。
有道黑影踏出浓烟向他走来。
距离众人聚集的角落不过十几米,降谷零身体微转,向黑影跑去。
他想毕竟他们在众人面前可是“恋人”。
借着不远处透来的光线,降谷零隐约能看清君度的模样,满身狼藉。
但他没有太在意,只是轻轻瞟过,望向他扛在肩上的工藤新一。
状态有些不妙,但还活着。
垂在身旁的手紧握,降谷零平复翻涌的情绪,转身走向原本的目的地。
君度跟在他身后,嘴角一点点勾起,跟随着他重新踏进人群中,应付上前询问他们的目暮警官。
会场内突如其来的爆炸最后推定为那名犯人因被戳穿身份,想要报复工藤新一,结果不小心造成自己死亡所引发的悲剧。
除去几名重伤的警官,工藤新一是在展览事件中唯一的重伤者。
炸弹波及范围不算大,但威力不小,工藤新一全身上下几乎没一块好皮。
能活着都是奇迹。
而他至今还躺在重症监护室。
也因这件事,铃木园子的心理受到一定冲击。
她在自责。
活泼开朗的大小姐不见以往的活力,天天战战兢兢和毛利兰一起看望工藤新一。
愧疚的情绪将她淹没。
她知道毛利兰没有怪她,也没有人会怪她,这只是一场谁也不可能预想到的意外。
但看着毛利兰红肿的眼眶,同时伤害到两名好友的痛苦令铃木园子喘不过气。
她原本就是偏向于感性的小女孩。
这样的痛苦在工藤新一睁开眼的瞬间到达顶峰。
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嘴巴张合,却没能发出任何声音。
眼球浑浊,连听别人说话都要许久之后才会给出稚童似的反应。
因爆炸时产生的冲击波,工藤新一的大脑受到强烈冲击,颅内出血血液迅速积聚在硬脑膜下腔,形成硬膜下血肿。
而如今的医疗技术无法治愈这种病症,
这是医生给予从美国赶回来的工藤夫妇的解释。
简而言之,他们的儿子变成了生活无法自理的痴儿。